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這一次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孔瑾的手臂，“什麽情況？”
“爲什麽我一點也不知道？”
孔瑾倒吸一口冷氣，“疼！”
“長生你輕點，你這手和鐵鉗子一樣，我這老胳膊老手的，經不住你這麽一下。”
陸長生松開手，給孔瑾倒了一碗酒，“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孔瑾說道，“我剛才去喝酒了，也就是因爲得到了這個大好消息。”
“這個消息是蘇晴和劉豔她們傳回來的。她們得到北莽一個神秘人的幫助，又重新在上京建立了情報信息網。隻是因爲上次之事，她們已經極爲謹慎，暗暗打探消息。那個神秘人這次主動與她們聯系，讓她們配合在京城搞了一件大事。”
“這件大事，足以改變北莽的局面，說如果沒有處理好，北莽内亂足以影響這次大戰。”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北莽的那個皇後，也就是頂替劉秀珠嫁給北莽皇帝耶律雄基的溫家養女溫霞，數日前生了個孩子。”
陸長生微微一愣，“生了個孩子，那就是耶律雄基有了子嗣，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一件，又如何會内亂呢？又如何能影響北莽與我們大漢的局面呢？”
孔瑾說道，“是啊，我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難辦了。”
“那北莽的前任皇帝耶律霸基沒有子嗣，自己當了大祭司，将皇位傳給了弟弟耶律雄基。要是耶律雄基也沒有子嗣，那麽北莽皇位更替，說不定會大亂一場。可是那個溫霞嫁入北莽才一年多，就給耶律雄基生了個兒子。按理說這是北莽的大事，是北莽皇族的大喜事，可就是這個孩子，讓北莽皇宮，乃至整個上京都陷入了混亂當中。”
陸長生手中拿起酒碗，都忘記喝了，認真地聽孔瑾說起北莽内亂之事。
因爲整個事情都透露着一股讓人難以揣摩之事。
孔瑾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蘇晴和劉豔她們也隻是得到了一些零碎的消息，據說溫霞生了個妖怪出來，一出生就渾身發黑，煞氣彌漫，偏偏又瞪着雙猩紅的大眼睛，宛如妖魔一般，将那産婆和太醫活活吓死了兩個。”
“宮裏的人都在傳，那個從北莽深淵中逃出來的妖怪到過宮裏，給皇後下了種，因此才生下個妖怪來。現在北莽的人都說溫霞本來就是假皇後，是妖魔附體，所以才生下了一個妖怪，紛紛要求将皇後處死。就連那些王公貴族也站出來了，說紅衣大祭司病重不出，是因爲宮裏出要妖邪，都是因爲皇後懷了魔種，生下了妖孽，詛咒了紅衣大祭司，讓造物神不喜，必須處死溫霞。”
陸長生眉頭微皺，“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皇後生了個怪胎而已，這樣的内亂，按理說北莽的那個耶律雄基應該是能夠把控制住的，不至于弄得京城混亂不堪啊。”
孔瑾說道，“是啊，如果隻是溫霞生個怪胎，處理掉就是了。就拿當初大漢皇宮來說，因爲有些宮女想懷龍種，又有皇後、貴妃嫉妒懷孕的宮女，想辦法要弄掉，用了不少藥，費了不少手段，也不知道生下過多少沒手沒腳沒腦袋的怪胎，都是暗中被處理掉了，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波。”
“可是這一次發生在北莽的事情不一樣，聞太師有個外孫女，入宮當了貴妃，叫劉貴妃。因爲争寵，這劉貴妃曆來與皇後溫霞不和，兩人形同水火。劉貴妃因爲上次天災發生了意外，小産了，于是初一十五便要去宮外靜養一段時間，誠心侍奉他們那個造物神。”
陸長生說道，“你這麽說，那個溫霞生下怪胎和劉貴妃有關系？是她在背後動了手腳？“
孔瑾說道，“是不是劉貴妃動了手腳誰也不知道，不過和劉貴妃是脫不了幹系的。”
“溫霞生下怪胎，耶律雄基震怒，将後宮封宮徹查。北莽有個機構叫西廠的，恰好在這個時候，在劉貴妃的宮外靜養之地查出了許多違禁之物，還供養了小鬼，其中就有皇後溫霞的生辰八字。”
“這還不要緊，在劉貴妃的宮中一棵桂花樹下，又挖出了許多禁忌之物，有溫霞的貼身衣物，有頭發，還有小孩的東西，上面紮滿了銀針。”
“西廠直接帶人抓人，要将劉貴妃審訊。這劉貴妃可是聞太師的外孫女啊，自從劉貴妃上次小産之後，聞太師将劉貴妃身邊的人裏裏外外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之人。一聽西廠要抓人，聞太師留在上京的人立即強行入宮，與西廠對峙。這一對峙不要緊，有人先動手，兩邊直接開戰。先是聞太師那邊人吃了虧，又調派了人手，将西廠給砸了，打死了不少人。這一下，整個上京都亂了。西廠的報複來得特别猛烈，大開殺戒，一下子血流成河，死了不少人。”
“要知道，這可不僅僅是皇後溫霞和劉貴妃兩人之争了，也不是溫霞生了個怪胎妖孽之事，而是涉及到了北莽各方勢力之争。聞太師在北莽根深蒂固，門生故吏衆多，尤其在軍地之中，勢力龐大。以前聞太師就因爲西廠抓了軍中将領，他一怒之下将西廠的門牌都給砸了，兩方結怨已久。這一次西廠竟然敢要抓走聞太師的外孫女劉貴妃，他們豈能讓西廠如願，自然調兵遣将，以‘清君側’的名義組織了一批人，誓要将西廠徹底鏟除。”
“這西廠可是耶律雄基手中的一把利刃啊，爲他殺了不少人，辦了不少事，底蘊深厚，實力強大，自然不怵沒有聞太師坐鎮的軍方。這一下，上京鬧得是腥風血雨，雞犬不甯。據蘇晴和劉豔所說，已經有上萬人的死傷了。”
陸長生不解地問道，“那耶律雄基呢，既然他在上京，這些事情難道置若罔聞？任由兩邊沖突加劇？”
“這耶律雄基也不是那種昏庸無能之人，我們和他打過仗是知道他的，也是個殺伐果斷之人，爲何就沒有把控制局面呢？”
孔瑾搖搖頭，“這些事情就不是蘇晴、劉豔她們能打探到的了。裏面應該還有諸多不爲外人所知的事情。”
“我倒是佩服那個西廠，以一己之力，不畏聞太師的威壓，強行闖宮要抓捕劉貴妃，挑起了這次上京之亂。事後還敢與聞太師留守在上京的軍方幹起來，确實勇猛。他們那個西廠督主，還真有些本事啊。”
“他這個人，簡直是我們大漢的福星啊！”
陸長生問道，“那個西廠督主叫什麽？”
“宇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