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記,我要跟您說的事,就跟這起車禍有關。”管志濤苦笑。
“是嗎?”蔣盛郴疑惑地看着管志濤,示意管志濤繼續往下說。
“蔣書記,呂局長和喬書記遭遇的這起車禍,是陳鼎忠幹的。”管志濤一邊說一邊看着蔣盛郴的臉色,知道蔣盛郴對陳鼎忠并不是很熟悉,又幹脆挑明了道,“陳鼎忠和我關系十分密切,我倆……”
管志濤主動說着自己的陳鼎忠的關系,蔣盛郴臉色凝重起來,等管志濤說完,蔣盛郴面色嚴肅地盯着管志濤,“志濤,陳鼎忠策劃這事,你知情嗎?”
“蔣書記,這我完全不知情,要不是這事鬧大了,眼看着要捂不住了,陳鼎忠也不會告訴我。”管志濤連忙說道。
蔣盛郴聽了,輕拍着桌子道,“簡直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爲,這個陳鼎忠,我看他是腦子進水了。”
蔣盛郴對陳鼎忠是有所耳聞的,知道管志濤和對方走得近,他對陳鼎忠這樣的人完全看不上,以前還提醒過管志濤,和陳鼎忠這樣的人要注意一下距離,但管志濤沒聽進去,蔣盛郴也不好再多說啥,畢竟管志濤并不是三歲小孩,人家想交什麽朋友,蔣盛郴也不好說三道四。
“蔣書記,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陳鼎忠也知道麻煩大了,這不,他自己想着要補救……”管志濤解釋起來,湊到蔣盛郴身旁,說起了陳鼎忠的打算。
蔣盛郴聽了,驚得站起來,瞪眼道,“亂彈琴,簡直是亂彈琴,這陳鼎忠是不是徹底瘋了?志濤,你千萬不要再和這樣的人來往,否則你早晚被他害死。”
聽到蔣盛郴這麽說,管志濤苦笑起來,他現在早都被陳鼎忠拖下水了,兩人如今是一條賊船上的,否則他根本不會管陳鼎忠這樁破爛事。
看到管志濤的反應,蔣盛郴皺眉道,“志濤,你可别說你還想幫陳鼎忠幹這事。”
“蔣書記,不瞞您說,我和陳鼎忠現在牽扯太深,他求到我頭上,我也不好坐視不理。”管志濤無奈道。
“我看你也跟着犯傻了。”蔣盛郴指着管志濤,口氣一下嚴厲起來,“志濤,既然陳鼎忠策劃的呂局長和喬梁的那起車禍跟你沒關系,你現在絕對不能攪進這個旋渦裏,這就是個地雷陣,你一踩上去,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蔣書記,可是……”
“可是啥?志濤,我看你腦子也不好使了,不管你跟陳鼎忠有什麽利益關系,那些現在都是次要的,就算出了問題,也有機會擺平,但你要是摻和進這次的事,你就完蛋了,日後出事,沒有人敢撈你,性質也完全不一樣。”蔣盛郴聲色俱厲地看着管志濤,“你以前并不是這麽糊塗的人,這次是怎麽了,連輕重都分不出了?”
“蔣書記,我這不是想着一旦那陳鼎忠出事,也會把我牽連出來嘛。”管志濤苦笑。
“我看你是真的糊塗了,就算你跟陳鼎忠有什麽利益往來,最後被牽連出來,但比起這次的事,其他的事反倒是小問題了,你還不明白嗎?這次喬梁的車禍涉及到了廖谷鋒書記的千金,現在連省廳都驚動了,你這時候還敢往裏摻和,我看你是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長。”蔣盛郴沉着臉,“那個陳鼎忠,叫他也别再想搞這些極端的手段了,這件事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馬上跑路,隻要他跑出去,事情查到他那斷了,那這事最終也隻能不了了之,而隻要陳鼎忠離開了,對你最終也就沒了影響。”
“對啊!”管志濤眼神一亮,靠,他之前竟然連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心思全被陳鼎忠給帶偏了。
看到管志濤的樣子,蔣盛郴搖了搖頭,“志濤,我看你真的是當局者迷,不想着讓陳鼎忠趕緊走,反倒是想着跟他一起铤而走險。”
“蔣書記,真的是被您說對了,陳鼎忠給我來這麽一出,着實是把我都吓懵了,思路都被對方帶着走了。”管志濤苦笑。
“現在就一個辦法,讓他趕緊走,其他的你别瞎摻和,就當不知道。”蔣盛郴說道。
“嗯。”管志濤點了點頭,自己剛剛真的是腦子跟着進水了,不過也不能怪他,知道這事後,他的腦子完全是一片漿糊。
“對了,萬一陳鼎忠不想走怎麽辦?他的産業都在江州,就怕他不舍得離開。”管志濤擔憂道。
“那就跟他說明白呗,看是命重要還是産業重要,他以爲這次的事還能用錢擺平嗎?哼,不是我瞧不起他,像他這種腦子,要不是早期趕上了好時候,擱現在也就街頭混混,說不定早就被人亂刀砍死了。”蔣盛郴鄙夷地說道。
“唉,就怕這陳鼎忠犯倔,這時候還抱着僥幸的心思。”管志濤搖了搖頭,作爲體制裏的幹部,管志濤無疑十分清楚這次事情的嚴重性,車禍牽扯到了廖谷鋒的女兒,這事是絕對沒人敢敷衍的。
“志濤,總之你不能再摻和這事,你說的那陳鼎忠,現在讓他走是唯一的選擇,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蔣盛郴淡然道,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其實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也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如果陳鼎忠這時候死了,對管志濤而言才是最安全的,但蔣盛郴不想多管閑事,要不是管志濤是他的人,他連這話都不會說。
管志濤點了點頭,很快就站起來道,“蔣書記,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跟陳鼎忠再好好談一談。”
“嗯,去吧。”蔣盛郴擺擺手,起身送管志濤離開的功夫,蔣盛郴有意無意說了一句,“志濤,你今天到我這來,就隻是來給我拜年的,對不對?”
管志濤怔住,轉頭看着蔣盛郴,見蔣盛郴沖他眨眼,管志濤醒悟過來,連忙道,“對對,我來您這,就隻是給您拜年的。”
管志濤心裏清楚,蔣盛郴這麽說,那是擺出了一副不想跟陳鼎忠的事有任何牽扯的姿态,也就他當者局迷,差點被陳鼎忠給帶進溝裏了。
從蔣盛郴家裏離開後,管志濤上了車就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機給管志濤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陳鼎忠一直在等着管志濤的消息,幾乎是瞬間就接起了電話,着急地問道,“管縣長,如何了?”
“老陳,你想劫人的事就不要想了,這事完全不靠譜,你别異想天開了。”管志濤給對方潑了一盆冷水。
“管縣長,都沒去嘗試呢,你怎麽知道不靠譜?”陳鼎忠不甘心道。
“總之就是不靠譜,你别再想這種極端的辦法了。”管志濤口氣嚴厲起來,“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能馬上出國,趁着警方的人還沒盯上你,馬上走。”
管志濤的話讓陳鼎忠一陣錯愕,他這正滿懷期待等着管志濤的消息,甚至他都連準備安排誰幹這事都想好了,結果管志濤竟給他來了這麽一番話,讓他立刻跑路。
呆愣了一下,陳鼎忠馬上道,“管縣長,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你讓我怎麽馬上走?而且我就是大老粗一個,以前也沒出過國,連護照都沒有,我現在出去根本不現實。”
“你說的這些隻是形式上的困難,你要真想出去,也不一定非得通過正常途徑出境,可以想其他辦法,總之你現在就得開始準備離開的事,最好是今晚就走。”管志濤說道。
“……”陳鼎忠呆呆地沒有說話,早晨王飛宇給他打電話說失手了時,他也是讓王飛宇立刻就走,連家都别回,陳鼎忠沒想到這番話竟然這麽快就應驗到了自己身上,這真的是天道有輪回嗎?
“老陳,不要抱有幻想了,劫人的事你也别惦記了,不現實,趕緊走吧,趁現在還來得及。”管志濤苦口婆心地說道。
陳鼎忠臉色複雜,如果管志濤不願意托人幫他打探警方那邊的消息,那靠他自己是很難及時得知王飛宇那邊的情況的,也沒辦法策劃劫人的事。
“就算是要走,我該走哪去?”陳鼎忠喃喃自語道。
“反正隻要離開就行,那個王飛宇是在南慶省被抓的,你之前是不是打算讓他從西南出境?我看你也可以從這個路線出境。”管志濤說道。
陳鼎忠聽了,默默挂了管志濤的電話。
“喂……老陳……”管志濤聽手機裏突然沒了聲音,拿到跟前一看,見是陳鼎忠挂電話了,差點沒氣炸,他在幫陳鼎忠想辦法,這家夥竟然挂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