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器沒有打中黑驢子,竟然将宋寶給射死了。
這可是他的同鄉,還有些沾親帶故,算得上是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可卻被他一把毒蒺藜給射死了。
灤平痛罵道,“該死的黑驢子,竟然将宋寶給踢死了。”
“兄弟們,還等什麽,亂刀将這黑驢子給砍死啊,爲宋寶報仇。”
許多人忍不住了,有些是看戲的,有些是被黑驢子沖撞過的,有些是饞驢肉的。
叫着喊着要弄死這頭蠢驢。
頓時下山的隊伍亂糟糟的。
楊琨緊皺眉頭,想喝住大夥,可是如果不把這頭黑驢子給殺了吃肉,那可是白白死了自己一個兄弟。
關鍵這個兄弟還是自己叫他去殺驢的。
雖然不是卸磨殺驢,總不能人死驢還在吧。
蘇晴心中有些緊張,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略微顯得放松下來。
看到這頭黑驢子,她知道,遠征軍的人來了。
至少,那個有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的龍虎山道士來了。
雖然她在無意間得罪過這個好看的道士。
可是這個道士也将她的腿給打斷過一次,算是扯平了。
而且哪怕這個道士将她的腿給打斷了,蘇晴心中一點也不怨恨他。
因爲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就那麽微微一笑,春風拂面,整得人心裏春心蕩漾,隻想敞開胸懷,與他共度歡樂。
蘇晴不知道虛靖現在人在哪裏,她希望虛靖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因爲她知道,在敬亭山上,敵人太多了,虛靖哪怕道法深厚,也是應付不過來的。
要是陸長生那個怪物過來就好了。
這個怎麽也打不死的怪物,哪怕眼睛瞎了,依舊殺傷力極強,兇猛無比。
如果陸長生和虛靖兩人過來救她,她能逃出去的機會就很大。
畢竟,鲛人眼珠的秘密現在隻有她一個人知道,連劉豔都不知道。
“楊大哥,他們怎麽連一頭驢子也抓不住啊?”
楊琨眼眸中有不悅的神色,“這應該是家養的驢子,是頭野性十足的驢子,極爲狡詐。”
“我開始想要一整張上好的驢皮,所以沒有讓他們下死手。”
“想不到這頭野驢子如此桀骜不馴,那就直接殺了就是了。”
蘇晴說道,“楊大哥,我看你手下這些人都是些酒囊飯袋啊,被一頭驢弄得灰頭土臉的。”
“要不,你親自動手吧,我看着他們被黑驢帶着滿山跑就覺得好笑。這哪裏是我們當初的青龍會啊,完全和丐幫一樣,亂糟糟。”
楊琨被蘇晴這麽一說,臉面上有些挂不住,隻是沒法反駁。
畢竟羅敗爲了當青龍會的龍頭老大,不僅火拼了前任老龍頭,雙方都死傷慘重。
而且羅敗秋後算賬,又殺了不少人,導緻青龍會勢力大減,否則的話,也不會讓這些盜匪加入青龍會,濫竽充數。
“楊大哥,你快看,那個人被驢子頂到樹上去了,還有一個人摔進溝裏了,太好笑了。”
蘇晴顯得很高興,幾乎蹦跳起來。
楊琨終于忍不住了,對身邊的秦霄說道,“給我看好她,别讓她跑了。”
“羅老大吩咐了,哪怕殺了她,也别讓她逃脫。”
秦霄說道,“老大你放心,隻要她露出一點想逃跑的念頭,我立馬把她脖子給扭斷了。”
蘇晴嬌聲說道,“你們放心好了,這裏全是你們的人,我要是想逃還不是自尋死路啊。”
楊琨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羅老大可吩咐過,你這種女人最是靠不住,詭計多端,如果不是留着有用,早就殺了你了。”
秦霄說道,“老大,有我盯着,不會有事的。”
話未落音,楊琨臉色一變。
因爲一陣破空之聲傳來。
這破空之聲遠不是灤平的暗器發出的微弱聲音。
而且真正的劃破夜空,撕裂夜幕。
是一根利箭!
以不可阻擋之勢射了過來。
目标很明确。
蘇晴!
蘇晴瞪大眼睛,感覺被利箭鎖定了,身體陷入僵硬之中。
她如何能想到,來的人不是救她的,而是來殺她的。
虛靖,我日你大爺的!
楊琨的眼眸微眯,一拳揮向利箭,一掌将蘇晴打偏。
雖然他不知道深夜之中是誰在偷襲,可是敬亭山上都是青龍會的人,高手如雲,誰來偷襲也不怕。
他外号飛天虎,不僅輕功好,而且一身虎力,拳頭邦邦硬,有信心将偷襲的弓箭打偏。
等弓箭到了身前兩丈距離時,楊琨突然撤拳,身子往蘇晴那邊閃過去,同時拉了一下秦霄。
到了此時,他才真正明白,偷襲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另外,那利箭攜帶的威壓不是他的血肉之拳所能抵擋得住的。
這一箭,遠超他所對付過的弓箭。
“噗嗤!”
一箭穿心!
将秦霄給射穿了。
秦霄搖晃了一下,看着穿透心口的箭,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楊老大……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出生入死的……你騙我……”
楊琨驚魂未定,“我沒有騙你。我們是好兄弟,我爲我擋一箭,也算是起得其所了。”
“放心去吧,我會給你報仇的。”
随即,楊琨大喊道,“敵襲,應戰!”
一時間,山路上亂成一團。
有人尋找地方躲避,有人将手中的東西扔掉,撒腿就跑。
還有人慌不擇路,将夥伴給撞到山下。
甚至還有人用火把将樹木點燃了,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在一心追逐黑驢的灤平幾人聽到了弓箭聲,又聽到楊琨的厲聲呼喊,便停下了腳步,準備回頭去與大部隊彙合。
“快走,有敵襲,我們落單了。”
一個紅色大光頭從樹後冒了出來,一巴掌将一個小喽啰打翻在地。
“想跑?”
“有點晚了。”
灤平見敵人隻有一人,出手就打死自己的兄弟,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兄弟們,他隻有一個人,幹他娘的。”
十來個一起抓黑驢的兄弟本來因爲沒有抓到驢而一肚子氣。
眼前這紅色大光頭自然是敵人,便便嗷嗷叫着殺了過來。
紅色大光頭自然是武沖,區區十來個盜匪他還不放在眼中,一邊用乾坤大摔碑手打倒撲過來的兩人,一邊對黑驢說道,“還愣着幹嘛,去把人駝回去啊!”
“難道還等我來背啊!”
黑驢似乎聽懂了,朝灤平滋着大牙,搖着尾巴悠哉悠哉地朝前面走去。
才走了十數步,黑驢便停下了腳步,仰頭看向半空。
它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了懾人的威壓。
那是一把刀,一把巨大的霸王刀,以劈山倒海的氣勢砍了過來。
那是一個人,渾身黑衣,連眼眶之上都蒙着黑布,從天而降。
蘇晴和楊琨也同時擡起了頭,隻是兩人的目光完全不一樣。
蘇晴的眼眸中含着笑意,裏面似乎有春水蕩漾。
他來了,他帶着霸王刀來救她了。
陸長生沒有說謊,向來隻有遠征軍欺負人,沒有遠征軍被人欺負的道理。凡是欺負遠征軍兄弟姐妹的,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