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鳳郡主揚起手中的馬鞭,“陸長生,你可信得過我?”
陸長生說道,“你不像方才老頭那般一看就是個圓滑之人,可是我也不敢輕易信你。”
紫鳳郡主微微側頭,美眸緊緊地看着陸長生,“爲何?”
陸長生如實說道,“我以前沒有見過你,自然對你也不了解。”
而“我的軍師告訴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紫鳳郡主感覺臉蛋微微發燙,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哼,你那軍師一定不是個什麽正經人。”
孔瑾從陸長生的馬後探出個腦袋來,咧嘴笑道,“郡主,這一次你就看走眼了,我就是軍師。”
“姓孔,單名一個瑾字,江湖人送我一個外号,‘孔八鬥’!”
紫鳳郡主不解地問道,“爲何叫孔八鬥,你能吃八鬥米,還是能吃八鬥飯?”
周邊的人忍不住笑了。
孔瑾揮了揮手,“别笑,郡主有所不知,我是大漢讀書人,胸中有丘壑,腹内有乾坤。有高人曾說,天下才氣,孔瑾獨占八鬥。嘿嘿,這是他們過譽了!”
紫鳳郡主認真地說道,“那你好厲害啊!”
“我最是欣賞讀書人了,有空的時候我得向八鬥先生多請教了。”
孔瑾頗爲得意,摸着下巴胡須說道,“郡主客氣了,請教不敢當。其實我和長生一樣,都是最正經不過的人。”
“對了,郡主可是要接我們入城?”
紫鳳郡主說道,“的确是接你們入城。”
孔瑾伸手指着漢中城門,“城門緊閉,城頭之上戒備森嚴,蓄勢待發,這可不像是入城的待客之道啊。”
紫鳳郡主連忙說道,“漢中之地,較爲貧瘠,而且各級官員都已配備齊全,你們是武王麾下的大漢遠征軍,放在此處委屈你們了。”
孔瑾聽出了紫鳳郡主的話外之音,“那郡主想要将我們安置在何處?”
“又想用給我們何等官職?”
紫鳳郡主說道,“我父親原本也是武王麾下遠征軍的一名将軍,所以我們蜀中與你們是一脈相承,到了我們蜀中,也就是到了遠征軍的地盤。”
“至于給你們安排何等官職,自然要等我回去禀報過蜀王之後才能定奪。”
“但是現在也不能将你們就這樣晾在漢中城外,有個事情我可以做主,就看你們信不信我。”
陸長生說道,“郡主請說來聽聽。”
紫鳳郡主騎馬走近陸長生,隻有五丈之距,“陸長生,我敬你是個好漢,能在北莽占據之地,守着離陽城六年,保護大漢百姓不受屠戮,又敢殺了流沙郡郡守,是我們大漢的英雄。”
“我蜀中曆來識英雄重英雄,在成都有一個縣叫大邑,目前還缺一個縣令。另外因爲北莽和平西王吳精喜都派兵來攻打蜀中,大邑現在也沒有兵馬駐守。如果你們不嫌棄,可先将兵馬駐紮在大邑,我會讓人送來糧草以及軍中所需之物。”
“此處離大邑不遠,快馬兩個時辰便能趕到。現在出發,日落之前便能趕到!”
陸長生看向孔瑾,征求他的意見。
孔瑾摸了摸下巴,眼睛在溜溜打轉,“郡主,那大邑有多少人口?”
紫鳳郡主說道,“大邑并不小,戶冊上登記人口說有十八萬百姓。”
孔瑾心中有了主意,“我們去大邑,郡主是又給地又給官,還給錢糧,可有什麽條件嗎?”
紫鳳郡主搖了搖頭,“我說了,我們蜀中原本就是從武王創建的遠征軍發家的,現在你們過來了,便是回家一般,哪裏還會提什麽條件。”
“不過是北莽或者吳精喜他們打過來了,你們能與我們并肩作戰,同仇敵忾,守住大邑,守護蜀中就行了。”
孔瑾眼眸微眯,“郡主好謀算啊!”
“拿一個小小的縣城讓我們替你們守着,還要我們給你們拼命殺敵啊。”
紫鳳郡主俏眉微擡,“如果你們嫌地方小,或者嫌官職小了,也可以跟着我到成都去。”
“成都這麽大,你們一千多人馬随便都可以安置的。那邊的官職也多,文官武官都有。”
“像軍師這般的人才,可以做個成都長史是足足有餘的。”
“要不,你們先商議一下?”
孔瑾和陸長生、箫良、呂文長、馬子龍商議了一下。
随後,陸長生對紫鳳郡主說道,“郡主,我們去大邑。”
紫鳳郡主用手将散落在臉頰的散發捋在耳後,燦爛一笑,“好,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陸長生也舉起霸王刀,“君子一諾千金。”
紫鳳郡主很開心,“這樣的話,我也沒有失信于你們,你們也沒有白來蜀中一趟。”
說罷,紫鳳郡主朝城頭喊道,“魏叔叔,可以将物資送出來了,我們去大邑。”
魏忠無奈地看了鄧骁一眼,鄧骁擺了擺手,“紫鳳已經很照顧你和我的面子了。”
“要是在蜀王府,恐怕她早已下了決定,哪裏還會征詢你我的意見。”
“老魏,别猶豫了,她已經答應不讓陸長生入你漢中,不用你去安置,已經算給你天大的面子。再磨磨蹭蹭的,摳摳搜搜的,把紫鳳惹惱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再說了,我都已經交接卸任了,這蜀中之事都交給天麒和紫鳳去料理,你這樣眼巴巴看着我也沒有用啊,我都不管事了。”
魏忠知道鄧骁是推卸責任,不過也心知肚明,陸長生和遠征軍的事情總得有個處置辦法才行。
既然他們是真的,自然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以後就沒有人敢投奔蜀中了,未來天麒稱帝的事情就越發渺茫。
另外陸長生他們既然去了成都,那就交給王朗、楊儀、吳登他們去處理吧。
于是魏忠下令,“将物資送出城外。”
數十輛馬車魚貫而出。
陸長生等人一看,都是紫鳳郡主說的錢糧安置之物,心中便踏實了許多。
待準備齊全,有四人來到身旁,紫鳳郡主說道,“這是我的随身侍衛,你們不用擔心。”
見紫鳳郡主做事如此細緻,事事考慮周全,陸長生說道,“我并不擔心,無論是四個侍衛,還是四百個侍衛,對我們來說都一樣。”
都一樣,是友,和平相處。
是敵,一刀殺了。
紫鳳郡主說道,“時候不早了,那我們便出發吧。”
陸長生問道,“你與我們同行?你不坐馬車嗎?”
在陸長生的印象中,尊貴如郡主,出行必定是馬車,而且車廂内極其奢華。
畢竟能像長公主劉秀珠那般喜歡策馬奔騰的皇族貴人,少之又少。
紫鳳郡主輕輕搖頭,“不用,我能騎馬。”
陸長生想了想說道,“郡主并不需要随我們奔波兩個時辰,有你的侍衛帶路,我們自然能去到大邑,我們在那裏等候郡主便是了。”
紫鳳郡主說道,“我不和你們同行,恐怕你們有許多人心中還是不踏實的。”
“萬一到了大邑,又失信了,你們也好将我扣爲人質,威脅蜀王啊!”
陸長生看着紫鳳郡主的眼眸,裏面清澈明亮,嘴角的笑容略帶一絲俏皮,連忙轉過身去。
“出發,跟着郡主,去大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