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志剛看着場中央的變化,感覺手心都是汗。
他看到陸長生的背部被重重地割了一刀,他整個人便朝前摔倒。
可是陸長生就地一躺滾,揮刀砍去,砍斷了一雙腿。
便有人慘叫着倒地,“啊,好痛!”
“我的腿啊!”
姬無命聲音冰冷,“未必!”
張揚說道,“陸長生還不死嗎?”
“他中了孫正才的鎮魂眸,整個人便會僵硬,會死于亂刀之下。”
貌然對孫正才并不熟悉,問道,“鎮魂眸?是什麽武功?”
張揚說道,“那是孫正才獨有的武功。”
“據說他有一次在山中偶遇奇人,傳了他一套奇功,便是這鎮魂眸。”
“隻要他使出鎮魂眸,鎖定敵人,敵人便會如同魂魄被鎮住一樣,立馬動彈不得,引頸就戮。”
貌然念了一聲佛号,“阿彌陀佛。”
“惡人還需強人磨啊,陸長生這樣罪大惡極之人,還需要孫郡守這樣的奇人來壓制。”
姬無命聲音中依舊沒有感情,“未必!”
“陸長生不是普通人,他沒有立馬動彈不得,他依舊在殺人。”
張揚說道,“可是,可是他已經動作變緩慢了。”
“他受傷更重,隻需要最後一刀将他腦袋砍下而已。”
姬無命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陸長生,“變慢了,不代表引頸就戮。”
“如果沒有人能砍下他的腦袋,他依舊是陸長生,他依舊要殺更多的人。”
“你們看到沒有,在陸長生身前一丈之内,仍舊沒有人能對他造成緻命的傷害。”
貌然義正言辭地說道,“既然這樣,總要有人冒着危險去砍他的腦袋。”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們護住魏大人,我去去就來。”
這時,場中又發生了變化,隻聽到陸長生突然仰天一聲咆哮,一刀橫掃,将身旁的幽州重甲兵劈開,然後重重一拳砸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陸長生不僅刀重,他的拳頭也重。
這一拳下去,足以将一個人的腦袋打扁。
哪怕是打在自己身上,也铿锵作響。
砸到第三拳的時候,陸長生這才感覺丹田内的煞氣湧了上來,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沖擊到胸腔之中,将那根無形的針給包圍住。
然後随着那重重的一拳,一道細白的光芒從胸膛中激射出來,射進了陸長生對面的一個幽州重甲兵身上。
陸長生一刀揮去,砍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幽州重甲兵。
幽州重甲兵想躲,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被定住一般,挪不動腳,移不開身子。
隻看到紅芒一閃,幽州重甲兵發現自己動了。
身子朝兩邊移動。
原來自己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哇!”
孫正才吐出一口鮮血,眼眸中的慘白雲霧變得有些灰暗。
他的鎮魂眸被破了。
這些年來,無論是剿匪,還是殺敵,他憑借這手極其厲害的功法,殺人無數。
哪怕是活人,也要被他用鎮魂眸鎮住之後,乖乖地被他剝了皮,成了肉幹。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陸長生竟然能破了他的功,還能反噬到他。
“該死!”
孫正才看到陸長生劈開身前的一個幽州重甲兵之後,便一路砍殺過來,便知道陸長生的目标很直接了,就是想殺了他。
“想殺我,你還不夠資格!”
孫正才一個閃現,便來到一排幽州重甲兵身後,“盾!”
數十個幽州重甲兵手持盾甲,便将孫正才緊緊地護在其中。
後面陸續有人繼續加入進來,盾甲越來越厚。
又來這一招!
又像烏龜一樣地躲藏進去!
陸長生舉起霸王刀,用力砍下。
一刀劈翻數個,又一刀下去,又劈翻數十個。
張揚在身後看得極爲肉痛,因爲這些兵馬都是他精心訓練出來的。
可是無論在李迦淇手中,還是在孫正才手中,都變成了肉盾。
都變成了替死鬼。
“魏大人,情況有些不妙啊,孫大人的鎮魂眸失效了。”
魏志剛臉上已經有冷汗在流,“是啊,現在這一幕何其熟悉。”
“那日陸長生在攻打流沙郡時,李迦淇也是這樣想要盾甲護住自己,可是被陸長生一刀一刀給砍翻了盾甲,最後将李迦淇一刀砍死。”
張揚咬牙切齒,看着手下精銳被陸長生砍肉泥一般一頓亂砍,哪怕有一千多人,也總有被砍光的時候。
“魏大人,這樣不是辦法啊!”
魏志剛說道,“是啊,打不過了,要不我們撤吧!”
“我們撤回流沙郡,不,幹脆跑遠一點,去幽州。”
張揚拿出控獸笛,“魏大人,我這一千兵馬就這樣白白死了嗎?”
“孫正才就不救了嗎?”
魏志剛說道,“張将軍,你怎麽又有婦人之仁了呢?”
“我們原先已經計劃好了的,孫正才他不聽我們的勸,他要是被陸長生殺死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們。”
“現在我們隻有這一頭獅虎,那光頭刺客一直沒有現身,那牛頭山的兵馬也沒有現身,還有無命說的那些高手還是沒有現身。”
“我們得自保啊!”
張揚看着孫正才身前的盾甲越來越薄弱,心中在滴血,但是魏志剛的話他不得不聽。
而且魏志剛說得沒錯,現在他們想要的是自保。
那個光頭刺客在姬無命的手中逃脫,又能與貌然打個平手,實力不容小觑,他說不定就潛伏在黑暗之處,等着緻命的一擊。
這時,姬無命突然冷冷地說道,“來了!”
張揚問道,“什麽來了?”
貌然開口說道,“的确來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高手來了。”
隻聽到幽州重甲兵盾甲之中,傳出來一聲口哨,如同貓頭鷹一般的叫聲。
是孫正才發出的聲音。
隻聽到他在盾甲中大喊,“へきれき!”
魏志剛一愣,“無命,孫正才說的是什麽?”
姬無命搖搖頭,“沒有聽清楚,好像不是大漢的話。”
貌然說道,“快看,有變化了!”
“陸長生動了!”
陸長生後退了兩步,不是他想退,而是被逼的。
他覺得自己再砍十幾二十刀,就應該能夠将眼前的幽州重甲兵圍成的盾甲砍開。
将裏面躲藏的孫正才給殺死。
其他人是越砍越消耗力氣,可是他不一樣,他是越砍人,身上的力氣越磅礴。
可是他終究還是退了!
因爲他聽到了驚雷木上風鈴的響聲。
響得很急促,響得很突兀。
同時,有很多暗器朝他襲來,這些暗器有些擦着陸長生的鼻子過去,有腥臭的氣息,很顯然是淬了劇毒。
是毒蒺藜,還有回旋镖!
陸長生後退兩步,手中霸王刀揮舞,便聽到“叮叮奪奪”的聲音,顯然有許多暗器已經被他擊落。
然而陸長生後退的腳步沒有停止,因爲有人不斷地在朝他襲擊。
陸長生本能感覺到危險,感覺身邊有人,可是他看不到任何人。
“赤啦!”
陸長生的小腿被割破了一刀,身子便微微一歪。
他反手一刀,有金鳴之聲。
陸長生感覺手中的霸王刀砍倒了一個硬物,卻隻看到微弱光芒一閃,出現一陣煙霧,又消失不見了。
“噗嗤!”
有銳器刺入了陸長生的小腹中,用力一扯,銳器帶有倒鈎,将一塊血肉給扯了出來。
陸長生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單膝跪倒在地,手握霸王刀支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去。
該死,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
爲什麽會隐身?
孫正才這時從盾甲中站出來,臉上全是血,那慘白的眼眸中流露出滲人的笑容。
“陸長生,這才是我的殺手锏啊!”
“爲了殺你一個人,爲了讓他們看到你的破綻,我可是拿出一千條人命在賭了!”
“哈哈哈,我賭赢了,陸長生,你今天必須死!”
“離陽城,我要殺個雞犬不留!陸長生,我要将你的皮剝掉,将你制作成人幹,我要一條一條地将你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