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瑾摸着下巴胡須,看向臨安方向,“是啊,劉秀珠好大的手筆啊。”
“親王,何等榮耀,比蜀王,平西王都要高一階。”
陸長生連忙問道,“那其他人呢?長公主當了皇帝,其他勢力自然也要拉攏的,霍無缺,曾秀全他們呢,是不是也封王了?”
孔瑾搖搖頭,“沒有,這一次封王的有且隻有你陸長生一人。”
陸長生有些驚訝,“曾秀全沒有封王是因爲資曆較淺,可是霍無缺沒有封王就讓人覺得詫異了。”
“霍無缺一直以來是長公主的心腹大将,哪怕他回了霍家,在雲滇打下的疆土也都公開說歸長公主,這樣的人不封王,恐怕霍無缺心中有想法啊。”
孔瑾說道,“有想法也沒有用,曾秀全封侯,霍元乙封國公,蜀王世襲罔替,紫鳳郡主封公主,可沒有比你身份更尊貴的了。”
陸長生眉頭微皺,“我何德何能,怎麽能封親王呢?”
孔瑾說道,“論資曆,長生你的确比不上鄧骁和霍元乙,論功勳,你也比不上霍無缺。”
“可是劉秀珠這麽做,大家也無話可說。”
陸長生問道,“爲何無話可說?”
孔瑾說道,“非嫡系皇子不封親王,曆朝曆代都有這個規矩。”
“這一次,劉秀珠下了血本,要讓你歸宗認祖啊!”
陸長生越發驚訝,“我?歸宗認祖?”
孔瑾點點頭,眼眸中有深意浮現,“劉秀珠對我們曾經宣揚的傳說都沒有否認,而是全盤接受了。”
“她說你陸長生本來就是皇族中人,是武王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是她劉秀珠的胞弟,所以武王才一直将你帶在身邊,所以你才能擁有武王的霸王刀,所以你才是大漢扛纛者!”
陸長生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孔瑾說道,“長生,這些事情劉秀珠沒有和你商議過吧?”
陸長生搖了搖頭,“沒有!”
“上次在大邑的時候,她和我提過要我和她在一起,共同領兵作戰,根本就沒有提過我的身世。”
“可是,這并不是我真實的身世啊!”
孔瑾微微一笑,“所以啊,劉秀珠不像以前那樣了,她開始下棋了,下一盤大棋了。”
“她在我們宣揚的基礎上,又将你提了一級。從此,陸長生就不再是武王的私生子,而且武王的親弟弟,是她劉秀珠的親胞弟,是皇族的正統血脈。”
“你當親王,合情合理合法。遠征軍變成禦林軍,理所當然。親王帶着遠征軍入京,那就變成衆望所歸,百姓翹首以盼之事。”
“長生,劉秀珠是想套牢你,套牢我們遠征軍啊。你說,她這一步棋妙不妙?”
陸長生說道,“秀才,我覺得這不是長公主的真實意圖。”
孔瑾大聲說道,“是啊,所以我才說劉秀珠身邊有高人啊。”
“憑那些頑固不化的老頭子,以前就沒什麽招數,救不了大漢,現在還能想出這樣的高招來。”
“劉秀珠這一次,如果能将我們遠征軍收歸囊中,那麽五分天下就變成了四分天下,而她劉秀珠又是正統,她就是那個最強大,最有勢力的那一分。”
“長生,劉秀珠身邊的高人用這一招捆綁住你,捆綁住遠征軍,我們現在可是面臨抉擇了。去臨安,那就徹底歸順劉秀珠,變成她手中的一支軍隊。不去,那就意味着我們以前說的都是騙人的,我們連武王麾下都站不住腳了。”
“長生,你是去還是不去呢?”
陸長生沉吟後說道,“現在還不能去。”
“一則我們在雲滇的地盤還沒有穩固,許多地方還有動亂。和霍家,湘軍的地盤劃分還沒有确定下來,我們抽不開身。”
“二則你替我答應了紫鳳,說和她在雲滇昆彌城過年,我不能對紫鳳食言。”
孔瑾摸了摸鼻子,化解尴尬,“也不是代替你答應紫鳳郡主,實在是我答應了嫣嫣。既然這樣,自然也要将你們一同留下來才行。”
“長生,你說紫鳳郡主會不會答應成爲公主呢?如果你真的去了臨安,紫鳳郡主又會做如何想?”
陸長生迎着陽光,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啊!”
“恐怕這件事情,對于紫鳳,對于蜀中的震撼不下于我們了。”
“我能想到的,首先不能讓紫鳳爲難,畢竟我們一直說我們是紫鳳的部下。我們不能做出這等出爾反爾的事情來。”
孔瑾說道,“紫鳳郡主應該也得到了消息,估計馬上就會和我們聯系的。等她的消息一到,就能确定紫鳳郡主的意見了。”
“不過我猜測,哪怕紫鳳郡主承認劉秀珠稱帝,她也不會答應你去臨安的。”
陸長生點點頭,“秀才,雖然我不會去臨安,但是長公主與我以姐弟相稱,情深義重,總得給她個回信才是。至上要恭賀一聲。”
孔瑾點點頭,摸着下巴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于情于理,我們都要恭賀一番,至少親王這個好處我們必須要拿到。”
“我再想些法子,将此事再玄幻一點,誰又能說得清楚你是武王的私生子,還是武王的親弟弟,或者還是武王轉世呢?”
“我晚一點拟個折子,派人送到臨安去,保準給了劉秀珠面子,又能将好處收到位,還能不傷了我們與蜀中的情分。”
對于孔瑾處理這樣事情,陸長生是絕對放心的。
陸長生微微側頭,“出來吧,鬼鬼祟祟的,像個小賊。”
孔瑾順着陸長生說話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了黑珍珠一般的身影,連忙笑着說道,“阿妹,你起得這麽早啊,我聽嫣嫣說你昨晚喝多了些,估計今早是要多睡一會的。”
海阿妹怒氣沖沖地跑到陸長生跟前,“什麽小賊,會不會說話?”
“本姑娘光明正大的過來,怎麽到了你嘴裏就這樣不堪了。”
陸長生不說話,轉過臉去曬太陽。
他聽進去了孔瑾的一句勸,永遠不要和女人在公開場合吵架,尤其不是敵人的那種女人。
和女人吵架,根本就吵不赢,哪怕吵赢了,其實還是輸了。
孔瑾見海阿妹手中拿着一份情報,便問道,“阿妹,你手中拿的可是軍報?”
海阿妹拿着情報在陸長生眼前晃了晃,“你看清楚了,本姑娘是特意給你們送東西來的。”
“算了,你反正也看不見,看了也白看。”
陸長生眉頭一皺,“我們遠征軍的軍報怎麽到了你手中?”
“這些人怎麽辦事的?”
海阿妹說道,“什麽我們你們的?”
“陸長生,我和你說,我們傈傈族現在也是遠征軍的雲滇分支了,這些軍報我拿來送給軍師有錯嗎?”
陸長生面向孔瑾,“雲滇分支?有這事?什麽時候的事情?”
孔瑾嘿嘿一笑,“就是昨晚的事情。”
“你昨晚先走了,我陪阿妹還有傈傈族幾位話事人喝了些酒,推心置腹,坦誠相待,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他們傈傈族和我們遠征軍情投意合,一發不可收拾,他們便答應成爲我們遠征軍的雲滇分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