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賀了兩句,羅耀華就是不耐煩道:“好了,好了,這些客氣話就不要多說了,我們所能恭祝的話,在你這招牌上都寫了出來,所謂‘拾遺’,不就是撿漏嘛!”
楊波無奈一笑,“别說得那麽赤裸裸地好不好?”
“好啊,那咱們就說點正經事,之前一直叫你把前段時間撿漏得到東瀛漆盒拿出來,你說要等到開業,既然都已經開業了,你這鎮店之寶總算可以示人了吧!”羅耀華道。
楊波倒也沒有再推,“走,我去拿出來!”
店内已經裝修一新,因爲裝修使用的材料環保,隻是晾了兩天,楊波就是把所有物件都搬了回來,接着就是開業了,整個過程顯得有些匆忙,但是楊波仔細考慮之後,還是這樣做了。
漆盒被拿了出來,惹得羅耀華連連大呼不公平。
曹元德拉了楊波走到一旁,低聲道:“還記不記得我上次給你說的事情?”
楊波怔了下,“您要去京城,已經定下來了?”
曹元德點頭,“這件事算是定下來了,不過,我說的是另外一件!”
楊波思索片刻,還是沒有能夠想起來,“什麽事情?”
“你之前手頭有一枚三孔布币,那時候我邀請你參加京城的交流會,你說過考慮的,現在已經忘記了?”曹元德道。
楊波恍然,“想起來了,後來不是把三孔布币換給了劉老闆嗎?我也就沒有再去想這件事情,沒了三孔布币,難道還可以參加?”
“你不是有了盒子嗎?我回去查了查,狩野正信是東瀛很有名畫家,這件漆盒應該算是難得的物件!”曹元德道。
楊波沒有推辭,“這樣就好,到時候我帶着漆盒過去,還有多久?”
曹元德略微估算,“差不多半個月左右,到時候我提前兩天打你電話。”
商量好之後,楊波轉頭看向羅耀華兩人,他們兩人正聊得起興。
古玩店的開張,并不像其他的店鋪那樣紅火,甚至不會有太多人來圍觀,門外安靜了好一會兒,方才是有人進了門。
楊波習慣性地就要站起身來迎接,但是看到來人之後,楊波突然就是明白了過來,自己已經是老闆了,自然不必像以往那樣起身迎接,何況眼前這人,也不需要他來迎接。
“呦,開張了啊!”郭扒皮邁着八字步,雙手背在身後走進來。
左右看了一圈,郭扒皮看到了劉良玉,“劉老闆也在啊。”
劉老闆看了郭扒皮一眼,微微點頭,眼睛自始至終都是放在眼前的漆盒上。
郭扒皮顯得有些尴尬,轉頭見到楊波,不禁樂了起來,“楊波也在啊,在這裏也不見得能比以前舒坦吧!”
楊波笑了笑,“但也不至于比以前更差。”
郭扒皮面上有些發黑,“楊波,你在我那裏做了兩年,我哪點虧待你了?難道你就覺得以前的條件這麽差嗎?”
“一年五天假,你住在閣樓上,用水用電都是我來買單,我對你很差嗎?”
沒有人搭理他,楊波卻是忍耐不住了,嗤笑道:“一年五天假?人家是周末雙休,年假五天,你這五天假是全年休息五天!”
“你允許我住在閣樓上,那是因爲你需要我爲你夜裏看店,閣樓冬冷夏熱,沒有空調,我自己掏錢買了風扇,你是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
楊波看向郭扒皮,“你當時說,用電要收費,如果我用了電風扇,以後店裏所有的電費都要我承擔!這就是你所謂的仁慈嗎?”
郭扒皮面上變幻不定,他感覺被一個小夥計這樣教訓,叫他顔面無存!
“劉老闆,你家夥計這樣對待客人,你難道不管了?”
劉良玉擡了擡頭,好像剛反應過來似的,“啊?管啊,當然要管!楊波……你罵得好,接着罵!”
郭扒皮呆立當場,瞪眼看向楊波,“哼,你就接着罵吧,你就算是混得再好,也不過是個夥計,等到你有朝一日,當上了古玩店老闆,如果還有機會,你再向我說這話也不遲!”
“因爲你現在還隻是個小夥計,所以,你沒有資格說這些!”
楊波很是覺得好笑,不過,他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争辯的心思了,當初他見到郭扒皮爲了省下一度電,室外溫度達到四十度,仍舊是不開空調,他就已經看出郭扒皮吝啬到了極點!
劉良玉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裏難免有些感慨,想到當初楊波淩晨跑到他的店裏去賣一件仿鈞釉的魚簍尊,那時候,他覺得楊波是出身收藏世家的敗家子,後來知道他撿漏爲救父,心裏就難免存了感動。
現在聽到兩人僅僅隻是隻言片語,也大概能夠猜測到楊波那段時間所過的苦日子!能夠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
曹元德坐在椅上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羅耀華倒是受不得氣,朝着郭扒皮道:“郭老闆今天過來,難道還是存了想要把楊波請回店裏的心思?”
郭扒皮盯着羅耀華,看了幾眼,突然就是反應過來,“你不就是那個要用百萬年薪聘用楊波的公子哥嗎?怎麽了,不聘請了?是不是發現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本質了?還是說斷袖玩膩了?”
羅耀華聽着這話,騰地站起身來,他活動了下手腳,吓得郭扒皮連連後退。
“你不要亂來啊!你可不要亂來,要不然我可報警了啊!”郭扒皮指着羅耀華,驚懼地朝後退,退得快了兩步,腳下不穩,竟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羅耀華見到郭扒皮狼狽的熊樣,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郭老闆,你這是怎麽了?”
郭扒皮聽到身後的聲音,吓得連忙轉身看過去,見到跨過門檻的竟是李陵,這才是舒了一口氣。
“李陵,你快告訴你舅舅,不要把店鋪租給他們,他們真是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