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大的煞氣啊,好厲害的重瞳,怪不得武王會選擇你,怪不得霸王刀會選擇你。”
“幾乎沒有人能承受得住這麽強烈的煞氣,不是變成瘋魔,就會經脈斷裂,五髒六腑炸裂而亡。”
“唯有你陸長生,不僅承受住了,還将這股煞氣變成你的能量,用來提升自己的境界。”
紅衣大祭司走到了陸長生的身前,看着他插着驚雷木的雙眼。
“可惜啊,可惜啊!”
“你這樣絕無僅有的人,終究是與這方世界不相容的,終究是要被毀滅的。”
“我這一輩子,隻爲北莽做了兩件值得驕傲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設下遮天大陣殺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武王,将大漢從巅峰拖入了深淵,将北莽送上了神壇;第二件事情就是這一次,殺了你陸長生,毀了你重瞳,斷了霸王刀的傳承,斬斷了天下漢人最後的念想。”
“陸長生,你能死在我的手中,也算死得其所了。”
紅衣大祭司舉起蛇形權杖,口中念念有詞,權柄上的明珠再次閃亮。
“偉大的造物神啊,讓我将陸長生這惡魔徹底摧毀,将大漢的傳承打斷,将國運扭轉。”
虛靖雙手插入了泥土之中,猛地弓背,便要掀翻紅衣大祭司,“不!”
紅衣大祭司一權杖打在虛靖的背上,将他打入了泥土裏,“你不要着急,我等下再來徹底毀你。”
“陸長生代表的是霸王刀的傳承,代表的是大漢的國運。而你這個道士,則是道門的傳承,我一樣會徹底毀掉,你們龍虎山千年道門祖庭,要從你這裏毀起,道門的氣運就會如同你這樣爬在泥土中,從高高的九天之上,打入塵埃之中。”
紅衣大祭司舉起權杖,對準陸長生的腦袋,便重重地刺下去。
“叮!”
“嗡!”
先是一陣鈴聲響起,動人心魄。
随後一件鈴铛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了蛇形權杖的下方,兩者相撞,便發出巨大的震動,仿佛連青雲山都在搖晃一般。
紅衣大祭司退了三五步,深邃的目光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因爲陸長生的頭上出現了一個鈴铛。
很古怪的一個鈴铛。
鈴铛的鈴柄上端爲踐行,分爲三根叉,如山字一般。
“三清鈴!”
紅衣大祭司看清楚了這個鈴铛,頓時失聲叫了出來。
他擡頭看向北邊,看到了一道身影。
白色的身影,開始很小,慢慢地靠近之後,是一個幹瘦的老頭,須發盡白,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
紅衣大祭司的紅袍,他手中的權柄開始微微動漾起來,他用顫抖的聲音喊道,“張時修,你不是死了嗎?”
“你爲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張時修落在了陸長生的身邊,手一伸,一股純正的玄黃之氣便環繞在陸長生的頭上。
兩截驚雷木落入張時修的衣袖中,一塊黑布覆蓋在他的眼睛上。
“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你受罪了。”
“我還是來晚了啊。”
紅衣大祭司見張時修不搭理他,便舉起蛇形權杖,“張時修,你來早了也沒有用。”
“我知道你的身體早已油盡燈枯,你時日無多,苟延殘喘而已,你來了也是白白送死。”
張時修擡頭,看向紅衣大祭司,“你一個老家夥,欺負幾個後輩,像樣嗎?”
“你當他們家裏沒有大人嗎?”
張時修手一揮,便将陸長生和虛靖卷起,被匆匆趕來的宗哲給接住,“帶他們入城!”
“接應一下天正。”
宗哲一手夾住一個,“那你呢?”
張時修看着紅衣大祭司,昂起頭,“有人欺負我的晚輩,我自然要打回去啊。”
“你也知道,我這一輩子,在打架的事情上,是從來不肯吃虧的。”
“以前他們欺負武王,我要鎮守國運,離不開。現在我脫身了,他們又欺負長生,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你快去,那些夜郎國的蠻族殺人是一把好手,就是有些不聽使喚。”
宗哲知道自己帶着兩個昏迷不醒的人,也幫不上什麽忙,留在這裏還有可能被他們圍攻。
再說了,天正領着一夥蠻人正在城内與北莽大軍作戰,那裏才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他們兩個老家夥的打架,讓他們去打吧。
紅衣大祭司看着宗哲抱着陸長生和虛靖飛奔而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去。
可是無論他怎麽動,那個三清鈴一直出現在他身前三丈之外。
其他人或許會以爲這隻是一個造型古怪的鈴铛而已。
可是紅衣大祭司卻很清楚,這個三清鈴又名“帝鍾”、“法鍾”,那上端的三根叉,象征着三清天尊,這就是三清鈴名字的由來!
那三清是道教最高神,以三清尊号命名,可見三清鈴的神威!
哪怕是世俗間的道門,能擁有三清鈴的隻有道門中地位最高,術法最強的那個人。
紅衣大祭司剛才幾個閃身,那三清鈴都如影随形,時不時響一下。
那股聽起來清脆的聲音,可是在紅衣大祭司耳中,卻如同千萬根針往頭腦裏刺入一般。
紅衣大祭司知道自己攔不住宗哲救走虛靖和陸長生,幸好自己已經毀了陸長生的重瞳,斷了虛靖的驚雷木,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面對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老的老頭。
自己一生之敵,大漢曾經的司天監監正張時修。
“張時修,怎麽就敢來蜀中呢?”
“你好好的在山上修煉不好嗎,說不定還有機會飛升。你偏偏要來蜀中送死,你可知道你鬥不過我的。”
“以前,你就鬥不過我,讓我殺了武王,扭轉了國運。現在,讓我毀了陸長生的重瞳,斷了龍虎山的驚雷木,你還是鬥不過我啊。”
張時修看着紅衣大祭司,“說這麽多幹什麽?”
“打架又不是靠嘴皮子,現在正好,你沒有陣法加持,我也沒有龍虎山的道場增威,最是公平。”
“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我給你個機會,你我單打獨鬥一場好。”
“既決生死,也分勝負。”
紅衣大祭司握着蛇形權杖,走進一步,“好啊,張時修,看來你這一次來,是沒有準備活着回去了。”
“那我就成全了你,既決生死,也分勝負!”
紅衣大祭司腳尖點地,人便往空中飛漂浮,蛇形權杖上的珠寶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将紅衣大祭司籠罩在其中,顯得莊嚴肅穆而神聖。
剩下那些活着的灰衣祭司紛紛跪倒在地,虔誠地祈禱。
張時修身形晃動,人便漂浮在半空,雪白的須發飄揚。
“長生,雖然你看不到,但我想你應該能感受得到,因爲你與霸王刀是心意相通。我給你演示一遍,舉世無雙的霸王刀是這樣殺敵的。”
張時修長袖翻飛,三清鈴搖晃起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而那原本黯然失色的霸王刀又有紅色光暈浮現,似乎又活過來了一般。
“霸王刀,霸王斬,還需要霸王般的王者之威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張時修昂首挺立,一股浩瀚磅礴的氣勢便蕩漾開來,他朝地上的霸王刀張開手掌,沉聲喝道。
“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