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古德齋不遠處的小巷子中,楊波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腰間挂着布袋,鼓鼓囊囊,行迹頗爲可疑。
楊波隻是看了一眼,也沒有多管閑事,他之前也遇到過這種攤販,他們并不去老實擺攤,而是走街串巷,以一種極其神秘的姿态吸引買家注意,然後拉攏買家,這種攤販手中物件往往價格較高,楊波不願沾手。
“小兄弟,要不要買個硯台?”
楊波剛要走過去,就是被對方攔住了去路,對方手中拿着一隻硯台,低低地用衣角護住。
“不用。”楊波看了一眼,見到硯台漆黑如墨,黑色的表面沁了不少的泥土,隻是看了一眼,楊波就明白這是件“一眼假”,很明顯的做舊痕迹。
“兄弟,看一看,我這裏還有不少呢!”對方仍舊是不願放棄,迅速從兜裏換了一件,遞到楊波面前。
楊波看都沒看,直接搖頭,“算了,我手裏沒錢買的。”
方源仔細打量着楊波,似乎是想要确認什麽,嘴上卻是信口道:“兄弟,這話說的,在這古玩街上出現的,還能有沒錢的?”
楊波瞥了一眼,注意到對方手中所拿的是一件桃形的端硯,端硯是四大名硯之一,産于粵省肇慶市,“這塊硯台給我看看。”
方源見到楊波終于是沒有再拒絕,顯得很是高興,忙把端硯遞了過去。
楊波細細觀察着這塊硯台,整體呈現出桃形,器形小巧,硯台頂端雕刻了數片桃葉,硯池随桃葉形成,硯堂淺而平,整體器形完整,仿若一氣呵成。
楊波以前并沒有機會接觸到端硯,盡管知道一點端硯的特征,但他也不好鑒定當代的端硯,翻開硯台,見到底部有銘刻“晴雪莊主人”,五個小楷刻在上面。
“這件硯台多少錢?”楊波問道,一邊又是眯着眼睛盯着硯台。
“十萬塊。”方源開口道,一邊不忘解釋着,“現在端硯已經很少了,石礦枯竭,端硯産量極低,很多端硯已經不太正統,即便是最好的端硯,也到不了咱們普通百姓的手裏,這塊端硯是清朝中期左右所産,很難得的!”
楊波眼前光華閃過,光圈徐徐彙聚在端硯中央位置,淡薄的光圈還未形成,楊波就有所預料,見到光圈的形态,他心中已經是放棄了。
把桃形端硯遞了回去,“太貴了,我買不起。”
方源一愣,也是沒有料到楊波竟會是這樣的反應,畢竟生意人都是明白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道理,不過,尴尬一笑之後,他又是掏出一塊硯台遞給了楊波,“喏,您可以看一看這件!”
楊波掃了一眼,輕輕搖頭,“算了,我不看了,反正也買不起。”
“哎,不要着急,總有一款适合你的!”方源笑了起來,又是從布袋裏一次拿出了三塊硯台,其中有兩塊都是端硯。
楊波笑道:“看來,你是端硯專賣喽?”
“差不多吧,相對來說,四大名硯,我是喜歡端硯更多一些。”方源道。
楊波再次接過去,分别看了看,很快就是遞了回去,“還是算了吧!”
方源有些着急,似乎是在爲自己不能把硯台賣給楊波着急起來,他雙手虛按了下,“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拿幾件硯台,我就不相信我手裏沒有你想要的!”
楊波搖頭,阻止道:“不用麻煩了,你的硯台都太貴,還是算了吧,我有點事情,咱們下次有空聊!”
方源拉住了楊波,“不要着急,就一會兒,五分鍾就可以了,我住的地方距離這裏很近,你就等我一下,等一下就好了!”
說罷,也不等楊波回應,方源轉身就跑。
楊波愣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得明白,對方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就一定要把硯台賣給自己?
一定要把硯台賣給自己?
楊波想到這句話,心裏猛地一突,他是個多疑的人,出來兩年讓他節儉得像是鐵公雞,同樣也讓他對待錢财的事情上疑心很重,之前在鬼市被李二拉了,他就有所懷疑,好在之後結果還好。
這一次,他還是打算等一等,畢竟自己有鑒定的底氣,即便是對方想要騙自己,大不了不買就是了。
……
方源朝着四周看了看,這才是匆匆進了一個小院,小院被葡萄架遮掩,頗爲幽靜。
一人早已站在那裏,朝着方源看過來,“怎麽樣了?他買下了沒有?”
方源喘着粗氣,“賈老闆,你想要對付的這一位怕不是那麽好忽悠,他看了這些硯台,就沒有一個令他滿意的!”
“沒有一個令他滿意?”賈懷仁皺起眉頭,這一次,的确是他聯系了方源這位溜街串巷的二道販子,爲的就是謀劃楊波手裏的那幾萬塊,盡管不清楚魚簍尊到底是賣了多少錢,但他知道楊波肯定是賺到錢了!?
賈懷仁想起那個淩晨,楊波在自己重話撂下之後,毅然走出了店門,後來又是充當了郭扒皮的狗腿子,想要騙自己的錢财,這些都讓他不能忍受!
“沒有。”方源頓了頓,又是遲疑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爲我們的價錢太高了?”
“你開了多少?”賈懷仁問道。
“我開十萬,價錢聽起來是很高,但關鍵是他沒有還價!”
“沒有還價?”賈懷仁尖着嗓子,“難道他看出來了?”
“不會吧,我覺得應該看不出來,我壓根沒有多說什麽,不行了,我要早點趕回去,他要是走了就不好了!”方源并不清楚兩人的恩怨,他也聰明地沒有多問。
“你不是還準備了物件的嗎?都拿過來吧!”方源朝着房間内走過去。
“那邊有佛像,象牙闆笏,還有一塊硯台,不過品相不行。”賈懷仁朝着屋内大聲說着,一邊叮囑道:“待會兒價錢不要這麽高,但也不能低了,三萬到五萬的價錢,他應該是能夠拿出來的!”
“好,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