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原身被玷污後的幾天,她情緒很不對,總是洗澡洗澡,拼命的搓身體,把身體都抓出血來都還不罷休。
她大概明白了什麽,她覺得原身不該如此糟踐自己,狗屁的清白哪兒有自己重要?
可她說不了話,原身也感受不到她。
相反,她能感受到原身的情緒,甚至身體的痛苦。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無法欺騙自己這隻是一場噩夢,也許自己遇到了無法掌控的靈異事件。
最開始她隻是漠然的看着一切,雖然同情原身,但原身的做法她真的很嫌棄。
她本來的情緒真的很冷淡,曾經無法反抗的痛苦一切讓她患上了情感障礙,她沒有愛過誰,除了自己,她誰也不愛,她也沒有恨過人。
蕭家她也不恨,她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蕭夫人慘死,沒有恨,也沒覺得多痛快。
哪怕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被困在别人身體裏這種驚悚的事情,她更多的也是好奇,連害怕都不多。
可偏生她能感受到來自原身的那些不屬于她的感受。
厭惡、恐慌、惡心、害怕、痛苦,所有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朝她湧來。
她的情感障礙在這一刻像是被打破了壁壘,
最開始她還能靠着意志力抵抗,可那感覺像是附着在了靈魂上,根本無法驅趕拔出,随着時間的推移,一切都往不可挽回的地步而去。
她開始和原身一樣痛苦、一樣難受、一樣絕望,最後一起瘋魔。
明明她無法控制身體,可她卻已經分不清那些絕望痛苦是屬于原身還是屬于自己了。
終于,她們徹底瘋了,最後也死了。
她以爲自己解脫了,可沒想到一切從頭,一切竟然窺探到世界的一角,這竟然是故事劇情。
她終于得到了身體的掌控權,她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心機,不顧一切想要殺死主角。
主角死亡,劇情就該消失,她也該能離開了才是。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經曆這一切,爲什麽會被帶來這個地方。
她不是好人,可就算要遭報應,那也輪不到她。
她也不知道什麽力量把她帶來這個詭異的地方,但她肯定那一定是财力、武器都必能比拟的力量。
殺了陸衍之和柳雪茵都不能離開,那還要殺了誰?辰王?還是皇帝?還是得殺盡這個世界所有的人?
蕭黎覺得自己都快成殺人魔了。
這到底是她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還是非要将她逼瘋成爲魔鬼?
她不想再成爲别人棋盤上的棋子,所以......她不玩兒了。
若是一生注定被人操控,吾甯死!
她......不玩兒了......
死了沒所謂,若是死了能回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死了又被困回原身的身體,她也沒辦法了......大不了瘋魔,最後徹底變成瘋子。
一個自殺怎麽都死不了且還有能力大殺四方的瘋子,總歸最後害怕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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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心。”
紅月急匆匆的上前拉住公主,面上擔憂,心裏也是無比惆怅。
一個月前公主突然拿聖旨休了驸馬又殺了驸馬之後,回來就昏迷了。
足足昏睡了一個月,太醫們束手無策,神醫傳人岑岸也無計可施。
本以爲公主得了什麽怪病,沒想到三天前她自己又醒了過來。
雖然看起來身體沒什麽大礙,但卻總之走神。
所有人都說公主這是被驸馬的死刺激到了,說她是愛慘了驸馬卻被驸馬背叛,雖然狠心殺了驸馬,可到底還是愛過。
紅月覺得這說法不太靠得住,畢竟她是真沒感覺到公主對驸馬還有什麽愛意,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來,隻能管束下人别亂說話,自己和藍月則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公主,生怕她一個不留神就摔了。
“皇姐......”
一個青年的嗓音傳來,紅月回頭:“魏王殿下。”
蕭景奕來到蕭黎旁邊,先觀察了一下她,又問紅月:“她又發呆了?”
紅月點了點頭。
蕭景奕:“太醫今天來了沒?”
紅月:“來了,又開了新方子,但公主不喝。”
蕭景奕蹙眉:“不喝藥怎麽行?”
蕭黎回神:“我說,你們能不能别當着我面讨論呢?”
兩人驚喜看過來:“公主(皇姐)你醒啦?”
蕭黎:“......”她隻是出神,不是睡着了。
瞥了眼蕭景奕:“你來做什麽?”
蕭景奕:“就是想來看看你,皇兄剛剛還問你來着。”
蕭黎抓了把魚食丢進旁邊的水池裏,一群肥碩的魚兒遊過來強食。
“那你現在看完了。”
蕭景奕一點兒察覺不到被趕了,巴巴的挨着她坐下:“我現在有空了,皇姐想不想出去玩兒?打獵、爬山還是看戲,都可以。”
蕭黎才沒興趣,這個世界擁有的都是她玩兒過剩下的。
見這個話題蕭黎不感興趣,蕭景奕立刻換一個。
“高岚死了。”
皇帝不出意料的腦子發昏,對陸家施展他身爲君王的仁德,隻判了陸家流放。
除了陸蒼重傷死亡、陸衍之死在蕭黎手裏,其他人都是活着離開的。
高岚雖然得到了大夫的救治,但流放奔波,傷勢惡化,最終沒能抗過來。
但這跟她有什麽關系?
“你要是來說廢話,那就可以滾了。”
她關心高岚的死活嗎?陸家死誰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蕭景奕無奈,這天都要被皇姐聊死了。
不提陸家人,不關心宮裏,也不想出去走走,就這麽發呆,這算怎麽回事啊?
之前那個精明算計,生機勃勃的皇姐呢?随着陸衍之的死也消失了?
真就那麽愛陸衍之?
當然,這個問題他不敢問,直覺告訴他,問了會無。
“公主。”
一道清瘦的身影端着藥碗靠近,恭謹的低着頭:“公主該喝藥了。”
那聲音雌雄莫辨,聽着格外悅耳,蕭景奕不由得看過去,認出來人之後驚訝不已。
“你還留着他呢?”
這赫然是之前那個戲子霜寒,現在也做戲子打扮,看起來還幹着侍女的活兒。
蕭黎眼眸都不曾擡一下,紅月就無奈趕人了:“公主不喝,拿下去吧。”
蕭景奕想勸說兩句,但最後識趣的選擇了閉嘴,好吧,他壓根兒就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