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之傷勢不輕,而且還是被活生生氣暈的,暫時不合适面對公主,所以陸夫人就帶着自己大兒媳婦去公主府,想先勸說一下公主。
公主府的人倒是沒有阻止她們進來,不過一進來就看到不遠處濃煙滾滾。
“那是二少爺住的方向。”
公主府他們不常來,但陸衍之住在哪裏他們還是知道的。
陸夫人心口咯噔一聲,連忙帶着人過去,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在般東西,一樣一樣的往中間的火堆丢去。
那些書本尚且分辨不出,可那衣物分明就是她兒子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她快步走去,環視一圈看到坐在走廊上的蕭黎,立刻意識到這是她吩咐的。
“公主。”她疾步走上去,匆忙行禮:“公主,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何必鬧得這麽極端?”
蕭黎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聞言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片刻又緩緩垂下。
“你教不好自己兒子,現在來對本公主說教?”
陸夫人跟自己兒子一樣不喜歡這個被皇帝強塞過來的公主的,可這畢竟是公主,她有氣也得憋着。
“是臣婦沒有教好他,讓公主受委屈了,請公主恕罪。”
蕭黎閉着眼,沒什麽情緒:“既然你心裏有數,那本公主就放心了,本來想把這些髒東西燒了,既然你來了,本公主也給你兩分面子,拿走吧,以後你們陸家人不許踏入公主府半步。”
“公主就算求而不得,也不至于因愛生恨吧?”
陸少夫人高岚滿眼嘲弄的看着蕭黎:“當初你明知道二弟不喜歡你,還是讓陛下賜婚強迫他娶你,你已經如願了,現在你受不了,就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毀了他,簡直欺人太甚。”
“高岚!”陸夫人‘不悅’的呵斥大兒媳婦:“你胡說什麽?還不快向公主賠罪?”
“别在我面前演戲......”蕭黎睜眼看着她們,一雙幽暗漆黑的眸子裏滿是嘲諷。
“你們覺得陸衍之娶我委屈了,本公主現在放他自由,你們不是該高興嗎?”
她緩緩起身,笑得像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這可是他唯一能擺脫本公主的機會,你們可要抓住了,否則我可以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什麽叫欺人太甚!”
陸家兩婆媳被趕走了,帶着那些被燒得漆黑的物件,灰頭土臉的離開。
陸家何嘗不知道這是陸衍之擺脫公主的機會,陸衍之一直都想擺脫,他們也心疼自家孩子,可不是這樣的時機,不該是這的方式。
且不說現在陸家背上了罪名,就算真的認罰,就此擺脫了這場賜婚,陸衍之的人生也會被毀了。
然而還沒等陸家做出決定,其他世家卻聞着味朝陸家撲了過來。
雪花一般的奏折飛向了禦書房,彈劾陸家家風就算了,其中竟然有人狀告陸家子弟仗勢欺人、殘害百姓,且證據确鑿。
那些視陸家爲眼中釘的世家瞬間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豺狼,瘋狂的想從陸家撕下一塊血肉。
不到兩日,陸家十三名子弟入獄,雖然都是旁支,可對陸家的名譽威脅也不是一般的大。
而任憑旁人怎麽解釋,世人更相信的是陸衍之不舉,迎娶公主三年還是完璧之身。
衆口铄金,欺瞞皇族的罪名越演愈烈。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皇帝相不相信他們的問題,而是他們在百姓和學子之中的名譽坍塌。
眼看着清貴世家的門楣坍塌,陸首輔終于還是選擇了低頭。
陸老夫人親自帶着禮品來公主府說合,可惜卻被拒之門外。
“公主說了,不見陸家任何人。”
陸老夫人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一點兒沒有生氣,隻是站在門口道:“老身就在這裏等,等到公主消氣願意見老身。”
門房進去回禀,沒一會兒紅月怒氣沖沖的出來了:“陸老夫人這是做什麽?想倚老賣老威脅公主嗎?”
“等下你是不是還要暈倒,讓世人知道公主惡毒到虐待老人家?”
“驸馬欺負公主你們視而不見,甚至覺得公主活該,現在公主不過是受不了欺負把真相說出來了,你們就一個一個的上門威脅。”
“你們清高,裏子面子都要,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這下陸老夫人是真要被氣暈過去了,平和的表情怒氣緊繃,整個人氣得發抖:“你這丫頭說話太氣人了,老身隻是想求見公主,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紅月滿臉嘲諷,一副惡毒丫鬟的嘴臉:“你求見公主就得見?以前逢年過節公主去見你們,你不是裝病就是頭暈,唯恐避之不及,現在怎麽不病不暈了?”
“公主說了,你們陸家門第高,她高攀不起,以後也不想攀了。”
陸老夫人被氣得心口痛,再也待不下去,轉身回去,馬車到陸家,她被人攙扶下了馬車,剛進門就聽到下人彙報,說外面到處在傳這三年公主在陸家被冷待的事情。
陸家都覺得陸衍之娶公主委屈他了,陸家的男人不可能對公主親近,隻是保持客氣禮節,但陸家女人都心疼自家如玉人一般的孩子,一個個對公主态度不可能熱絡。
公主确實爲了陸衍之刻意讨好陸家人,那低聲下氣的樣子讓陸家女人覺得她實在是太好拿捏了。
所以老夫人裝病不見她是真的,陸夫人讓公主立規矩是真的,陸家大嫂瞧不上公主,說她壞話、冷嘲熱諷也是真的。
首輔陸章霖看着自己的妻子,滿是失望,陸老夫人再也受不住,當場暈了過去。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更何況這還不是憑空捏造,每一樁每一件都是事實。
陸家名聲陷落,朝堂上一片狂歡。
皇帝‘被逼無奈’‘不得不’處置了幾個陸家人,還收回了一些跟陸家相關的權利。
等到該拿的好處拿了,他才假惺惺的表示要勸說蕭黎。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現在陸家隻是傷了皮毛,還是需要牽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