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記,那就按您的指示辦。”陳正剛點頭說道。
“注意,這事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搞得人盡皆知,最後弄得人心惶惶。”鄭國鴻又叮囑道。
陳正剛點點頭道,“鄭書記您放心,我會強調好辦案紀律的。”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又談論了一下其他事情,陳正剛這才離開。
将陳正剛送到門口,鄭國鴻站在原地沉思着,神色有些沉重,江州市到底怎麽了,市裏的主要幹部接連被爆出有問題,長期都沒辦法形成一個穩定的班子,這還讓江州市怎麽好好發展?
組織人事工作出了問題呐!鄭國鴻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江州市的體制生态固然是出了大問題,但省裏邊的相關部門在進行幹部提拔的關鍵考核時,同樣沒把好關,多數可能僅僅存在于走過場的形式,不管怎麽說,江州的問題,闆子必須得有一半打在組織部門身上!
鄭國鴻此時想到了省組織部長趙青正,平心而論,鄭國鴻對趙青正的印象是不錯的,對方的性格很好,算是個好脾氣的人,做事不急不躁的,也很少會看到他動怒或者急眼的時候……但正是這樣一個人,可能反倒不是特别适合幹組織工作,因爲趙青正爲了不得罪人,喜歡當好好先生,而這對組織人事工作來說恰恰是要不得的。
走回辦公室坐下,鄭國鴻目光微凜,他此時想的心事無疑是跟組織部門有關,鄭國鴻突然覺得在趙青正因爲個人性格而導緻對其分管工作産生一些不利的情況下,有必要給他配一個能彌補其缺陷的副手。
省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看來該換換人了!
鄭國鴻眼裏閃爍着精光,他很清楚肩負着協助一把手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務副部長有多重要,組織部現在的常務副部長應該是趙青正自己提拔起來的人,所以有可能唯趙青正馬首是瞻,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這更加不利于組織人事工作的開展。
心裏暗自琢磨着,鄭國鴻走到文件櫃裏翻出一份資料,之前省裏下轄各地市的組織部長輪換,鄭國鴻這裏是有文件存檔的,此刻鄭國鴻将文件翻了出來,認真看着。
翻到馮運明那一頁時,鄭國鴻停了下來,認真看着馮運明的資料,之前這個馮運明的調動,安哲有打電話過來跟他提了一嘴,也正是因爲如此,馮運明才能調到黃原來,否則盯着黃原市組織部長這個位置的人太多了,在沒有事先打招呼的情況下,這個位置又怎麽可能輪到馮運明。
琢磨片刻,鄭國鴻拿出手機給安哲打了過去。
約莫等了幾秒鍾,電話那頭的安哲就接起了電話,略帶恭謹的聲音傳了過來,“鄭書記,您好。”
“安哲同志,現在忙嗎?”鄭國鴻笑問。
“不忙不忙,鄭書記您有啥事盡管說。”安哲道。
鄭國鴻淡淡點了點頭,他知道安哲說不忙多半也隻是客套話,所以鄭國鴻也不多說廢話浪費時間,徑直道,“安哲同志,馮運明這個人,你對他有多深的了解?”
安哲沒想到鄭國鴻專程打電話給他竟是爲了咨詢馮運明的事,一時愣住,心裏有點摸不準鄭國鴻的用意。
鄭國鴻聽安哲沒說話,再次笑道,“安哲同志,我可是記得當初還是你給我推薦了一下這個馮運明,所以我想你對他應該是了解的。”
安哲回過神來,連忙道,“鄭書記,馮運明同志這個人在大是大非以及原則問題上是經得起考驗的,而且他長期從事組織人事工作,在組織人事工作上所作出的成績是可圈可點的,所以我之前才會在您面前推薦了他。”
鄭國鴻聞言笑道,“聽你這麽說的話,這個馮運明是完全信得過的同志了。”
安哲道,“鄭書記,您說的這個完全信得過,得看如何去定義,老話說的好,人無完人,馮運明同志肯定也是有自己的一些缺點和不足的,而且我從調離江州到最後調到西北來,說實話,這麽長一段時間來我雖然跟馮運明同志也還保持一定的聯系和接觸,但對他的了解其實還是更多地停留在我之前在江州工作時對他的印象,所以您如果出于更爲謹慎的考慮,應該找更熟悉的人了解一下。”
聽到安哲這麽所,鄭國鴻臉上莫名露出了笑容,他很欣賞安哲的一點就是實事就是實事求是,不會一味因爲某個幹部跟其私下關系好就不顧原則地強行推薦。
此刻,鄭國鴻突然想到了喬梁,笑呵呵道,“喬梁這小同志不知道對馮運明了解不,不然我也可以找他了解一下。”
安哲聽了道,“鄭書記,這還真可以,就目前對馮運明同志的熟悉程度,小喬應該是比我更了解的。”
鄭國鴻笑笑,“行,那我回頭再找時間跟喬梁了解一下。”
安哲附和道,“好。”
兩人簡短聊了幾句便挂了電話,鄭國鴻盯着馮運明的材料又看了好一陣,他之所以會突然打電話向安哲了解馮運明,是因爲他剛剛冒出了一個想法,想将馮運明調到省組織部來擔任常務副部長,在工作上跟趙青正産生一些互補,幫助趙青正在幹部選拔考核上更好地把關,因此,鄭國鴻需要先對馮運明有一個更全面的了解。
鄭國鴻想着心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鄭國鴻拿起來看了下,看到來電顯示時,他不由詫異了一下,怎麽會是他打來的電話?
心裏有些疑惑,鄭國鴻不動聲色地接起電話,“立騰同志,您好。”
電話那頭,正是楊學正的父親楊立滕,也是部裏邊的某位大佬,而楊立滕的父親,則是早期紀律系統的一位領導,因此楊家在紀律系統有很深的人脈關系,楊立滕的父親如今可是有很多門生故舊在紀律系統擔任重要領導。
楊立滕這會也是客客氣氣道,“國鴻同志,實在是抱歉,冒昧打擾您。”
鄭國鴻笑道,“立騰同志,您見外了,有什麽事的話,您請說。”
楊立滕也不拐彎抹角,道,“國鴻同志,是這樣的,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不是在你們江東省工作嘛,這小子不争氣,幹了件糊塗事……”
楊立滕将兒子楊學正的事言簡意赅地跟鄭國鴻說了起來,鄭國鴻聽完之後,神色異樣,這楊學正竟然幹出了這麽不靠譜的事?
心念急轉,鄭國鴻琢磨着楊立滕主動給他打電話說這事的用意,心裏産生了些許猜測,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鄭國鴻和楊立滕這一通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在鄭國鴻爽朗的笑聲中結束了兩人的通話,
兩人的這通電話,明顯讓鄭國鴻心情頗爲不錯,之前他跟楊立滕僅限于點頭之交,一來兩人沒有工作上的交集,二來雙方也沒啥私交,所以僅限于認識,今天楊立滕爲了兒子楊學正的事給他打電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意味着要欠他人情,而這反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兩人今後可能會比現在的聯系更緊密一些,這是讓鄭國鴻比較看重的。
楊立滕和鄭國鴻通話時,楊學正這會也讓人去喊王小财過來,他打算讓王小财私下去幫他跟死去的學生家屬聯系,協商處理好賠償事宜,雖說他打心眼裏看不起王小财,但思來想去,在委裏邊目前還沒啥心腹的他,也隻能讓王小财去處理這樁私事更合适點。
楊學正在辦公室等待着,下面的工作人員很快就過來彙報道,“楊書記,王小财今天沒來上班,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沒來上班?”楊學正怔了一下,問道,“他請假了沒有?”
“請假了,說是身體不舒服。”工作人員回答道。
楊學正聞言也沒多想,心想王小财請假得真不是時候,靠,需要他辦點事的時候,這小子偏偏不在。
楊學正此時也沒心思去想王小财請假爲何要連手機也關了,他的心思這會都在自己的私事上,因爲按照父親的交代,宜早不宜遲,必須抓緊跟死者家屬商量好賠償事宜,取得死者家屬的諒解,一刻都不能拖,務必要盡快先将這事給敲定了。
想了想,楊學正轉而對工作人員吩咐道,“那就請梁本東書記過來一趟。”
工作人員領了吩咐就離開,沒一會,梁本東就趕了過來,一走進楊學正的辦公室就露出了讨好谄媚的笑容,“楊書記,您找我?”
“把門關上。”楊學正擡頭看了梁本東一眼,說道。
梁本東聽了,連忙順手将門給帶上,随後走到辦公桌前,面帶疑慮地看着梁本東。
“本東同志,我要你幫我處理一件私事。”楊學正開門見山地說道,因爲梁本東現在積極主動向他靠攏,拍馬屁功夫也挺有一套,這讓楊學正頗爲滿意,在沒有其餘人選的情況下,他隻能讓梁本東去處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