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朗拿起手機,楊波冷笑着看向對方,他不是怕事的人,更何況楊朗竟是如此赤裸裸地威脅!
楊母連忙拉住了楊朗,“你這是要做什麽?他是你的親弟弟,你爸還沒咽氣,你們這就是要上演兄弟反目的戲碼嗎?”
楊朗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機,不是因爲他不想打電話,而是因爲他突然想起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那件事情,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正是楊波帶着警察進去,當場抓了賭博,這樣算起來,楊波應該在警方那邊有不小的影響力!/
楊波冷笑一聲,他朝着楊父看過去,“我已經說過了一遍,醫藥費我來出,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來找我了!”
楊波說罷,就是坐在椅子上閉眼假寐起來。
楊母與楊朗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前商量那麽多,現在所有的手段都已經沒有了作用。
楊母看着楊波,心中忍不住一痛,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隻是楊朗再三強調他即将結婚的事情,讓她迷了心竅,現在想一想,這樣做,對楊波的确是不公平,但是不公平又能怎樣?
楊母轉頭看向楊朗,見到他仍舊是怒氣沖沖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歎息,難道真是回溧水養老去?可是,楊朗他會跟着過去嗎?
“你上午爲什麽要跟藍月那樣說?”楊朗開口道。
楊波睜開眼睛,“我沒有跟藍月說什麽,也懶得說什麽。”
楊朗盯着楊波,“你要永遠記住一點,她是你嫂子,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楊波皺眉,沒有回話,因爲他已經明白過來,這其中定然有藍月作梗。
一夜無話,病房内氛圍凝重,楊母歎息了一整夜,楊波和楊朗如同仇人一般,見面眼紅。
清早,舅舅趕過來,勸說楊母去休息,楊母拒絕,楊朗不管不顧,徑直朝着外面走了。
楊波沒有多說,拿起舅舅買來的早餐吃了起來。
稍晚一些,藍月趕了過來,她當真是帶了母雞湯。
見到楊父沒有醒來,藍月盛了一碗湯遞給楊母,“阿姨,您先喝完湯,消消乏,養好身體才能照顧好叔叔啊!”
楊母剛才沒有吃東西,聞到想弄香濃的雞湯也是饞了起來,她樂呵呵地接過雞湯,“真是好孩子,辛苦你了!”
藍月笑着搖頭,接着她又是端了一碗給舅舅,這才是朝着楊母問道:“楊朗人呢?不是守了一夜嗎?”
“哦,他先出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吧!”楊母道。
藍月應了一聲,給自己盛了一碗,似乎是唯獨忘記了楊波。
楊波并不在乎一碗雞湯,但坐在病房裏,還是略顯有些尴尬,不過,手機鈴聲響起,他起身出去接電話。
“我和故宮博物院的專家進行了鑒定比對,你這件北宋哥窯葵花洗已經被證實爲真品,想必你能看得到,國内外很多媒體都進行了報道!”曹元德道。
“我看到了。”楊波道。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曹元德道。
“您說。”
“國家博物館正在籌辦一場千年文化、盛世文物巡展的活動,老常給我們發函,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支持,你這件哥窯來的正是時候,我希望能夠借用一段時間。”曹元德道。
楊波點頭,“大概需要多久?”
“差不多持續半年。”
楊波愣了愣,這個時間太長了一點,而且,還需要投保,這個金額可不是一點半點,投保金額甚至可能達到幾千萬上億。
曹元德似乎也明白楊波的思慮,他笑道:“你就盡管放心好了,在把哥窯送過去之前,肯定是要有巨額投保的,而且還會有專門的團隊進行護理。”
楊波這才是放下心來,“那好,需要我做些什麽?”
“我希望你能盡快北上,這些事情有很多具體的細節需要協商,而且還要進行最起碼的合同簽訂。”曹元德道。
楊波有些猶豫,“我最近有些忙,可能要遲一點。”
曹元德連忙道:“不着急,不着急,等你忙好了過去,隻要不是三五個月過來,就都可以!”
挂斷電話,楊波聽到室内一片嘈雜,他走進病房,見到楊父已經坐了起來,他此時顯得越發虛弱起來,整個人都沒有多少力氣。
楊波站在不遠處,看着楊母端着母雞湯喂給楊父喝,藍月坐在一旁,則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楊父注意到門開,他擡眼看了下,見到是楊波,又是低頭喝湯。
楊波也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受歡迎,他也沒有多說,轉身朝着外面走過去。
上午時,楊家的親戚陸陸續續過來看望,很多人說幾句話就是離開了,重複地問候,反複地描述生病的經過,讓楊父很是厭煩,以至于到了最後,楊父閉嘴不言。
曾遠山走了進來,“姨夫,好些了嗎?”
楊母回道:“遠山來了啊,你有心了。”
曾遠山笑了起來,“我工作太忙,一直都不知道,今天還是楊朗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知道這件事情,姨夫真是受苦了。”
楊母點頭,“是啊,受苦了。”
“我都聽楊朗說了,楊波真不是東西!都是一家人,什麽事情不好商量?姨夫這個樣子,讓他多出點錢,又能怎麽樣?”曾遠山道。
楊父聽到曾遠山的話,也是贊同,覺得這一上午終于是有人說到了他的心裏,“遠山說得好,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三番兩次給他說,難道不應該自願把錢送過來?”
“我養了他這麽多年,給他穿衣吃飯,給他買文具上學,這麽多年來,傾注了多少心血,他這個白眼狼,讓他給幾十萬,就跟要他命似的!這是小朗沒有出去工作,如果小朗出去工作了,一年幾十萬還不是小意思,到時候哪裏還需要求他?”
楊父身體虛弱,聲音不大,但這些話說出去,還是讓大家愣住了。
藍月呵呵一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