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懷仁笑了起來,“郭老闆,你太較真了,他說在外圍賣出去,就當真是在鬼市賣了?你想一想,咱們這些店鋪這些年靠什麽吃飯?這周邊的古玩店還不都是靠着一個古玩市場吃飯嗎?咱們不也算是外圍?”
郭扒皮勉強一笑,終究是感覺面子上過不去,對于楊波撿漏的事情,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賈懷仁轉頭朝着楊波道:“自從撿漏以後,你小子也不去我們店裏找李陵了,他這幾天一直念叨着呢!”
楊波皺着面容假笑,他心裏明白這都是客套話,但仍舊有幾分不耐,“這段時間家裏有些事情,一直沒有時間過去。”
“哦?你家裏出了什麽事情?有事盡管說,我們這些人沒有太多能耐,但還是可以幫扶一把的!”賈懷仁噓寒問暖的面上功夫做到了極緻。
楊波忍不住腹诽,若是自己當真是借錢,對方能掏錢借給他嗎?真的借了,是三百五百,還是六七百,終究不會太多!
“楊波,原來你在啊!”幾人正在說話時,走進來一位絡腮胡中年男子,他驚喜地走了進來!
不等衆人開口,來人接着笑道:“你小子可是好些天沒去我那邊了,有了好東西,可不要私藏啊!”
郭扒皮有些愣住了,他站了起來,“劉老闆這是被哪陣大風給吹來了?”
來人正是集雅堂的劉老闆,劉老闆樂呵呵地樣子,“我來找楊波!”
郭扒皮驚疑不定,剛才楊波已經是讓他驚訝,沒成想竟是招來了劉老闆,要知道這同樣是古玩店老闆,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像是他與賈懷仁這種,基本上屬于混口飯吃,餓不死,時常搞一些小手段還能撈點外快錢,但這些都是偏門!
劉老闆就不一樣了,劉老闆家學淵源,文物鑒定功夫精深,依靠眼力就能賺得缽滿盆滿,而且,這些年還有不少的事迹被行内人流傳,這等級層次顯然要比他們高得多!
不過,劉老闆來到古德齋指名道姓要找楊波,無視他這個老闆,讓郭扒皮有些受傷。
“哦,找楊波啊,今個兒真是不知道吹了什麽風,都要來找楊波啊!”郭扒皮酸溜溜地說着,又是朝着賈懷仁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早就察覺到賈懷仁今天到來的目的也是爲了楊波!
楊波朝着劉老闆微微點頭,也沒有起身,“劉老闆有事嗎?”
劉老闆指着楊波道:“沒事難道就不能來看你了?之前聽說你家裏出了點事情,又是聽曹元德說了你的身份,我就好奇過來看一看,真是沒想到啊!”
這句話讓賈懷仁一下子就來了興緻,“劉老闆,按照你話裏的意思,難道楊波他之前經常去你的店裏?”
劉老闆微笑着點頭,絡腮胡下巴又是翹了起來,“去了幾回!”
“難道那件雍正仿鈞釉魚簍尊是到了你手裏?”賈懷仁立刻追問道。
“是啊,怎麽了?”劉老闆道。
郭扒皮接着道:“那件魚簍尊成交價是多少?”
“成交價?”劉老闆本來是有問必答的,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是頓了下來,面上似笑非笑,“這個問題不該問我吧!”
說罷,劉老闆轉頭看向楊波,這裏面坐着的基本上都要比他和楊波熟,就是這樣,郭賈兩人都是不知道魚簍尊的成交價,顯然是楊波不願意開口,這個事情,當然不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楊波面色平和,“五萬!”
“五萬?”郭扒皮驚訝地站起身來,見到開口的竟是楊波,就更加驚訝了。
楊波說了這句,也沒有隐瞞的想法了,因爲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辭職,今後與這兩位再無瓜葛,他也就不在乎自報家門!而且,他也的确是需要有人宣揚這些撿漏的事情,行内人的鑒定,業内名氣對于鑒定的權威性是有加成的!
前段時間京城有人自制了一套金縷玉衣,正是依靠業内權威專家的鑒定證書從銀行借貸十個億!楊波以後要想在行裏混得更舒服一些,顯然缺不了名氣!
“這沒什麽,後來,我又賣給了劉老闆一幅畫。”楊波開口又是道。
“什麽畫?”賈懷仁急忙問道,他坐在椅子上,脖子伸得老長。
楊波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氣定神閑,竟是不再說話。
郭扒皮也是着急得很,恨不得上前一腳把楊波踹倒在地,但這時候他突然就是意識到,楊波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楊波,他還能像以前那樣使喚嗎?
劉老闆見到楊波看向自己,就是明白過來,這種事情從楊波嘴裏說出來沒有任何說服力,隻有他來講最爲恰當,心中罵了句小狐狸,他還是開了口,“那是清四僧之一的髡殘所畫的《雨洗山根圖》!”
“髡殘!”賈懷仁震驚之下,竟是跳了起來,“石道人髡殘!清四僧髡殘!”
郭扒皮面上本來是沒有多少反應的,因爲他壓根不清楚髡殘到底是哪位,也不清楚這幅畫的價值,但是見到賈懷仁的驚訝表情,他隻得故作一副驚訝的表情出來,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不能丢人!
“劉老闆,莫不是集雅堂前兩天專門邀請了畫院的專家共同鑒定的那幅畫?”賈懷仁想起傳聞,便是問了起來。
劉老闆摸清了楊波的态度,在這種問題上也不再藏着掖着,呵呵一笑,“是啊,就是那幅畫!”
賈懷仁震驚地有些說不出話來,半響方才試探着問道:“清四僧畫作價值不菲,這兩年又是一直在升值,不知道當時交易金額是?”
“三十五萬!”楊波開口道。
賈懷仁忍着内心的激蕩,讪讪笑道:“差不多,這個價錢差不多。”
郭扒皮“噌”地站起身來,“三十五萬!你先賣了五萬塊,又賣了三十五萬!”
賈懷仁不得不拉了郭扒皮一把,“老郭,坐下說,不要激動嘛!”
郭扒皮掩飾不住的震驚,“這可是三十五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