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出事了?”喬梁愣住,“老三,這是怎麽回事?我知道王笑來達關接了個委托任務,他剛來的時候還主動找我跟我吃了個飯,他出啥事了?”
“他被人打得昏迷不醒,現在還在你們達關縣醫院的重症病房來着,我也是早上接到王笑父母的電話才知道的,這會剛剛趕過來。”老三答道。
喬梁眉頭微蹙,要不是這會老三告訴他,他還真不知道王笑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此刻喬梁直覺王笑出事恐怕是跟他接的委托任務有關,但喬梁這會也顧不上多問,道,“老三,我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呆會就去醫院。”
老三點頭道,“好。”
喬梁挂掉電話,抓緊時間将手上比較要緊的事情忙完,随即前往縣醫院。
縣醫院的重症病房外,老三和王笑的父母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說着話,王笑的母親早已哭成了淚人,而王笑的父親作爲男人雖然堅強了一點,但也是眼眶通紅,昨晚兩人更是一晚沒睡,這會又是疲憊又是憔悴。
喬梁過來後,當即詢問具體的情況,但老三現在也是一問三不知,因爲王笑的父母未能告知他更詳細的信息,就算是王笑的父母其實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兒子爲何會被人傷成這樣,昨晚還是警方打電話通知他們,他們才知道兒子出事的消息,緊急趕到了達關。
一晚上的焦急等待,直至兒子王笑做完開顱手術被送至重症病房,兩人心頭才踏實了一些,因爲醫生告訴他們王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先在重症病房觀察兩天,沒特殊情況的話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這時候兩人才想起了老三,因爲兒子和老三關系要好,經常來往,再加上兒子進入私家偵探這一行還是拜了老三爲師,所以二老也都跟老三認識,又覺得老三認識的能人比較多,立刻就給老三打了電話。
眼下聽到老三介紹喬梁的身份,二老又是震驚又是欣喜,尤其是王笑的母親,眼淚又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差點就給喬梁跪下,道,“喬書記,您可得給我們家王笑做主,他被人打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喪盡天良。”
喬梁鄭重點頭,“伯母你放心,我會交代縣局的人,讓他們抓緊破案,早日将兇手抓到。”
王笑母親哭着又要說什麽,老三怕王笑母親這樣哭哭啼啼會惹得喬梁不耐煩,忙道,“伯母,您就放心吧,喬書記也和王笑認識,他一定會重視這事的,您不用擔心。”
王笑父親也拉了妻子一把,道,“行了,你就别哭了,人家老三都這樣說了,我相信喬書記會給咱們做主的。”
喬梁又安慰了王笑父母親幾句,随即朝老三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
喬梁道,“老三,你知道王笑這次來達關是接了什麽委托任務嗎?”
老三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幹我們這一行是要給雇主保密的,但王笑大概十多天前給我打過電話,問我能不能過來幫他的忙,不過你也知道童童現在不讓我碰這個,這要是在江州的話,我還能找借口應付童童,但要到達關這邊來,距離比較遠,我沒辦法抽身,所以就沒答應他過來。”喬梁道,“我懷疑王笑被人傷得這麽重,可能跟他接的委托任務有關,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接了什麽單子。”
老三皺眉道,“回頭問問王笑就清楚了,我剛來的時候已經問過醫生了,王笑現在已脫離了危險,今天或者明天應該就醒來了。”
喬梁輕點着頭,又道,“老三,幹這個私家偵探還真是有不小的危險,童童不讓你幹也是對的,你現在成家了,确實不應該再從事這個行業。”
老三不以爲然道,“這跟幹啥沒關系,人倒黴的時候出門都有可能被車撞死,這不也是危險?”
喬梁哭笑不得,“老三,你這是故意跟我擡杠。”
老三歎了口氣,“隻要注意一點,其實沒你想的那麽危險,我估計王笑這小子肯定沒把我教他的私家偵探十大準則牢記在心,這才陰溝裏翻了船。”
喬梁道,“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老三,你可别抱有這樣的僥幸心理,如今你和童童在一起,也該爲童童負責,這是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擔當。”
老三道,“要不是爲了童童,我哪裏會退出這一行。”
似乎不願意多談這個,老三打斷喬梁的話,“老五,你啥時候變得這麽啰嗦了,不說這個了,我去病房那邊再看看王笑。”
喬梁道,“也好,我也給縣局的人打個電話,讓他們重視一下這個事。”
喬梁拿出手機給縣局打電話,與此同時,縣城的街道上,兩名男子在街道上走走看看,其中一名年長男子不時還對周邊的建築指指點點。
年長男子約莫五六十歲的樣子,而他身旁的另一名男子則年輕了許多,大概不到四十歲,對方手裏提着個公文包,跟在年長男子身旁一臉恭敬。
如果喬梁在這就會認出來,年長男子赫然正是即将到江東擔任一把手的陶任華。
這要是喬梁看到了,恐怕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因爲上午陶任華的任命才正式下來,這會陶任華估計都還沒到省裏走馬上任呢,對方竟然先出現在達關,而且現在就在達關的街頭上,關鍵他也沒接到任何通知。
陶任華是昨晚從南都省那邊坐車來江東的,上午從高速路過達關,陶任華就讓司機下高速,心血來潮想到達關縣走一走,在他身旁的男子,是他的秘書袁偉雲。
而在兩人後邊,還有一輛黑色的奧迪小轎車在後面緩緩地跟着。
這次陶任華調到江東,将自己的秘書袁偉雲也帶了過來,他用人喜歡用自己熟悉的人,可能在有些人看來覺得他是任人唯親,但陶任華也有一套自己的用人哲學,他無所謂别人私底下如何議論他,因爲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陶任華這會之所以會心血來潮在達關縣停留,是因爲他以前擔任過達關縣的書記,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雖然記憶十分久遠,但今天路過達關時,看到高速上的路牌指示,陶任華仍是倍感親切,讓司機拐道下了高速。
這會走在縣城街頭上,陶任華感受到滄桑變化的同時,又有一些熟悉的記憶,他這會跟秘書袁偉雲指指點點指着一些建築,那些都是縣城上了年頭的老房子,在陶任華在達關縣工作時就已經存在,如今依舊沒有變化。陶任華一邊走着一邊感慨道,“物是人非啊。”
嘴上說完,陶任華又自個搖了搖頭,“不對,應該說變化很大,很多建築都沒了,以前可沒這麽多高樓,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卻已是滄桑巨變。”
秘書袁偉雲笑道,“領導,您都離開二十年了,這要是沒變化,那才是真糟糕了。”
陶任華笑呵呵道,“沒錯,事物總是無時無刻變化發展着,這二十年,咱們的經濟處在高速發展之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很多地方都是翻天巨變。”
袁偉雲跟着點點頭,又道,“領導,我看達關縣發展得挺不錯的啊,一點也不像是山區小縣的樣子。”
陶任華笑道,“關州雖然小,但這達關可不小。”
袁偉雲道,“現任的達關縣書記好像叫喬梁,一個很年輕的幹部,還是關州市的市班子領導。”
陶任華看了看袁偉雲,笑道,“偉雲,你這就開始做功課了?”
袁偉雲笑道,“領導您要調到江東來,我肯定是要連夜抓緊做下功課。”
陶任華笑了一下,他對袁偉雲很滿意的一點就是做事十分細心,而他喜歡用自己熟悉的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快速上手工作,少一些磨合,盡快進入工作狀态。
這會聽到喬梁這個名字,陶任華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隻是一個縣的書記,即便是進了市班子,那也不過是副廳,還不足以讓他特别關注,不過這無疑也是因爲陶任華還不知道喬梁是廖谷鋒的準女婿,否則陶任華肯定會對喬梁多留一份心。
兩人又走了幾分鍾,袁偉雲看了看時間,道,“領導,咱們再逛十幾分鍾,差不多也得走了,中午才能趕到黃原,否則會耽誤了下午的幹部大會。”
陶任華點了下頭,笑道,“好,那就再走一走,呆會就啓程。”
下午的幹部大會,上頭有關部門的領導也會來,陶任華作爲主角,肯定是不能遲到的。
袁偉雲又笑道,“領導您要是想再深入了解一下達關的變化,可以等上任後再過來,反正今後有的是時間。”
陶任華笑道,“回頭一上任,千頭萬緒,還真不知道啥時候有空過來。”
其實陶任華也就是嘴上說一說,隻要他有心想過來,肯定是能安排出時間的。
突地,袁偉雲眼珠子一瞪,趕緊拉了陶任華一下,“領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