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哲用力一拍孔瑾的肩膀,将孔瑾差點打趴在地上,宗哲一把抓住孔瑾的手臂,不讓他摔倒,“不愧是神機妙算的軍師,一猜就中。”
“你們不是準備北伐嗎?我也不想在後方練兵,做個守城的将領。我要上戰場,去與北莽賊子厮殺。”
孔瑾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宗哲急了,“怎麽就不行了?”
“你們要和蜀軍聯合發兵,出岐山北伐;劉秀珠也會和霍無缺合兵同步作戰。”
“我也不要多少兵馬,就領着現在大邑的兩萬兵馬出征就行了。”
“我也不和你們一道,多個地方下手,讓北莽防不勝防,總是好事。”
孔瑾依舊不肯答應,“這事沒得商量,宗老将軍,你這把年紀了,就好生呆在後方,替我們遠征軍守着基地,守着大本營,這才是你的主責主業。”
宗哲有些生氣,“你這算什麽理由?”
“是嫌我老,還是嫌我打不動了?”
“别說你孔秀才了,就是長生,我也可以鬥上一鬥。”
陸長生不知道爲何孔瑾會如此大的反應,爲何不許宗哲領軍出戰。
畢竟爲了北伐,那是要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連河北的田豹,青州的燕俊都要拉攏進來,爲何就不許自己人宗哲發兵呢?
退一萬步講,現在大邑的兵馬,大部分是宗哲訓練出來的,許多将領都是宗哲當年的手下,帶着族人、家丁以及家産過來投奔,相當于宗哲将以前被打散的大漢隊伍在大邑又聚集起來了,是他宗哲的隊伍。
宗哲身經百戰,經驗豐富,老而彌堅,正是上好的領兵作戰将領。
隻是陸長生向來信任孔瑾,孔瑾這般态度堅決應當是有原因的。
“宗老,你不要激動,論武藝,我不如你。”
宗哲擺擺手,“長生,你也不用和我謙虛,雖然你現在眼睛看不見了,可是有霸王刀在手,我是打你不過的。”
“不過,我又不是要和你打,我的精力要留在對付北莽賊子身上,要爲大漢多殺幾個北莽将軍。”
“秀才,你口口聲聲說要有守城之人,武沖和呂文長他們都可以,哪怕曾毅也鍛煉出來了,可以獨當一面,他們都可以守城,你怎麽就不許我出征呢?”
孔瑾說道,“宗老,你的号召力比長生,比武沖都要強。”
“你以前帶過那麽多的将士,多少成名人物都是沖着你的名聲來投奔我們遠征軍的。你老自己也說了,老天師這身體,能不能熬過這個新年都難說,你可得保重才行。這個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萬一沒了老天氣,你可得給我們坐鎮啊。”
宗哲鼻孔中悶哼了一聲,“你這算什麽理由?”
“這北伐,我去定了。”
“哪怕不用遠征軍的兵馬,我也能帶一支隊伍出征。”
陸長生見二人有些僵持,便說道,“宗老,這不還沒有過年嗎,我們還沒有開始北伐,這些事情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宗哲看了孔瑾一眼,“還是長生講道理一些,老監正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我也走不脫。既然唐嫣說老監正時日無多了,那我總得送了老監正最後一程在去打仗了。”
孔瑾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隻是眉間依舊有憂色,不知道是擔憂什麽。
陸長生說道,“秀才,紫鳳和我說,北伐之時,就由魏忠率兵與我們同行,而且由我們遠征軍爲主,蜀軍聽令而行。”
孔瑾這才面色緩和了一些,“魏忠是個猛将,雖然當初在漢中之時,他對我們遠征軍多有戒備,可是打了這麽多次仗,尤其是經曆了與耶律雄基和雲滇之戰,魏忠對我們遠征軍大有改觀。”
“哪怕做不到百分之百信任,可是比起蜀中如李嚴這種食古不化之人,魏忠要通情達理許多。”
“紫鳳公主能讓蜀中兵馬聽我們的指令,那對我們而言,更好辦事了。”
陸長生點點頭,“紫鳳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做到她的極緻了。”
“北伐之戰,我們更不能輸了。”
三人喝着酒,談着北伐之事,越發投入。
這時,阿轲走了過來,“三位爺,二夫人說請大家過去一趟。”
孔瑾翻身而起,“劉豔救活了?”
阿轲點點頭,“是啊。二夫人妙手神醫,這世上就沒有她救不活的人。”
陸長生問道,“劉豔現在情況如何?”
阿轲說道,“二夫人暫時穩住了劉豔的傷勢,後續還要進行一系列的治療,她說劉豔暫時能清醒一會兒,如果你們有什麽想問她的,最後現在過去問。”
“因爲等二夫人晚點還要給劉豔用些猛藥,估計會沉睡好幾天。”
三人連忙來到紫鳳的卧室,紫鳳正坐在床邊,斜抱着劉豔。
唐嫣臉色有些蒼白,“你們有什麽要說的,趕緊說。劉豔這身體,現在頂多能堅持一柱香的時間,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你們就三天後再來看她了。”
孔瑾知道陸長生雖然對劉豔和蘇晴的态度已經大有改觀,可是因爲在離陽城有過隔閡,總不像對待其他遠征軍兄弟姐妹那般親近,便上前輕聲問道,“劉豔,你這樣突然回來,是因爲我們在北莽的情報駐點被發現了嗎?”
劉豔躺在紫鳳懷中,極爲虛弱地說道,“沒有,其他人都還好,并沒有被北莽一鍋端了。”
孔瑾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道,“那麽是誰将你打成重傷的?”
劉豔眼中露出又害怕又憤恨的神色,“是我們以前組織的人。”
陸長生忍不住說道,“青龍會?”
“他們不是消失了嗎?怎麽會又冒出來了,還能追到你們?”
劉豔說道,“青龍會因爲内亂的确銷聲匿迹了一段時間,可是他們隻是隐蔽了一段時間,并非真的就消亡。”
“這一次,他們是内部整頓完畢,便開始清算以往的舊賬了。”
孔瑾說道,“青龍會隻是一個組織,倒也好處理。對了。蘇晴呢?”
劉豔說道,“蘇晴爲了保護我逃離,被他們抓走了。”
陸長生身上殺氣彌漫開來,“這青龍會好猖狂,我們遠征軍的人都敢動手。”
哪怕陸長生不喜蘇晴和劉豔,可是有人要對付遠征軍的人,那就是與他爲敵。
“青龍會在哪裏?”
劉豔沒有回答陸長生的問題,而是突然掙紮着想要起來,“香囊,我的香囊在哪裏?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