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幹的都是些什麽事情啊?”
武沖在一旁,“老宗,你别激動,我們幹的不都是正經事嗎?”
宗哲指着花名冊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數字,“這是正經人能幹出來的正經事?”
武沖咧嘴一笑,“長生是個正經人,可是你覺得秀才他是個正經人嗎?”
宗哲搖搖頭,“秀才這家夥不是個好東西,專幹不正經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我就喜歡他這樣的。”
武沖點點頭,“我也喜歡他這樣的。”
“老宗,其他人走了就走了,他們留在這裏也是讓我們施展不開手腳,走了也好。”
“隻要把該留下的留下來,我們就達到目的了不是。”
宗哲拿着花名冊又仔細看了一遍,“當真有這麽多人?”
“武沖,你不會和馬子龍、呂文長、蕭良他們合起夥來騙我吧?”
武沖摸着黑色的大光頭,“我要有那個空閑功夫來騙你,我還不如喝酒去。”
“再說了,我現在可忙得很拉,又要當教頭,又要給阿傑教武功,還有帶兵打仗,你覺得我是那種閑得無聊的人嗎?”
宗哲這才徹底相信,“沒有騙我就好,沒有騙我就好。”
“還是長生有号召力啊,将這麽多人給留了下來。你瞧瞧啊,本來與北莽打了這麽久,我們遠征軍隻剩下五六萬人了。現在其他勢力撤走了,我們還能剩下十二萬人。這麽多人肯留下來,那都是對大漢忠心耿耿,那都是對我們遠征軍心服口服之人啊。”
武沖走到大門口,看着前方正在操練的将士,“除了長生的号召力,還有秀才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啊。”
“當初霍無缺和曾秀清幹了起來,兩邊都嚷嚷着要開戰。秀才就擺明了,誰要在赤壁開戰,誰就是遠征軍的敵人,誰就是大漢的罪人。我們遠征軍也不去打北莽了,先打這個鬧事的人。這話将他們鎮住了,都不敢在這裏開戰。後來他們要走,秀才又說了,抗擊北莽不是遠征軍一家的事情,你們都走了,天河隻剩下遠征軍一家兵馬,不可能守得住的。你們要走,我們攔不住,可是你們要将兵馬留下一部分來,補充遠征軍這次的損耗,才能守住這漫長的天河防線。”
“這些人雖然斤斤計較,可是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礙于面子,礙于壓力,各家都留下了部分兵馬下來,這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十二萬兵馬。”
宗哲有些擔心,“武沖,多出了六七萬兵馬,那可是來自各方勢力的,會不會有心懷不軌之人藏在其中啊。”
武沖搖搖頭,“秀才做這些事情不是一兩天的準備了,估計他早就料到了抗莽聯軍分崩離析的這一天。”
“前期打仗,抗莽聯軍就是以我們遠征軍爲主,其他勢力爲輔助。那些加入抗莽聯軍的各方勢力,都打散了加入到我們的主力隊伍當中來,都是經得住考驗的。”
“還有一些本來沒有分配到遠征軍隊伍的将士,那都是有志之士,都是熱血好男兒,這一次不肯跟着離開,主動要求留下來守衛天河,他們的主将自然不好多說什麽,就讓他們留下來了。”
“除了将士,還有他們的武器也一并留了下來。這些留下來的,可都是精華啊。”
宗哲這才放心下來,“有了這十二萬大軍,我心中也踏實許多了。”
“開始看到他們一個個的離開,我心裏真的在滴血啊。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大漢英雄聯盟,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抗莽聯軍,說散就散了。如果這麽多人在一起,齊心協力,尋到一個好機會,打過天河,收複長安,也不是不可能啊。”
武沖伸手搭在宗哲的肩膀上,“老宗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現在做夢都在想着要過河,要去長安。”
“這事啊我說了不算,我也說不出個章法來。長生和秀才在城頭上,我們尋他們兩去,讓他們兩人給你個說法。”
宗哲和武沖來到赤壁城頭,果然看見長生和秀才正在城頭上說話。
“長生,秀才,現在龐尚诩、曾朝貴、霍無缺、鄧骁他們都帶兵撤走了,還給我們留下了七萬兵馬,加上我們剩下的兵馬,還有差不多十二萬。接下來怎麽幹,你們給個說法?”
宗哲是個急性子人,年紀大了,也不虛套,直接發問。
陸長生說道,“宗老,武沖,你們來得真好,我和秀才就在商議下一步該如何幹。你們來了一起想想。”
武沖摸着黑色大光頭說道,“出主意不是我擅長的,上陣殺敵才是我擅長的。”
“你們說怎麽幹就怎麽幹,我跟着就行。”
孔瑾笑道,“那不行,這遠征軍是大家的遠征軍,這大漢是大家的大漢,我和長生可不能做一言堂的事情來。”
“宗老,你也先坐下,聽聽我和長生剛才商議的事情,行的就通過,覺得不行的,有風險的我們再補充,再完善。”
待宗哲和武沖坐了下來,孔瑾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在上面指指點點,“現在的局勢已經越發明朗了,北莽的這次南侵應當已經告一段落。他們的丞相荀懿回上京去了,沒有鎮得住上京的内亂。現在聞太師帶着一部分兵馬也回上京去了,結果難料。”
“現在天河對岸的北莽軍主帥是威武大将軍雷錯,據我們掌握的消息,雷錯此人曆來謹慎,比聞太師、荀懿要小心得多,絕對不會犯錯。所以他現在的主要策略就是守住天河,絕對不會進攻。”
“反觀我們大漢呢,各方勢力也撤走了,霍無缺估計和太平軍又有一場惡戰要打。鄧骁雖然留了些兵馬在宜都,可是主力已經回了成都,估計是等着他孫子出生,然後籌備稱帝之事。到時候劉秀珠那邊如何反應,我們也難以預料。”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遠征軍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
宗哲問道,“是啊,我們來找你們,就是想知道遠征軍接下來該怎麽做?
“十幾萬人,總不能在天河這裏幹等、幹耗吧?”
“雖然長生從劉秀珠那裏拿了十萬兩銀子,拿了一些糧草器械,可是坐吃山空,耗不了多久的。”
孔瑾點點頭,“宗老考慮的周全,我們的确不能坐吃山空。現在蜀中對我們的支持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劉秀珠那邊也是勒緊褲袋過日子,所以,我們要開源節流啊。”
宗哲說道,“節流我們知道,大家都節儉一點。開源呢?如何開源?”
“現在天災方過,又經曆了一場大戰,夏糧還沒有到成熟的時候,我們如何去開源?”
孔瑾将雞毛羽扇指向地圖中的一處,“開源,就到這個地方去開!”
“我們這一仗失去的,就從這裏收回來!”
宗哲的眼睛随着孔瑾的雞毛羽扇方向看去,微微一愣,“去這裏?是不是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