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隊長讓他跟着記錄的時候,他是十分不情願的,因爲眼前這個年輕人太過任性,竟是把葉子氣哭了,不過,他最終還是屈服在了隊長的威嚴下,不情不願地開始了記錄,隻是他沒有料到這次的記錄會是這麽漫長!
接近兩個小時沒有停歇,手中的筆幾乎沒有停止下來,聽着對方口中的描述,他飛快地把所有的字記下來,因爲對方說出來的基本上都是簡潔到了極緻!即便是不喜歡這個家夥,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家夥,即便是冒牌貨,那也要比一般搞收藏的要強很多!
眼見着進行了一多半,場地裏來了一位老專家,小陸本來已經沉寂的心思又是跳動起來,也許還有另外的可能性!也許,眼前這位的本來面目就要被揭穿,也許一切都不必進行下去!
耳邊再三傳來楊波的聲音,小陸這才是反應過來,手中筆不斷滑動,記錄了下來,視線卻是朝着老專家所在的地方瞥過去!他又是朝着楊波看了一眼,注意到這位盯着手中一個青銅器看了許久,這會兒恐怕也應該是緊張得要命吧!
豐爺愣了好一會兒,方才是反應過來,朝着衆人看過去,笑着點頭,“小夥子蠻厲害的!”
放下手中的白玉小瓶,豐爺沒有多說,但就是這一句,卻如同一道劍芒穿過,讓人忍不住心中一跳,“蠻厲害”這個評價,是不是有可能楊波當真是很厲害的?
元葉紫這樣想着,心中就是一亂,連忙搖頭,甩去了這些想法,堅定了自己的觀點,這一定是巧合!這一定是巧合!這麽年輕的家夥,怎麽可能有太高的水平?
梁隊長聽到豐爺的回應,心中一松,竟是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楊波當真是很厲害的話,那自然是好,因爲這也就意味着楊波鑒定之後,大家隻需要統計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出了錯處,那豈不是要重新進行鑒定?待會兒該怎麽向領導彙報?又怎麽向媒體交代?
“仿清代乾隆歲寒三子廣彩瓷,這件的判斷也不錯。”豐爺放下第二件瓷器,又是開口解釋道:“這件廣彩瓷看起來火氣消去了,但卻是利用了一種不常見的做舊手法,一不小心就上當了,這件應該是前些年在景德鎮燒制的。”
第二件瓷器放了下來,場内卻是一片寂靜。
元葉紫就感覺到腦海裏一片混沌,腦袋裏回蕩着先前的對話。
“仿清代乾隆歲寒三子廣彩瓷!”
“仿品?”
“仿品,應該是前些年景德鎮所出。”
“你怎麽知道?我感覺這件瓷器也沒有什麽火光,看起來還很陳舊啊!”
……?
小陸聽到那邊的對話,也是愣了起來,這才是察覺到這樣一段話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裏聽到過,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去細想了,因爲楊波的速度又是快了起來,連着對了兩樣物件,似乎是給了他信心,動作也更快了。
羅耀華站在一旁,面帶微笑,也不說話,他似乎很是高興。
“仿清乾隆白玉嵌百寶獻壽圖禦題詩文插屏!的确如此!”
……
接二連三地從豐爺口中聽到完全一樣的答案,大家這才是開始注意起來,楊波看起來似乎是并不比豐爺差多少嘛?而且,好像楊波鑒定速度還更快一些!
“商代中期青銅觚,腹飾兩組獸面紋、足座上飾雲雷紋,這是二級文物!”楊波難得多說了兩句。
小陸卻是反應不及,“觚字怎麽寫?”
楊波倒是耐心了起來,“左邊角度的角加個西瓜的瓜。”
豐爺也是注意到楊波的這一句描述,頓時就是驚訝起來,竟是放下了手裏的物件,走了過去。
“小楊,這件可以定性爲二級文物?”豐爺指着楊波手中的青銅觚問道。
楊波點頭,又是遞了過去,并沒有多說,隻是他的鑒定卻是停了下來,一路走下來,他也隻是見到了兩件二級文物。
豐爺接過青銅觚,見到大家不理解,又是解釋道:“國内法律把文物劃分爲幾個等級,三級最高,二級次之,能把一件文物定性爲二級,也就說明這件文物的市場價至少在幾十萬到幾百萬,屬于珍稀文物之列!”
豐爺的解釋實際上并不準确,但卻是通俗易懂,也是業内所公認的,這一下子就是讓衆人驚訝起來,大家這才是想起楊波先前似乎也是鑒定了一件二級文物,隻是他爲何不把其他的文物也分級了?水平不夠?
豐爺手拿青銅觚,又是從兜裏拿出了放大鏡,細細觀察起來,這件青銅器年代太過久遠,表面青銅綠鏽積了厚厚的一層,其實這也是文物的魅力所在,若是一件瓦光锃亮的現代機器鑄造的工藝品放在眼前,大家沒有人去多看一眼。
雲紋、綠鏽、十字鑄孔,豐爺看得極爲仔細,也很慢,比楊波的慢了很多,大家這才是反應過來,似乎楊波快得不是一點半點,如果真是以這種速度鑒定,還能保持極高的正确率,那楊波豈不是逆天了?
“正是一件二級文物,商代中期的青銅觚!”豐爺放下了放大鏡,面上帶着喜色。
衆人卻有些深思不屬,掌聲稀稀疏疏,因爲驚訝與質疑一直矛盾地萦繞在心裏,這讓大家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
不過,終究是有人先反應了過來,掌聲從淅淅瀝瀝逐漸彙聚,嘩嘩響作一片!
大家都是看向楊波,眼神中充滿了驚異與好奇,先前的質疑随着豐爺的印證逐漸開始消散開去,剩下的隻有對于一個二十歲年輕人的敬佩!
楊波被衆人圍在中間,一眼掃過去能夠看到衆人面相上的各種複雜,他心中輕輕一笑,原來認同感竟是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