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聽得一笑,将桌上的檢舉材料推到了孫永跟前,“這次咱們要查他!”
孫永将材料拿起來看,看到是管志濤,輕咦了一聲,“這個管志濤不是才剛調任咱們松北擔任縣長嗎?”
孫永才剛從松北調出來沒多少天,這會一時忘了改口。
喬梁點點頭,“沒錯,咱們這次就是要查他,先從這檢舉材料上反映的線索入手,你從咱們委裏挑兩個靠譜的人,咱們先低調地查。”
“好,沒問題。”孫永點了點頭。
喬梁和孫永聊了一會,孫永離開後,喬梁琢磨了一下,從手機通話記錄裏調出早上阮明波給他打電話的号碼,給阮明波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喬梁徑直問道,“阮先生,你說你之前去過管志濤收藏酒的那套房子,你把詳細地址發給我。”
“好,我馬上發給你。”阮明波不知道喬梁想幹什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喬梁挂掉電話,随即就收到了阮明波發來的信息,看了下地址,喬梁暗暗嘀咕,這小區還是市裏挺有名的一個高檔住宅小區來着。
将房子的地址記下來,喬梁打電話給房管局,查詢戶主的信息,很快得到了答案,房子的戶主并不是管志濤本人,不過仔細一想也正常,就算這房子是管志濤的,管志濤也不大可能将這樣一套高檔住宅登記在自己名下,當然,也不排除房子真不是他的。
沉思片刻,喬梁又給老三打了過去。
“老五,啥事?”電話那頭,老三接起電話就大咧咧地問道。
“老三,我記得你會開鎖吧?”喬梁問道。
“那不廢話嘛,作爲私家偵探界的牛逼存在,開鎖那是必備技能。”老三嘚瑟地笑道。
“那行,晚上你跟我去個地方,記得把開鎖的工具包括你的筆記本電腦都帶上。”喬梁道。
“老五,你這是要幹嘛?”老三奇怪道,“難道是要上哪作案?”
“作你個頭,咱是遵紀守法的人。”喬梁笑罵道,“不跟你廢話了,你記得把東西準備好,晚上随時等我電話。”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喬梁因爲還要開會,沒和老三聊太久。
傍晚下班,喬梁在單位裏忙到八點多才離開辦公室,從大院出來,喬梁打電話讓老三過來彙合,約莫等了二十來分鍾,老三開車來接喬梁。
“去天峻盛景。”喬梁上車後對老三說道。
“去那幹嘛?那是咱們市中心有名的豪宅小區啊。”老三轉頭瞅着喬梁,“怎麽,你發财了,想去那買套房子?”
“我就每個月那點死工資,發個屁财。”喬梁笑道,“去了就知道了,先别那麽多廢話,對了,讓你帶的電腦和開鎖工具啥的都帶了嗎?”
“帶了。”老三點點頭,問道,“老五,你可别跟我說咱們是要去天峻盛景小區做賊啊。”
“被你猜對了,咱們今晚就是要去做賊的。”喬梁咧嘴一笑。
“靠,真的假的?你堂堂一個紀律部門的幹部,也學人家做賊?”老三鄙視道。
“你懂啥,我這是爲了辦案。”喬梁道。
“現在辦案還得用這種手段?”老三嘀咕道。
“辦案不能死闆,手段要靈活。”喬梁道,“快開車吧,别磨蹭了。”
兩人開車來到天峻盛景小區外,這時候已經九點出頭,喬梁跟老三在車上抽了兩根煙,聊了會天,快十點的時候,喬梁讓老三黑掉小區的監控,這才跟老三進了小區。
到了管志濤存放名酒的那套房子,喬梁靠在門上聽了一會,對老三道,“到你發揮的時候了,開鎖。”
“老五,你确定裏面沒人?”老三問道。
“放心吧,沒人。”喬梁肯定地說道,阮明波說過,這裏除了放酒外,管志濤平常很少過來,除了偶爾招待朋友會過來這邊,管志濤自個平時也不住這裏。
老三聞言,拿出開鎖的工具就動起手來。
喬梁在一旁看着,一邊提醒着老三,“你可得注意點,别在鎖上留下什麽痕迹。”
“放心吧,咱這是專業的。”老三道。
老三确實專業,花了不到十分鍾,就将内外兩重門的鎖打開,兩人走進屋裏,老三要開燈,喬梁立刻制止,說道,“不要開燈,開手機的小電筒就行。”
喬梁說着,拿出手機打開小手電筒,光線照過去,屋裏的布局和場景映入眼簾,隻見整套房子都被打通,做成了一面面的酒櫃,而靠近陽台的客廳,則被保留了下來,那裏擺放着沙發和茶幾,還有一面玻璃壁櫥,裏面挂着各種各樣的品酒工具。
喬梁打量着屋裏的情況,老三則是被屋裏一面面的酒櫃吸引,拿着手機小電筒走近一面酒櫃,發出驚歎,“特麽的,這誰家的啊,太土豪了吧,這一面酒櫃全特麽是茅台啊。”
老三邊說邊拿着小手電仔細在酒櫃裏一層一層往下照着,啧啧歎道,“上層擺放的都是很有收藏價值的年份茅台呐,瞧瞧,這普通的飛天茅台隻能堆在最底層,還是成箱放的。”
老三說到最後已經蹲在地上,盯着最底層打量着。
喬梁聞言也湊了過來。
兩人正在研究這些酒,門外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伴随着的是兩個男人的對話聲,喬梁隐隐還聽到了‘管縣長’幾個字。
尼瑪,怎麽會這麽倒黴!
喬梁瞪大眼睛,本以爲專門挑這麽晚的時候過來萬無一失,不曾想管志濤卻偏偏在這個時間過來了。
“有人來了!”老三這會也是吓了一跳。
喬梁着急起來,靠,這下完犢子了,被堵在屋裏了,要跟對方撞個正着!
喬梁正着急時,瞅到最後邊好像有一個小房間,連忙拉着老三道,“快快,往後面走,後面好像有個房間。”
老三聞言,連忙跟上喬梁。
兩人往後邊走着,果然,在後邊有一個房間,推門進去,隻見裏頭堆滿了雜物,這裏原來是一個小儲物間。
整套房子的房間都打通了,除了留下這個小儲物間堆放雜物。
兩人剛躲進去,就看到從門縫底下透進了光亮,外面的人已經進來并且打開了屋裏的燈。
喬梁這時也聽到了更清晰的聲音,“管縣長,您這酒都放在這裏,現在您調到了松北擔任縣長,以後要拿個酒啥的豈不是很不方便。”
“老陳,你這話說到我心坎裏了,我正琢磨着在松北也搞個收藏酒的地方呢。”
“管縣長,這事交給我,我在松北幫您物色個地方放酒。”
喬梁聽着外面的聲音,心裏暗暗吐槽,果真是那管志濤,他雖然跟對方沒怎麽接觸過,但另外一人已經明确稱呼對方‘管縣長’,又提到了松北,那絕對是管志濤無疑了,這厮竟然還想在松北也搞個收藏酒的地方,喬梁心說做夢呢這是,對方這代縣長還不一定能轉正呢。
喬梁心裏吐槽着,突然意識到門外兩人的聲音是朝這邊來的,難怪他能聽得如此清晰,仔細一聽,腳步聲也是朝這邊來,喬梁當即心頭一跳,靠,不會兩人是要來這儲物間吧?
喬梁一顆心懸了起來,一旁的老三明顯也聽出外頭的人是往這邊來了,用胳膊捅了捅喬梁,小聲嘀咕道,“怎麽辦?待會他們要是開門,咱們是不是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然後趕緊跑?”
“先别動。”喬梁按住老三,屏息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
這時,隻聽外面傳來酒瓶磕碰的清脆響聲,然後就聽到外面的人說道,“找到了,這酒放在這呢。”
伴随着對方的話音落下,兩人的腳步聲便離開,聽聲音應該是走到了客廳那邊。
好險,喬梁長出了一口氣,特麽的,虛驚一場,幸好對方沒推開這儲物間的門。
“尼瑪,吓死老子了。”老三拍了拍胸口。
喬梁沖老三比了個噓聲的手勢,一邊貼在門上,聽着外邊的聲音。
“管縣長,我想請徐市長吃個飯,您看您能不能幫我牽線搭橋一下?”
“老陳,我知道你想搭上徐市長的關系,不瞞你說,我跟徐市長也不熟,這次我能當上松北的縣長,大家都以爲我是徐市長的人,這麽講其實也沒錯,但最開始其實是蔣書記在徐市長面前推薦我的,我現在也才剛靠向徐市長,實在是沒辦法幫你跟徐市長張羅飯局,畢竟我跟徐市長的關系還沒到那份上。”
此時正在對話的兩人,正是現松北縣的代縣長管志濤以及江州市東江公司董事長陳鼎忠。
管志濤口中的蔣書記,則是市中區書記蔣盛郴,管志濤之前擔任市中區的副書記時,一直都唯蔣盛郴馬首是瞻,完全是蔣盛郴的應聲蟲,這次他能更進一步提拔到松北擔任縣長,也是得益于蔣盛郴在徐洪剛面前推薦他。
管志濤和陳鼎忠的關系非常密切,所以這會他也是跟陳鼎忠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