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劉秀珠突然從豫章發兵,偷襲臨安。僞漢朝廷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失了三個縣府,馬上就逼近臨安城了。
耶律雄基拿着情報,看完後放在桌上,看着荀懿,“劉秀珠有多少兵馬?臨安城又有多少兵馬?”
荀懿說道,“據我們估計,劉秀珠這些日子招兵買馬,加上投奔她的原大漢的遺老遺少,估計有十萬兵馬。”
“臨安城現在有三十萬兵馬。”
耶律雄基冷哼一聲,“劉構手中有三十萬兵馬,卻對付不了劉秀珠的區區十萬兵馬?”
“不,劉秀珠還沒有十萬兵馬,她總得留兩三萬兵馬守這豫章城,那麽她就隻有七八萬兵馬。就這點兵馬,打得劉構丢盔棄甲,喪失了三座縣府,還被逼近了臨安城。”
“你們說說,這劉構小兒,還能有什麽用?”
荀懿說道,“劉構在臨安組建大漢朝廷,收攏各路兵馬,大都是當初被我們北莽大軍打敗、打殘的軍隊,戰鬥力與軍心都很差。”
“而劉秀珠曾經當過大漢的兵馬大元帥,善于帶兵打仗,那劉構養尊處優,自然抵擋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耶律雄基滿眼不屑,“他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這麽長時間了,沒有爲我北莽取一寸土地,反倒要我們派兵保護他,還要拿銀子、糧食養着他們。這樣的人,除了生得好看一點,簡直一無是處啊。”
“我想着,這麽大冬天的,我們北莽将士不習慣江南氣候,想着派兵過去,恐怕也無濟于事。這劉構滅了就滅了,明年開春,我們一并收回來便是。”
荀懿連忙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啊。”
“現在劉構在臨安,可是爲我們穩住了一半大漢的民心啊。如果真的讓劉秀珠将臨安給攻克了,滅了劉構,那麽這一半的大漢民心就不在劉構,不在我們這邊了,而到了劉秀珠身上。”
“劉秀珠本來在民間聲望很高, 要是她在臨安振臂一呼,登基稱帝,我們日後要剿滅她越發艱難了。”
耶律雄基眼眸中神色意味深長,“又是劉秀珠啊,我和大漢打了這麽多年仗,她就和我糾纏了這麽多年。”
“她怎麽就不肯降服于我呢?其實我以前也有機會殺了她的,可我總想着有一天,她能夠臣服于我,爲我所用。”
“現在看來,當年有些大意了,養虎爲患啊。宇化田,你說我到底該拿她怎麽辦呢?”
宇化田依舊冷清,“真正的長公主劉秀珠此時還在陛下的後宮,還是北莽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那豫州的長公主劉秀珠,隻是一個假冒的,無論她怎麽折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荀懿露出贊許的神色,“宇公公說得極是,我們差點都忘記了這件事情的根本。真正的長公主就是咱們的皇後娘娘,那個正在攻打臨安的劉秀珠就是個假的,就是個赝品。”
“現在大漢分崩離析,雖然還有些勢力殘留,可是他們各自爲政,各掃門前雪,主要原因就是很多人不相信劉秀珠了。當然,這也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一個團結,凝聚力強的大漢,我們要滅掉他們,需要耗費我們太多的兵力、精力。”
“隻是現在,我們要解決的燃眉之急是,臨安之困。”
“陛下,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是不能放棄劉構,不能放棄臨安啊。雖然劉構不大中用,可是如果臨安被那假冒長公主給占去了,便是我們的損失,此消彼長,反抗我們的勢力增強了一分,我們也不得不抽出兵馬來防範臨安的兵馬。”
耶律雄基站起身來,看着身後的牆。
牆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圖,上面标記了許多城鎮。
耶律雄基将目光投向了臨安,“荀懿,宇化田,上次大戰之後,我們還需要些時間休養生息,儲備糧草,鑄造弓箭、兵器,要是從我們内地派兵過去支援臨安,恐怕也來不及了。”
“那就從荊州派一支兵馬過去吧。不,派兩支兵馬出去,一支軍隊去馳援臨安,一支軍隊去攻打豫章。”
“既然劉秀珠想要冒險,在這寒冬時分發兵,絕對不可能打持久戰的,一旦無法攻克臨安,她就被逼得隻能退兵。如果豫章有失,那麽劉秀珠就失去了她的立足之地。這個風險,她絕對不想要冒的,因爲她已經沒有多少翻身的機會了。”
荀懿說道,“荊州乃重鎮,如果派出兩支兵馬出擊,那麽哪裏又有足夠的兵馬來自保呢?”
“先前是我們圍攻湘州之時,隻需要再困死湘州十日,長沙城必破,湘軍必滅。可是那蜀中,那陸長生出了奇兵,千裏奔襲荊州,導緻我們前功盡棄,功虧一篑。上次我們攻打蜀中,那劉秀珠和曾秀全他們又想故技重施,被陛下設下伏兵将他們擊退。”
耶律雄基說道,“荀懿,你擔心他們還會攻打荊州?”
“同樣的計策都用了三回了,他們也不厭煩嗎?他們就沒有一點新意嗎?”
荀懿說道,“凡是有用的,哪怕用上一百回,哪怕一句被看得透透的,總是還會繼續用下去。”
“現在大漢的這些勢力,雖然分崩離析,可是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啊,隻要能尋得一線機會,他們就不會放過。這就是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荊州我們不得不防,甚至哪怕臨安救不下來,荊州也不能失去。”
耶律雄基說道,“那麽荊州兵馬去馳援臨安城,也有可能救不下來啊,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荀懿說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可以救下臨安,還可以攻克劉秀珠,而且還不用動我們荊州的兵馬。”
耶律雄基問道,“哦,你快說來聽聽。”
荀懿走到地圖前,指着一個地方說道,“如果他們能夠發兵,那麽局勢就能穩住了。”
宇化田的目光落在荀懿手指方向,“雲滇?丞相你說要平西王吳精喜發兵去救臨安?他怎麽可能呢?”
耶律雄基也說道,“吳精喜八面玲珑之人,他隻會自保,怎麽可能再發兵?”
荀懿說道,“就是因爲吳精喜是騎牆之人,這一次我們給他下最後通牒,他要麽發兵去救臨安,要麽去攻打豫章,否則的話,我們北莽便與他斷絕來往,待明年開春,我們北莽大軍第一個要攻打的就是他吳精喜。”
耶律雄基微微颔首,“是啊,吳精喜逍遙自在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出點力了。否則的話,他對我又有什麽用呢?”
“去,派人給吳精喜千裏傳信,如果他不發兵,明年便是我北莽大軍踏平雲滇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