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京城啊,我還是朝廷的大将軍,我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
武沖咧嘴說道,“老宗,我都和你說了,這些事情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得來的。”
宗哲說道,“空穴來風,有迹可循。雖然說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可是誰又能證明不是真的呢?”
武沖看着宗哲,“你這話什麽意思?”
“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莫非你還想去查證真假?”
“當初宮裏的人都被耶律雄基攻破臨安城的時候殺得幹幹淨淨,就連那夏雨荷也被吊死在宮裏,誰能知道當初的真相。”
宗哲臉色凝重,看着前方,“武沖,你可想過沒有,如果你所說的那個事情是真的,那麽長生就不一定是武王收養的人,有可能是武王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武沖瞪大眼睛,“老宗,你瘋了吧!”
“當年老皇帝已經病得不輕,國事都交給了武王處理,早就有了禅讓之心。隻是武王孝順,絕不可能提前登基,又一直在外帶兵打仗,所以武王才沒有當皇帝。”
“老皇帝早已不近女色,這是你我都知,天下都知道的事情。這後妃生下來的孩子,怎麽可能是老皇帝的呢?”
“如果是,也隻能說是劉能的,或者劉琪的,或者宮裏侍衛的,絕對不可能是老皇帝的。”
“哎呀,老宗,你這麽想,如果是劉能的,那麽長生和劉秀珠就是親姐弟了。如果是劉琪的,那麽長生就是劉秀珠的侄子了。這麽一想起來,我心裏怎麽有些膈應了呢。”
宗哲搖搖頭,“不可能是劉能和劉琪的。”
“當時武王如日中天,劉能身爲皇叔,非诏不得入宮,劉琪一個纨绔皇子,更是被老皇帝所鄙夷,極少有機會入宮的。”
“我也不能肯定,隻是你說的那些傳聞,說那個後妃生的孩子一出生就煞氣環身,雙目猩紅,宛如惡魔一般。我聽老監正說過此事,他也一直在尋找那個孩子,可惜一直沒有結果。至于那個孩子是誰,是誰的孩子,爲什麽會這樣,老監正從來不肯多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事實真相。”
“可是你們說起長生在離陽城時的景象,尤其是他殺人入魔的時候,也是煞氣環繞,雙眸猩紅,難道不像那個孩子嗎?”
“武沖,我們都是男人,我年過八旬,雖然心中早已對女色斷了念頭,可是不能證明我不行啊。老皇帝也是如此,雖然生了病,雖然老邁,可是要是喝了些酒,被後宮妃子用些手段,取走些真精懷上孩子,誰又知道呢?”
武沖嘴角一抽,“那是你斷了念頭,我可沒有斷了這些念頭。”
“老宗,你對這事情如此上心,哪怕你查出了真相又能怎麽樣?長生是被武王撿來收養的,還是武王的親兄弟,又能怎麽樣?”
“難道他不是武王的親兄弟,不是劉家的血脈,我們就不支持他了嗎,我們就不擁護他了嗎?”
宗哲正色道,“長生是老監正認定的人,也是霸王刀的傳人,是武王的傳人,我們肯定會不遺餘力地支持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劉家血脈,如果他真的是武王的親兄弟,那麽他當皇帝是不是更加名正言順,我們遠征軍是不是更加有凝聚力?”
“我并非瞧不起劉秀珠,她一個長公主,已經做到了她力所能及的最大程度。可就因爲她已經竭盡全力了,依舊拯救不了大漢,依舊占據江南一隅。我就想着,如果換一個人,會不會做得更好些。”
“而我心中的這個人,就是長生。”
“如果長生是皇族血脈,有遠征軍這支強悍的軍隊,文有孔秀才、箫良,武有你我,呂文長、馬子龍,還有道門虛靖、張天正鼎力支持,蜀中紫鳳傾力付出,我絕對相信他會做得更好。”
武沖說道,“老宗啊,老宗,你這滿腦子裏想的還是皇族的那些事情啊。”
“你可知道,長生對當皇帝并沒有多大興趣。他想要的是打敗北莽,想要的是匡扶大漢,他對于個人當皇帝這件事情,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宗哲說道,“長生沒有興趣,不代表我們就不去做啊。”
“你看看現在的局面,劉秀珠在臨安稱帝,曾秀全在長沙稱帝,我估計用不了多久,蜀中也會稱帝的。”
武沖一驚,“老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鄧骁可是答應過老監正的,他鄧家兩代之内,絕對不稱帝。”
“而且這事你我們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絕對不像那後妃生的兒子一般,是捕風捉影的事情。”
宗哲說道,“武沖,這件事情恐怕連長生都不知道。我在出發的時候偶爾聽到了一個消息,我不知道秀才知不知道,或許他知道了,怕影響長生出征的心情,所以也瞞着。”
武沖有些着急了,“到底是什麽事情啊,你對我還賣關子啊。”
“你快點說,你知道我這個人是個急性子,心裏藏不住事情,你這麽說一半藏一半的,我這心裏啊被耗子咬了一口的難受。”
宗哲看着前方陸長生的背影,對武沖說道,“這件事情我也隻是意外聽到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敢保證。”
“你先和我保證,絕對不會長生去說,否則我絕對不和你說半個字。”
武沖說道,“行,我發誓,絕對和長生說,如果我違背誓言,讓孔秀才喝酒沒有茴香豆。”
這個發誓,的确很歹毒。喝酒沒有下酒菜,是對好酒之人的最大煎熬。
武沖繼續說道,“老宗,我和你認識幾十年了,我是個什麽人你不知道嗎。”
“快點說,你這個人很少有秘密,這件事情你能藏到現在,肯定是大事情。”
宗哲鼻孔裏哼了一聲,“以前你倒是能夠守口如瓶,後來你找到長生,尤其是認識孔秀才這樣的人之後,這張嘴啊,就像決了河堤一般,信口開河了。”
“我和你說,茲事體大,我們北伐沒有成功之前,絕對不要對外洩露。”
武沖沒好氣的說道,“行了,我都發誓了,你還要怎麽樣?”
宗哲其實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心裏也憋得慌,不和身邊的人分享一下,實在難受得很。
于是壓低聲音在武沖耳邊說道,“那蜀王鄧天麒娶了個老婆,那女人有身孕了!”
武沖眼睛瞪得銅鈴大,“什麽?”
宗哲說道,“蜀王有了子嗣,他們鄧家有了第三代。鄧骁很有可能按捺不住,會在蜀中讓孫子稱帝,他自己當太祖太宗。”
“蜀王有子嗣這件事情,是我路過營地,聽到唐陰說的,他們唐門的人,應當不會說假話吧。”
武沖從震驚醒過來,當即用手摸着大光頭,想了一下,随即撒腿就往前面跑過去,“長生,大事不好了,你小舅子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