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德仍舊是客氣,“葉先生太客氣,我也不過是懂得一點微末伎倆罷了!”
“曹教授謙虛了。”葉韋林伸手指引着曹元德朝内間走過去。
曹元德擡起頭,突然看到了楊波,嘴中輕咦一聲,“葉先生,這兩位是?”
按照行裏的規矩,爲顯尊重,請人掌眼最好隻請一方,葉韋林顯然是壞了規矩,但他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這兩位是無關緊要的人,隻是來幫我搬點東西的!”
羅耀華面上讪讪一笑,心裏也是惱火,跑了腿還被真當做了工人,臉面上無光的緊,隻是他不敢辦法把火氣撒到葉韋林身上,隻能朝着楊波瞪眼!
楊波朝着曹元德看過去,心裏卻是在想着,對方當真是想要視而不見?
曹元德搖頭一笑,一手指向楊波,“我認得這位!”
見到葉韋林面色一變,曹元德突然又是道:“小楊是我的忘年交,他在鑒定方面有一手,隻是沒有想到葉先生竟是能把他也請了來,正好,我們可以相互交流印證一番!”
葉韋林聞言一愣,心裏萬萬沒有想到,這位被自己晾曬的,竟也是位專家,而且能夠得到曹元德的稱贊,怕是本事不小的,這樣的年紀就是有了成就,以後也一定是位宗師般的人物了,隻是他礙于身份,隻能矜持地朝着楊波點頭,“那楊先生就一起來吧!”
羅耀華瞪大了眼睛,心中怒氣漸平,進而又是驚愕起來,淩晨豐爺給他推/薦的時候,他是沒有時間去尋其他的鑒定師,這才死馬當了活馬醫,帶了楊波過來,他心裏也是有些懷疑的,之後,葉韋林晾了他們好一會兒,這讓他後悔不疊,哪裏曾想還會有這般轉折!
此時,聽到葉韋林竟是要楊波一起進去,羅耀華欣喜不已,心裏覺得自己這也算是有了收獲,忙不疊道:“好的,好的!”
“我可沒有讓你進去!”葉韋林朝着羅耀華瞪眼道。
羅耀華腳步爲之一頓,面上讪笑不已。
楊波見到場面尴尬,盡管不曉得對方兩人的身份,但他很清楚,葉韋林身份高在雲端,還不如羅耀華可能對他的幫助會更大一些,“葉先生,羅少也算是半個行内人,也許能提出不錯的見解也說不定!”
葉韋林略微猶豫,轉頭看向曹元德,見到曹教授沒有反對,這才是斥道:“一起過來吧,不要随便開口,多聽多看!”
“是!是!”羅耀華面上有些興奮之色,朝着楊波感激地看了一眼,跟着走了進去。
葉韋林住的是套房,内裏還有一間房,走進去,便是看到茶幾中央放了一隻五彩青花纏枝花卉梅瓶。
“多少錢拿下的?”曹元德身材瘦削,但話一脫口,中氣十足。
“三百五十萬!”葉韋林答道。
曹元德點了點頭,又是轉頭朝着楊波道:“我先看一看!”
楊波連忙擺手,“您先!您先!”
曹元德倒也沒有過多客氣,帶了手套,拿着放大鏡觀察了起來。
楊波瞅了一眼,正巧見到瓶底“雍正年制”四個大字,他心裏估摸着,三百五十萬要比市場價低得多,粉彩瓷在雍正時期發展成熟,并趨于頂峰,尤其是在這兩年清三代瓷器在拍賣會大賣的背景下,清三代官窯瓷價格更是高的離譜!
楊波朝着羅耀華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這二位還真是品性相投,幹得都是低買高賣的事情!
羅耀華被楊波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嘴上卻是朝着葉韋林習慣性地道:“葉哥,這曹教授的名氣可是大得很,早知道您能請得來,我哪裏還敢獻醜啊!”
葉韋林朝他瞪眼,“閉嘴,不要打擾了曹教授!”
說罷,葉韋林又是朝着楊波看了一眼,“小楊既然能得了曹教授推/薦,想來也應該是不錯的!”
曹元德看得有些仔細,但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讓葉韋林感到焦急,等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葉韋林就是開始來回走動起來。
楊波感覺到空氣中的躁動氣息,忍不住朝着梅瓶的方向看過去,眼前迷離,淡淡光華從梅瓶中滲透而出,光華彙聚,楊波感覺到有些異常,因爲他竟是發現梅瓶瓶底光華濃郁,沁出的光華也濃厚一些。
以往光華每次彙聚,都是集中于物件的重心處,但這一次卻近乎在接近瓶底的地方彙聚一起,瓶身光華淡薄稀疏,以至于整體光圈厚度不夠,隻不過相當于民國瓷器的光圈厚度!
一縷淡薄的光華攝入楊波的眼睛,讓他忍不住面露驚訝之色。
曹元德這時候終于是觀察完畢,真氣身來,葉韋林連忙走上前去,急切問道:“曹教授,怎麽樣?”
曹元德朝着楊波指了指,“讓楊小友也看一看,我們探讨一下再說!”
葉韋林急得差點就要跳腳,但也不敢多說,隻能道:“曹教授,您先休息一下!”
楊波走上前去,戴好手套,拿起了放大鏡,也是細細看了起來。
剛才的情形太過離奇,楊波盯着梅瓶,心裏卻是分析起來。
瓶底的光華厚實,看起來很像是雍正時期,而梅瓶身部位置光華稀薄,就像是現代所燒造!
難道這梅瓶竟是拼接而成?
楊波心裏有了大膽的猜想,又是細細觀察起來,梅瓶瓶底的四字落款,瓶身的粉彩青花花卉顔色,甚至于梅瓶的整體造型打小,這都能夠提供不少的線索。
許久之後,楊波也是放下了梅瓶。
葉韋林連忙看向曹元德,“曹教授,現在可以說了吧?”
曹元德面上波瀾不驚,“這件梅瓶,我看不準!”
葉韋林呆若木雞,片刻之後,方才是開口道:“曹教授,您有話直說,這件梅瓶還沒有付賬,如果當真是有問題,我也能夠有回旋的餘地!”
曹元德看向楊波,“楊小友想必也應該能看出不少東西吧!”
楊波面上苦笑,“這件梅瓶,我也是看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