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都是好人啊,那朝廷的人,還有那些壞人,他們怎麽就這麽壞啊。”
突然,柳兒反應過來,“老祖,長生哥哥,小馬哥會不會把這個楊家的後人給打傷啊,他們的先輩都死絕了,說不定就隻有這根苗子了,要是今天死在小馬哥手中,豈不是真的絕後了啊。”
張時修又抿了一口酒,眼眸微眯,“應該不會吧!”
“子龍也是名家之後,心性沉穩,武功與閱曆都要高于這少年郎。不過啊,打架這件事情,刀光劍影,出手無情,一切都很難說啊。”
不說還好,一說,柳兒的心又被吊起來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場中央的兩人,口中碎碎念,“可不要受傷啊,可不要被刺死啊。”
“哎呀,小馬哥,你出手怎麽這麽重呢?”
馬子龍出手并不重,要是在與北莽對戰的時候,他手中的亮銀槍早已穿透了不知道多少胸膛。
面對這個手持紅纓槍,戴着項圈的少年,馬子龍的确存了惜才之心。
越鬥,越發覺得這個少年郎是個可造之材,甚至有些收徒的心思。
連那個虛靖道士都能收到柳兒這麽好的徒弟,自己收個弟子應該問題不大,至少回去之後可以氣一氣呂文長。
這個呂文長啊,其他的都還好,就是什麽都喜歡和自己比,和自己争。
長相要和自己争個俊朗,比武要分個高低,帶兵打仗要争個先鋒,就連娶媳婦,也要和自己争長公主劉秀珠。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天天舉起個方天畫戟,騎着赤兔馬,耀武揚威的樣子,哪裏比的上自己這般穩重呢?
長公主劉秀珠,那可是當過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人啊,胸大……呃,胸懷天下,目光長遠,必定喜歡的是自己這樣沉穩的類型。
嗯,時候也差不多了,看來這少年郎還沒有将家門的絕學都學到位,不過沒有關系,他年紀不大,可塑造的地方很多,恰好就需要自己這樣一位用槍的高手來指點他。
想到此節,馬子龍手中亮銀槍橫掃,将少年郎逼退,随即長槍後點地,身子反向前方跳躍過去,一把抓住少年郎脖頸上的項圈。
少年郎一驚,頓時一翻身,便要從項圈中掙脫出來。
馬子龍豈會讓他輕易逃脫,伸腳絆了一下,少年郎便失去了重心,要重重地栽倒在地。
“不要!”
馬車中的柳兒發出一聲驚呼,她生怕少年的腦袋磕到地上,說不定就腦袋開花,一命嗚呼了。
馬子龍提着項圈,勒住了他的脖頸,将他提起來。
“你的首級,我收下了!”
少年郎使勁掙紮,臉蛋憋得通紅,“放手,放開我!”
馬子龍沉聲說道,“服不服?”
少年郎一手抓住項圈,一手反掏。
馬子龍吓得臀部後仰,将将避開他的手,然後将其雙手反扣住,這下少年郎再也動彈不得了。
“好家夥,你這小子會出損招啊, 你這招猴子摘桃,差點害我馬家斷後啊。”
少年郎紅着臉說道,“我這招才不是猴子摘桃,是龍抓手。”
柳兒好奇地問向張時修,“老祖,什麽是猴子摘桃啊,桃子在哪裏?”
張時修嘴角抽了抽,看向陸長生,陸長生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面對着前方的馬子龍和少年郎,隻是臉皮的微微抖動,将他内心的不平靜給出賣了。
這個問題,好像很簡單,又很複雜啊。
面對一個小女孩,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張時修見沒有援軍,心想其實應該把秀才帶出來的,這樣的話,像這樣尴尬的情況,孔秀才應該會想出七八種對應之策。
“呃,柳兒,這是個比方,就好像黑虎掏心啊,其實并沒有真正的黑虎,隻是比方出手兇猛而已。”
柳兒歪着頭,“黑虎我知道是比方,就像猴子一樣,說的是出手敏捷,可是掏心是對着胸口啊,這摘桃呢?”
張時修伸手指着前方,“柳兒,你快看,那小子還有手段的。”
柳兒聽得場中央又傳出來打鬥聲,便顧不得問清楚桃子在哪裏,也不去想這大冬天的哪裏會有桃子,将目光又投向了場中央。
隻見少年郎雖然雙手被馬子龍反扣着,上身不能動彈,可是他突然擡腳,腳尖朝肩膀踢去。
馬子龍見腳尖有銀光一閃,便知道有暗器襲來。
他本可以将少年郎的頭往腳尖處一扭,便讓暗器刺中少年郎的頭部方向,又擔心萬一這個少年郎隻知道射出暗器,不知道躲避暗器,傷了自己,倒是不好了。
畢竟這是未來自己的徒弟,要是就這樣殘了廢了,那虧的還是自己。
馬子龍松開少年郎的手,身形後退。
少年郎感覺手上一松,心中便想着這下可以逃脫了,正要朝前跑去。
誰知膝蓋一疼,便朝前栽倒。
原來馬子龍在後退的時候,用亮銀槍的槍杆點了一下少年郎的膝蓋,将他打翻在地。
待少年郎翻身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馬子龍将亮銀槍架在他脖頸上,“服不服?”
少年郎硬着脖子,“打是打不過你,不過服是不可能服的。”
“你年紀比我大,内力比我深,你手中這杆槍也比我的好,我打不過你也是正常的。再說了,我還有很多家傳的絕學沒有學精湛的,等我學成了,自然能勝過你。”
馬子龍說道,“還是有骨氣的人。”
“我收你爲徒如何,我将剛才百鳥朝鳳的槍法傳授給你,說不定你就赢我了。”
少年郎微微有些心動,眼眸猶豫了一下,“我家的祖傳槍法未必會比你差,隻是我學藝不精而已。”
“我先把祖傳的槍法學好了,要是再打不過你,到時候再找你拜師學藝也不晚。”
馬子龍笑道,“你現在是我的槍下之人,還能讨價還價?”
“按理說像你這樣的劫匪,我一槍殺了便殺了,官府也不會追究我什麽事情。”
“念你們楊家世代忠良,我先饒你一命了。待你學成之日,随時可以來找我挑戰。”
少年郎瞪大眼睛,想說什麽,又似乎記起什麽,活生生将話給憋回去了。”
馬子龍收起槍,便要回馬車上。
少年郎坐在地上,大聲喊道,“等等!”
馬子龍回頭,“還有事?”
少年郎指着馬子龍腰間的銀袋,“你能把銀子送給我嗎?”
馬子龍忍不住笑道,“你個劫匪,打不過我,還有臉找我要銀子?我且問你,你的心眼怎麽這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