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知道蕭黎的殺傷力,特意安排的人。
準備充分的鴻門宴啊。
太後端坐高位,冷臉看着。
一席宮裝的陳娉婷從側門進來,看着被逼得節節後退的蕭黎,滿眼都是大仇即将得報的得意。
蕭黎還有什麽不明白。
之前證據齊全,陳娉婷也認了,太後怎麽會不知道這事兒是陳娉婷做的?
爲什麽突然要對她下手,不過是因爲太後知道陳娉婷那藥不是下給太妃而是下給她的。
因爲她沒有乖乖被害,或者知道後自己咽下這個真相,而是把藥轉手送到慧太妃那裏,害得陳娉婷被問罪,害得太後沒臉。
這哪兒是問罪啊,這是遷怒,是報複!
自初二之後,蕭黎閉府不出,任何人都不見,太後也忙着過年的事情沒空處置她。
現在元宵過了,手裏閑下來了,又恰好她入宮來了,簡直天時地利人和!
她不後悔昨晚救了王婉清,畢竟那賀乘風是真人渣,她若是沒看見那就算了,看見了不可能不管。
她從不後悔自己做下的決定。
況且太後要對她動手是必然的,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與其後悔過去,不如想辦法解決這個局面。
也是她沒能早早洞察太後的打算,不然她就算打傷那幾個太監也絕對不會來見太後。
蕭黎不能對太後動手,更不能在此刻殺太後的人,否則就是完全站在太後的對面,今日怕是連這宮門都出不去了。
對付太後,她唯一能用的就是皇帝,她不能明面上傷害太後把皇帝往太後那邊推,那她可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蕭黎的後背貼到了柱子上,無路可退。
“公主乖乖就擒,你也少受些罪。”嬷嬷獰笑着,仿佛要吃人似的。
幾人上手壓着她的手臂,一個強擰,狠狠的将她壓制跪下。
蕭黎沒有反抗他們的力量,而是在跪下的瞬間突然翻身一腳踢開看起來最弱的那人,就地一滾,直接從包圍圈沖出去。
得到空隙,她毫不停留,直接朝門口沖出去。
太後驚得一把攥住佛珠:“抓住她!”
“真是反了天了!”
太後并沒有把這個一直被她打壓長大的女兒放在眼裏,哪怕外面傳蕭黎多惡毒多兇狠,太後都沒想過蕭黎會有膽子敢反抗她。
多準備幾個人隻是怕蕭黎掙紮不好懲罰,完全沒想過蕭黎竟然敢跑,所以宮殿的大門都沒有關。
“抓住她!抓住玄陽公主!”
“那邊,攔住她,别讓她出去!”
一時間,太後宮裏所有人都開啓了捉拿玄陽公主模式,尤其是那幾個會武功的太監,直接用輕功飛過來,一把将即将逃出門的蕭黎扯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蕭黎就地一滾卸了力量,痛也不敢停頓,快速躲開攻擊,再次朝門口沖去。
至少得出了這道門,否則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陳娉婷扒着欄杆,急得不行:“快抓住她,上啊!真是廢物,這都抓不住!”
她急得跳腳,旁邊的宮女拉着她提醒:“娘娘,小心您腹中還有胎兒呢。”
陳娉婷煩躁的一把推開她:“别煩我!”
她才不要什麽孩子,她要玄陽死!
“關門!快把門關上!”
厚重的宮門被兩個太監推着,眼看着就要關上了。
蕭黎想要沖過去卻被那會功夫的太監阻擾,隻能一邊打一邊沖。
突然,她看準機會,以生生受一掌爲代價,直接被打得倒飛出去,在門口的人想要阻止她的時候,一個傾身,直接從那隻有一人寬的門縫裏滾出來。
背痛、肩膀痛,但她卻不能停。
太後宮裏的奴才窮追不舍,但宮裏的禁軍沒得到命令,倒是沒人攔她。
蕭黎拼命的跑,她不能落在太後手裏,死可以,但受折磨不行。
這樣一想,突然不難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她一把抽出禁軍的大刀,刀尖向着地面,她跑得快,刀尖在地上劃過,拉出金色的火花。
終于,一個太監追到她身後,伸手朝她攻過來,蕭黎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刀。
“啊!”
一隻手腕斷在地上,鮮血入注,瞬間震懾住了後面的人。
鮮血濺在蕭黎臉上,她卻綻放了無比燦爛的笑顔:“想捉拿我,那就奉上爾等性命來!”
她提着刀、一身染血的樣子鎮住了想追上來的人。
瘋子,這玄陽公主果然是個瘋子!
直到她重新往前走,他們才再次追上去,但卻沒剛剛那麽狠了。
蕭黎往前走,禁軍面面相觑,不知道該不該攔,前面跑的是公主,後面追的是太後的人。
有個禁軍統領适當的阻止了一下:“公主,你不能在宮中持刀!”
蕭黎直接把刀丢給他:“拿着。”
說完側身跑過去。
“公主!”
收到消息趕來的樓魇看到臉上和身上都濺了血的蕭黎都驚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蕭黎一身染血的樣子,可這裏是皇宮。
蕭黎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帶着那一身的血出現在了禦書房門口。
皇帝也已經聽到禀報,很快從裏面出來,看到蕭黎這個樣子都吓到了,連忙走過來:“玄陽,你這是怎麽回事?傷哪兒了?”
這個時候的他,倒像是一個正常的兄長了。
蕭黎看着他,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兒一般的麻木:“皇兄......太後要殺我......”
皇帝懷疑自己耳朵:“你說什麽?”
她伸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袖:“太後說我給慧太妃下肮髒的藥,說要我觸犯宮規,派了一群人摁住我要打死我。”
“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皇兄明鑒......”
慧太妃那事兒皇帝能不清楚嗎?
那不是陳娉婷幹的?
陳娉婷确實說過她下藥想對付的是蕭黎,可最後是被上菜的宮人弄錯了才送到相鄰的慧太妃手裏,這能怪蕭黎?
皇帝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他不用問都知道這事兒跟那陳娉婷有關,太後爲了袒護她做的糊塗事兒不是一件兩件了。
“這事兒跟你沒關系,皇兄給你做主!”
蕭黎虛弱的笑了笑:“多謝皇兄。”
然後重重的倒了下去。
她受的傷不至于暈倒,但這個時候嘛,暈一暈才更能顯得她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