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什麽人?”
将士說道,“還不清楚,因爲事發突然,隻看到一支隊伍往蜀中開拔過來,便急着回來禀報了。”
鄧骁問道,“有多少人?”
将士答道,“大概有一兩千人的樣子!”
紫鳳郡主美眸中盡是疑惑之色,“北邊是鳳縣,再往北過了雙岔鎮,那邊就是無邊荒漠了。”
“難道北莽從幽州穿過無邊沙漠,過來偷襲我們?應該不至于啊,他們既然連天河都突破了,江南盡在他們掌握之中,他們沒有必要繞這麽一個大圈、冒這麽大的風險來偷襲我們。”
“爹,你說會不會是無邊荒漠中的馬匪趁機跑出來作亂了?”
鄧骁搖了搖頭,“不大可能。”
“馬匪曆來隻守着無邊荒漠,周邊縣府四處掠奪,從來沒有遠到漢中來騷擾的。那無邊荒漠不适合居住,僅有的一兩處有水源的綠洲也活不了多少人,這一兩千的隊伍應該不是馬匪。”
鄧天麒說道,“管他是馬匪還是北莽賊子,膽敢來侵犯我們蜀中,先吃我一鐵錘再說。”
“姐,既然隻有一兩千人,我帶兵去将他們收拾了,再去南邊殺吳精喜也還來得及。”
紫鳳郡主說道,“天麒,先不要輕舉妄動。”
“傳令下去,叫劉晔速速打探清楚情況,既然三面來敵,我們自然要做好周全的準備。”
“南邊的吳精喜應當是上次我們拒絕了他的求親,惱羞成怒,便與北莽商量好,一同來攻打我們。現在耶律雄基在攻打湘州曾秀全,便是劉構派了兵馬過來。”
“吳精喜那邊有天麒領兵,鎮守南門口,如果爹爹不放心,再請李嚴叔叔随同。”
鄧天麒急了,“區區吳精喜的先鋒将軍,我堂堂蜀王前去,已經是高看他一眼了,何需李嚴叔叔陪同?”
鄧骁說道,“紫鳳的想法我同意,麒兒你對付吳精喜的十萬大軍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就怕你沖動,帶兵殺了出去,中了吳精喜的埋伏。”
“李嚴素來穩重,也是看着你長大的,絕對不會容許你亂來的。”
紫鳳郡主繼續說道,“東邊來的劉構部下兵馬,不會是北莽的精銳部隊,他們隻是按照耶律雄基的指令,來配合吳精喜的行動,牽扯住我們而已。由骠騎将軍吳班鎮守,應當無憂。”
“至于北邊,爹,我恰好想去漢中看看母親,我帶人去走一遭如何?”
鄧骁摸了摸下巴,“也行,我也要去唐門找老門主問幾件事情,我與你一路前去。”
漢中,蜀中重鎮。
一條漢江橫跨而過,又有群山環繞,自成天險。
此時的漢中太守魏忠一臉肅穆,不住地在城頭走來走去。
他接到消息,有一支軍隊,隻有千餘人,從北邊而來。
不亮旗幟,不擾百姓,直奔漢中而來。
是敵是友,無法分辨。
而魏忠派人前去對接,人被扣下,石沉大海。
馬上,那支隊伍便要來到城門下。
魏忠百戰之将,深爲老蜀王鄧骁信任,鎮守北門戶漢中,數年來無人能從漢中攻破。
雖然戰績赫赫,但是魏忠乃老謀深算之将,他深知行軍打仗,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道理,可以赢一百場,但是輸一仗,漢中、蜀中就會一敗塗地,再無翻身的機會。
“探,繼續派兵去探!”
魏忠有些心急,敵人雖然不多,可是有着太多的古怪,今日午時之前便會趕到漢中。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可是即将到來的這支軍隊他一無所知,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而且,他接到消息,老王爺和郡主也馬上要趕到漢中了,老王爺還好說話,畢竟是多年的老兄弟。
可是紫鳳郡主做事細膩,凡事都要提前做好準備,她肯定會問起相關事宜,自己要是一問三不知,哪怕紫鳳郡主不怪罪,自己的老臉在老王爺面前也挂不住。
這些年,自從大家都知道小王爺喜歡帶兵打仗,不喜歡料理軍政事務之後,這蜀中大小事情便都落在了郡主頭上。
大家也喜歡和郡主打交道,誰會不喜歡一個既聰明,又漂亮,嘴又甜,辦事又利索的郡主呢?
連老王爺和小王爺都服氣,大夥憑什麽不服呢?
說郡主,郡主就到了!
聽到下人的禀報,魏忠正要往太守衙門趕去,卻見紫鳳郡主陪着鄧骁過來了。
魏忠大步趕過去,作勢就要跪倒在地,“王爺,郡主,不是說好在衙門等着嗎,怎麽直接來城門了?”
“這失敬之罪,等下得我一定要罰酒三杯才行啊!”
鄧骁擡起一腳,就要踢在魏忠的屁股上,“你他娘的,就喜歡和老子裝,你倒是給我跪下去啊。”
紫鳳郡主在一旁笑道,“爹,你曾經當着所有蜀中官員的面說過,王朗、魏忠、李嚴、楊儀、孟達五人,乃蜀中之寶,乃本王的兄弟,可佩劍入宮,見本王不跪的。”
“魏叔叔是怕你老忘記了,提醒你呢。”
魏忠拱手說道,“還是郡主英明,明察秋毫啊!”
鄧骁說道,“我雖然老了,還沒有老到那個程度。”
“我老巢放在漢中,族人也交給魏忠了。魏忠你要是隻會拍馬屁的話,我都擔心漢中的安危了。”
魏忠拍着胸膛,砰砰直響,“王爺放心,隻要我魏忠的腦袋還挂在脖子上,這漢中就無憂。”
“要是漢中失守了,我魏忠提着腦袋……”
紫鳳郡主見魏忠一見面就說這些不吉祥的話,連忙轉移話題,“魏叔叔,現如今北莽勢大,臨安被攻陷之後,大漢天下所剩無幾,我們蜀中已經岌岌可危了。”
“蜀中雖然自成天險,易守難攻,可是絲毫不可大意啊。”
“現如今,平西王與北莽狼狽爲奸,在南邊和東邊發難,蜀王去了南面迎敵,東邊的劉構部下來犯,由骠騎将軍吳班鎮守,應當無憂。現在這北面之敵,可摸清楚了底細?”
魏忠說道,“派了兩撥人前去接洽,都被扣下了。”
“他們一不亮旗,二不擾民,一言不發,穿過鳳縣,直奔漢中而來,估計要不了多久,便會趕到漢中城下了。”
“王爺和郡主放心,我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不管他們是什麽人,隻要敢侵犯漢中,我就叫他們葬身漢水,喂了江中大魚。”
鄧骁說道,“魏忠,你可知道爲何我和紫鳳兩人這麽着急的趕過來嗎?”
魏忠瞪大眼睛,“因爲王妃回娘家,王爺和郡主惦記?”
鄧骁罵道,“呸,我是那種耙耳朵嗎?”
“夫人不在家,我一個人樂得清閑自在。”
“說正經事,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是怎麽進入蜀中的?”
魏忠想起了一些事情,臉色沒有初時輕松之色,而是凝重起來,“王爺,你是說,來者不善?”
鄧骁看向城外,目光深邃,“是啊,善者不來!”
“人數越少,事情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