“哪有那麽多萬一。要是真有那個萬一,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必定盡起蜀中兵馬,與遠征軍血戰到底,不殺陸長生,誓不罷休。”
紫鳳被鄧天麒的暴怒的樣子給逗笑了,噗嗤一聲,“我的傻弟弟啊,動不動就要打仗,動不動就要血戰到底,你就不能多動動腦子嗎?”
鄧天麒絲毫不在意,“動腦子的事情不是我幹的,是爹幹的,是姐你幹的,是李嚴、楊儀他們幹的。術業有專攻,我幹的就是打架,我幹的就是打仗。”
“誰對你不好,誰敢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就是欺負我蜀中無男兒。要是連姐都保護不了,我哪怕馱着昊哥兒當了皇帝,也是個恥辱。”
紫鳳有些感動,美眸中有淚花閃爍,伸手揉了揉鄧天麒的頭發,“你啊,真是個傻王爺。”
“你又是我的好弟弟啊!”
鄧天麒說道,“姐,你不要東想西想的了。總得讓我抓到陸長生,或者見到他,問個清楚,弄個明白,心裏才踏實。”
“再說了,姐你這麽多年,都是自信滿滿,從未輸過任何人。說句心裏話,在我們心中,那個陸長生還配不上你呢。隻是你瞧上他了,我和爹也就幫襯着,讓你扶持陸長生,扶持着遠征軍一步步壯大。”
“要我說啊,像姐你這樣要出身有出身,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的女子,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也配得上,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那個萬一。”
紫鳳說道,“我自然不會怕什麽,隻是對方是劉秀珠啊,她以前是大漢人人敬仰的長公主、天下兵馬大元帥,現在又是大漢的皇帝,她還是和長生一起長大的人,又是武王身邊的人。别的不說,長生對武王的那份感情,是無人能及的,是死心塌地的,是至死不渝的。”
“我自然不會和武王去比較,我要比較的是劉秀珠。弟弟,你和我說句實話,絕對不能瞞我,劉秀珠是不是什麽地方都比我好啊?”
鄧天麒眼睛使勁轉着,在他有限的腦海中尋找一些點子,挖出一些詞語。
這,是個要命的問題啊。
一個是他的親姐姐,是他可以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護的人。
一個是他大哥曾經想要娶的姑娘,也是他心中的那抹白月光,他是絕對不會說她壞話的。
紫鳳自然知道鄧天麒在思考,相處這麽多年了,鄧天麒眉毛一動,她就知道這個弟弟在想主意了。
“快點說,不能多想,也不能敷衍我。”
鄧天麒用真摯的眼神看着紫鳳,“姐,你和劉秀珠相比,她是永遠也比不上你的。”
紫鳳雖然眼角含笑,嗔道,“還說你不敷衍我,你都是直接騙我了。”
鄧天麒說道,“絕對沒有騙你,劉秀珠永遠也比不上你,那是因爲她沒有像你一樣,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好弟弟。”
紫鳳忍不住笑道,“要你評比一下,你倒會給自己貼金了。”
“早知道不問你了。”
鄧天麒說道,“無論什麽時候問我,我都是這麽個回答,都是這麽個态度。”
“再加一句,你和劉秀珠同時掉進府河中,我絕對第一個救你。”
紫鳳越發開心,“行了,你這麽些天守在王府,陪着阿妹,什麽都沒有學到,就學了這些哄人的話,學會油嘴滑舌了。”
鄧天麒心想,也不是哄人的話,那是因爲我知道我的秀珠姐姐水性很好,當初在天河都沒有淹死的人,區區府河難不倒她,自然要先救姐姐了。
“姐啊,你真的不用杞人憂天,更不需要東想西想的。你這樣優秀的人,那個陸長生如果不好好珍惜的話,那是他們陸家祖墳冒黑水了。”
“你說的那個萬一,我覺得根本就不存在。用外公的話來說,這也萬一,那也萬一,萬一那太陽掉下來呢?萬一蜀山塌了呢?所以啊,人要活得命長,那就必須得不要老是想着那些萬一。”
紫鳳說道,“我們哪裏有外公那般大智慧,我們都是凡人啊。”
鄧天麒湊過來說道,“姐,爹帶回來的消息的确很重要,因爲如果陸長生真的和劉秀珠在一起了,那麽日後我們蜀中的方向也必須得調整才行。但是如果爹帶回來的消息是假的,是大漢朝廷特意放出來的虛晃一槍,就是想要我們主動放棄陸長生,放棄遠征軍,這是多大的損失啊,這遠征軍可是有你不少的心血啊。”
“我們不能上這個當,不能吃這個虧。爹從赤壁回來之後,說那大漢的國師龐尚诩也是個人物啊,雖然他很是謙虛,一直誇贊孔秀才,可是孔秀才至始至終沒有将他拉攏過來,反而霍無缺、包道甲等人都被龐尚诩說服了。這老家夥的謀略可以與孔秀才相提并論啊。”
“他要是放出這等假消息來,混淆視聽,打亂我們的計劃,破壞我們和遠征軍的關系,來一招釜底抽薪,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紫鳳說道,“弟弟,你現在也開始想問題了,着實不容易啊。”
“你考慮的問題的的确确存在,我也想過,爹也考慮過。爹并不是不喜歡陸長生,他從心底是喜歡陸長生這個人的。他隻是不喜歡陸長生當他的女婿而已。”
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他當自己的女婿,這是兩個概念。
那就是我欣賞你,但我無法接受你成爲我的家人。
鄧天麒說道,“雖然爹不喜歡陸長生當女婿,可是爹曆來還是尊重你的意見的,他也并沒有明确反對這件事情。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連阿妹都能接受當兒媳,陸長生當女婿也不是問題。現在唯一需要打消爹的顧慮,打消我們心中疑慮的,就是這件事情的真假。”
“姐,我有一個想法,可以馬上核實爹打探來的消息是真是假?”
紫鳳側頭,“你說說看,你的想法是什麽?”
鄧天麒湊到紫鳳耳邊,“姐,我的想法是讓我領一支兵馬出祁山。”
紫鳳一驚,“出祁山?”
鄧天麒認真地說道,“沒錯,就是出祁山。”
“我覺得陸長生必然在祁山,我帶一支兵馬過去,和陸長生彙合,和他當面對質。如果那件事情是假的,那我就與他合兵,打北莽一個措手不及。然後說服他也好,威逼利誘也好,捆綁也好,我總得将陸長生帶回蜀中來。”
紫鳳問道,“如果是真的呢?”
鄧天麒眼神一冷,“如果是真的,那就是陸長生自取滅亡之道了,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惹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