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天價成化鬥彩雞缸杯的成交,并非是一句話新聞那樣簡單,中間涉及到複雜的聯絡談判、鑒定、交易,甚至還要請專業人員進行合理避稅,以及報稅入關,這一套行程下來,絕對比進口汽車要難得多!
當然,鑒定的時候,最好是用儀器,這樣鑒定起來,會更加令購買者信服,楊波也是提出了這個疑問。
劉胖子回道:“那邊不願意使用儀器進行檢測。”
楊波很是詫異,“什麽理由?”
“儀器檢測會對瓷器造成損壞!”劉胖子道。
楊波有些目瞪口呆,“這個不至于吧,據我所知,檢測隻需要取底足一點點粉末,破壞很小!”
劉胖子攤手,“我也沒有辦法,這是對方做出的決定!”
楊波點頭,他知道這可能是對方有意如此,“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應該不止我一個人過去了?”
劉胖子嘿嘿一笑,點了點頭,又是有些猶豫道:“已經請了兩位專家,桂榮九桂先生,以及梅朝甯!”
楊波有些驚訝,随即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也要去見一見那位主顧?”
劉胖子笑了笑,“我就知道,和楊老闆交流很痛快!”
“什麽時候?”楊波又是問道。
“明天上午九點!”劉胖子道。
“我能不能知道主顧的身份?”楊波有些好奇。
“顧長順。”
劉胖子和楊波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他還有不少事情要忙。
楊波和曹元德通了電話,曹元德在電話也提到了推薦的事情,他建議楊波要嘗試一下,畢竟他如果能夠參與到這種大事中,對他的成長以及名氣都有很大的好處。
楊波很快問道:“顧長順是哪位?”
“顧長順?我也不清楚。”曹元德道。
楊波本來以爲顧長順會是極有名氣的富豪,畢竟能夠掏出一點五個億來收購成化鬥彩雞缸杯,那麽這位主顧肯定是身家不菲的,既然曹元德也不清楚,那就可能真是低調了。
好在網絡發達,楊波很快就是通過電腦查到了顧長順的資料。
顧長順,晉省商人,晉省長順礦業有限公司董事,下面對這位的描述就不多了,不過,楊波已經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位煤老闆!
在古玩行業内,除了像楊波這種經營者會交易外,最大的顧客,往往是一些房地産開發公司老闆,另外就是煤老闆了,因爲這兩個行業賺錢快,能夠一夜暴富。
這些老闆爲了投資或者是附庸風雅,總會舍得花更多的錢買下古玩。而一些實業公司老闆,就顯得節儉多了。
第二天,楊波根據劉胖子提供的路線,到達别墅區門外,很快就是被領進了一座獨棟别墅。
這棟别墅所在小區距離楊波住地不遠,環繞玄武湖而建,環境清幽,尤其是獨門獨院的别墅,讓楊波很是羨慕。
劉胖子已經先一步趕到,楊波走進去,就聽到劉胖子的哈哈大笑聲。
客廳裏做了四個人,劉胖子、桂榮九都是認識的,一人五十多歲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金絲眼鏡,楊波并沒有見過。最後一個則是面龐黝黑褶皺,看起來像是鄉下六七十歲的老農。
楊波走進來,場内靜了下來,劉胖子連忙站起身來,朝着衆人介紹道:“這就是我請來的最後一位了,楊波楊老闆,他在金陵擁有一家古玩店,在瓷器鑒定方面很很深的造詣。”
那個老農模樣的人,朝着楊波看了一眼,“小劉,我把事情交給你辦,可不是讓你給我找女婿的!這個小夥子才多大年紀,怎麽能承擔這麽大的重任?你應該清楚,我想買的是上億的東西!”
劉胖子被對方一陣訓斥,面上卻仍舊挂着笑容,“顧老闆,這年紀不大,可不代表水平不高啊!”
楊波頓時就是明白過來,這位像老農的竟然是顧長順,帶着金絲眼鏡的,肯定就是最後一位鑒定師梅朝甯了!
“沒有想到劉胖子竟然是把楊波請來了呀!”桂榮九插話道。
這句話惹得大家都是看了過去,顧長順對桂榮九的态度顯然要更好一些,“哦?桂老師也認識這個小夥子?”
“認識,當然是認識的,我們還算是比較熟悉的!”桂榮九笑道。
“楊波在瓷器鑒定方面,的确是有不疏于頂級專家的水準,這次帶她過去,算是帶對了。”桂榮九朝着衆人解釋道:“想必大家應該聽說過那件仰韶文化時期的魚紋彩陶罐,那件正是在楊波手中!”
“前幾天,我在金陵做節目,當時楊波帶了一件漆盒過去,那件漆盒讓我們三個專家都是傻眼了,最後還是楊波提示,這才鑒定了下去,最後估價高達五百萬!”
桂榮九有意幫楊波擡高身價,不過,也的确是作用明顯,這句話說完,就是讓梅朝甯刮目相看。
顧長順朝着楊波看了一眼,“魚紋彩什麽罐子,是什麽?”
“是仰韶文化時期的彩陶罐,時間很久,大約有好幾千年,這樣的算是國寶級文物了!”劉胖子解釋了一句。
顧長順有些驚訝,“如果是和成華鬥彩雞缸杯相比,誰價格高呢?”
衆人都是有些爲難,按照價值來講,魚紋彩陶罐的價格還真是不一定比雞缸杯高,而且魚紋彩陶罐也從來沒有交易過,并沒有參考性。
楊波笑道:“雞缸杯的價格更高一些!”
“我就說嘛!”顧長順哈哈大笑起來,很是開懷。
“這樣吧,我給你一千萬,你把那勞什子魚紋彩陶罐子賣給我得了!”顧長順随即笑道。
楊波輕輕搖頭,“顧老闆說笑了,這件魚紋彩陶罐,我是打算當做傳家寶的。”
“兩千萬呢?”顧長順朝着楊波看過去,眯着一雙眼睛,眼角更顯褶皺。
“不會賣得。”楊波笑道。
顧長順搖頭,“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奪人所愛的人!”
楊波皺了皺眉,他并不喜歡對方的個性,但不得不說,這位富豪并不像表面上那麽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