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道:“公主,是大理寺的人!”
知道公主回來了,大理寺的人早早等在門口。
蕭黎下地,連忙上前問候。
“大理寺少卿孟正,見過公主。”
蕭黎看着這進進出出的人蹙眉:“你們這是要把我的府邸拆了嗎?”
孟正一臉剛直:“啓禀公主,微臣奉皇上之命,與掌香公公一起徹查驸馬刺殺一案。”
孟正遞上手谕,蕭黎随便看了一眼:“樓魇也來了?”
正說着呢,隻見熟悉的身影從裏面大步走來,深邃的眉眼入一汪深潭,鋒銳邪冷的凝視着她,卻又在走到近前是垂了下去。
“見過公主。”
蕭黎突然覺得他這恭順的樣子有趣極了,像一頭刻意收斂了爪子的狼。
她伸手,聲調懶散道:“我累了,扶我進去。”
孟正眼皮一跳,驚訝的看着蕭黎,這是對樓魇說的吧?
這玄陽公主這般張揚?皇帝的貼身大太監也敢使喚?
尤其這人還是以刑罰手段出名的樓魇,公主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樓魇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命令,但也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将手肘伸了過去。
蕭黎的手毫不客氣的搭在他手臂。
樓魇一手撐着,一手負在後背,微微低着頭,觸目所及,滿眼隻有那雪白如玉、纖長蔥白的手指。
素手纖纖,恍若無骨。
可就是這雙手,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
這雪一般的白在染上那猩紅的鮮血時,應該極美。
孟正就這麽看着樓魇扶着蕭黎進去,他倒是沒有跟去,畢竟他的事兒已經完成了。
倒是這公主,果然跟傳言差不多,愈發嚣張無知了。
孟正是陸首輔提拔上來的,他心裏向着陸家,對這個公主也是頗有怨言,不過他倒也拎的清自己身份,并未想過要幫陸家公子出頭什麽的,他眼下要做的就是查清兇手,給陸家交代。
離開了孟正的視線,蕭黎才問道:“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陛下怎麽派你來了?”
樓魇:“驸馬重傷,據說還是被前所未聞的暗器所傷,陛下極爲重視,派奴才前來監督進展。”
蕭黎:“哦,那你隻是監督啊。”
樓魇掀起眸子看她一眼:“監督,也順便捉拿兇手,這次的刺客極爲強大,奴才幹的就是跟亡命之徒打交道的活兒。”
這話聽着好像别有深意呢。
蕭黎笑了笑:“那你可真厲害。”
樓魇面無表情:“公主可知道驸馬得罪了什麽人?”
蕭黎搖頭:“不知道。”
她隻知道陸衍之得罪了自己,至于其他人,那是真不知道。
樓魇又看她一眼:“那公主昨天在哪兒。”
蕭黎張口就來:“受到驚吓了,休息呢,你都不知道,那匹瘋馬朝我沖過來,可把本公主吓慘了。”
樓魇一頓:“......奴才怎麽聽說公主飛馬救人,英勇得很呢?”
蕭黎得意揚眉:“那是,本公主騎術一流,可英勇了,可惜你沒看到,不然一定會對我佩服不已的。”
樓魇:“......”
蕭黎握住樓魇的手微微用力,臉上表情未變,眼尾微挑,笑意中多了兩分妖娆冷媚:“就送到這兒吧,多謝樓魇公公。”
樓魇的腳步定在原地,而蕭黎已經帶着人大步往前,纖長高挑的背影筆直挺拔,仿佛不可摧毀,這個軟弱的棋子公主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已然變成優秀的獵手。
樓魇看見了蕭黎,但他沒說。
蕭黎知道他看見了自己,但不怕他說。
不過她覺得樓魇不會說的,沒有理由,直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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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還在查案,公主府這兇案現場一天他們得來三回,可惜蕭黎還在逍遙,他們能查得出就怪了。
陸衍之的命是保住了,人也醒了過來,但傷勢太嚴重,發燒、發炎、昏厥,感覺還在閻王殿門口盤旋。
蕭黎這個正兒八經的妻子還沒吭聲呢,陳娉婷找上門了。
“你怎麽還吃得下去?”
陳娉婷進來,張嘴就是質問,一臉怒容,仿佛蕭黎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
蕭黎微微蹙眉,食欲瞬間就被這人毀了個七七八八。
“你來做什麽?”
“你還好意思問我?”陳娉婷大步過來,瞪眼質問:“驸馬命懸一線,你不聞不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蕭黎微微歪頭,冷笑:“你還知道他是我驸馬啊?你這麽着急,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你的夫君呢。”
陳娉婷臉色瞬間不自然,但她強撐住了:“胡說八道,你腦子有包吧,我現在說的是你。”
說完她傲氣的昂起脖子:“我奉太後口谕,命你前去陸家探望驸馬。”
緊接着一臉嫌惡:“驸馬傷勢那麽重,你卻不聞不問,如此冷血涼薄,簡直惡毒至極,姑姑很是生氣,我勸你立刻去陸家給驸馬賠罪,否則姑姑決不饒你。”
蕭黎:“不去!”
陳娉婷:“你敢抗旨?”
蕭黎給個白眼給她:“陸家不讓我進門。”
陳娉婷瞬間嘲笑:“活該!”
蕭黎輕蔑的掃她一眼:“你要是能進陸家們,也不會非要拿着懿旨來找我了吧?”
陳娉婷不笑了,恨恨的瞪她一眼:“你現在立刻跟我去陸家!”
“我才剛剛拿起筷子,沒吃飽飯,不去。”在陳娉婷即将開口時,蕭黎指着門口:“你出去等着,我吃飽了就去,你要再鬧,我讓你明天也見不到陸衍之。”
“你......”
蕭黎慢悠悠的給自己夾菜。
陳娉婷那叫一個氣啊,要不是她的身份不好去陸家,她哪兒用得着來這兒受這鳥氣!
“你吃吧,最好撐死你!”
說完大步走出去,還順便踢倒了旁邊的凳子。
蕭黎目光盯着她的背影,溫度寸寸變冷。
怎麽可以有這樣的女子呢?
明明知道那男的已經成親了,還非要往上湊,湊就算了,還明目張膽的舞到正室面前。
恬不知恥。
這世上男人那麽多,爲何就非得看上别人的?
因爲愛?如果愛是這樣的,那愛也太可笑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