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周五到今天下午,邵冰雨一直陪同宋良在縣裏調研,今天上午到了三江,在三江調研結束後,宋良回江州,邵冰雨找了個借口,沒和宋良一起回去,直接來了大山裏。
此時見到邵冰雨,喬梁意外道:“冰雨,你……你怎麽來了這裏?”
“我怎麽不能來這裏。”邵冰雨的神色很平靜。
喬梁把邵冰雨讓進來,關上門,看着她,還是有些困惑:“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裏?”
“直覺。”邵冰雨邊說邊打量着室内,心裏一聲歎息,這宿舍如此簡陋,喬梁在大山裏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你的直覺很準啊。”喬梁笑了下,“請坐。”
邵冰雨看了一眼那把破舊的木椅子,不由擔心坐在上面會塌掉,随即坐在床沿。
喬梁坐在那把木椅子上,看着邵冰雨:“跟着宋部長調研結束了?”
邵冰雨點點頭:“最後一站是三江,宋部長回江州了,我找了個借口沒和他一起走。”
喬梁點點頭:“你今天來這裏,是專門給我送行的?”
“不可以?不歡迎?”邵冰雨道。
喬梁一咧嘴:“當然可以,熱烈歡迎。”
“怎麽個歡迎法?”邵冰雨看着喬梁。
喬梁眨眨眼,接着站起來,拿起暖瓶給邵冰雨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來,先喝水。”
邵冰雨接過水杯看了下,這是喬梁喝水的杯子。
邵冰雨噓了一下,然後喝了口水,想到自己在用喬梁喝水的杯子喝水,心裏有些别樣的感覺。
然後邵冰雨道:“我大老遠來山裏看你,就隻招待我喝水?”
“這個……”喬梁又眨眨眼,“在這裏用晚餐?”
“這還差不多。”邵冰雨點點頭。
“晚餐……這個晚餐……”喬梁斟酌着,本來他是打算下碗面自己吃了算的,但現在既然邵冰雨要在這裏用晚餐,那自然不能這麽簡單了。
“冰雨,你在宿舍坐一會,我去廚房弄幾個菜。”喬梁說着要出去。
“不用了。”邵冰雨道。
“嗯?”喬梁轉身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指指放在三抽桌上自己帶來的塑料袋:“來的時候,我買了一些熟食和素菜……”
喬梁打開袋子看了下,笑了:“哎,你說你來就來吧,還帶東西,太客氣了啊。”
邵冰雨抿抿嘴沒說話。
喬梁接着道:“看來你是早有打算在我這裏吃飯了。”
“不但要吃,還要喝。”邵冰雨道。
“行,邊吃邊喝。”喬梁點點頭,又道,“不過,要是喝的話,我這裏現在隻有白酒了……不然我喝白酒,你喝白開水好了。”
“不像話,小氣鬼!”邵冰雨不快道。
“額……你想喝白酒?”喬梁嘴巴半張,自從認識邵冰雨,極少在飯局上見到她喝白酒。
“對,白酒。”邵冰雨點點頭。
“你行嗎?”喬梁道。
“這個不用你管。”邵冰雨道。
“那好吧,我們去餐廳。”喬梁道。
“爲什麽要去餐廳?我看這裏就挺好。”邵冰雨指指三抽桌,“收拾一下,就在這裏好了。”
“那好,你稍等。”喬梁說着去了餐廳,找出碗碟、酒具和餐具,又拿了兩瓶白酒。
等喬梁拿着東西回到宿舍,邵冰雨已經把三抽桌上的東西收拾好了,把桌子橫放在床前,她坐在床沿,對面放着那把破椅子。
然後喬梁和邵冰雨一起把她帶來的熟食和素菜放到碗碟裏,擺好餐具,打開白酒,倒上。
然後喬梁在破椅子上坐下,看着邵冰雨。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外面狂風大作,響起了噼裏啪啦的落雨聲。
在這種環境下,在柔和的燈光裏,冷豔的邵冰雨此刻看起來别有一番風韻。
邵冰雨此時的神情一如往常般沉靜,在這沉靜中,眉宇間又帶着一縷淡淡的愁緒。
看着邵冰雨這神情,喬梁暗暗琢磨,冰美人在這個時候來到生活基地,今夜有暴風雨,恐怕她是走不了了。
一想到這,喬梁心裏湧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邵冰雨擡眼看着喬梁:“怎麽不說話,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你。”喬梁道。
“想我什麽?”邵冰雨問道。
“想你這個時候來看我。”喬梁道。
邵冰雨輕輕呼了口氣:“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再不來看你,在你走之前就見不到你,無法爲你送行了!”
喬梁心裏有些感動。
邵冰雨接着舉起酒杯:“喬梁,爲即将遠行的你祝福,祝一路順風。”
“謝謝!”喬梁舉杯和邵冰雨碰了一下,“我喝了,你随意。”
“爲什麽你喝了我要随意?”邵冰雨反問了一句,接着一口幹了杯中酒。
喬梁第一次見到邵冰雨喝白酒此痛快,也幹了,然後邊倒酒邊問她:“酒量多大?
“問這個幹嗎?打算灌醉我?”邵冰雨道。
喬梁呵呵一笑,搖搖頭:“不是不是,我是心裏好有個數,不能讓你喝多了。”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這喝酒啊,有時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有時候呢,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邵冰雨邊說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放在喬梁面前。
邵冰雨這個看起來似乎自然的動作,讓喬梁心裏一動,随即喬梁又琢磨着邵冰雨這話,似乎别有意味啊。
然後邵冰雨又舉起杯:“去西北後,那裏的氣候不比江東,可能會有水土不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嗯,好的,我會的。”喬梁答應着和邵冰雨碰杯,她接着又幹了。
看邵冰雨喝地如此痛快,喬梁邊喝邊想,這娘們平時在飯局上不顯山不露水的,看起來有些酒量啊。
似乎猜到喬梁在想什麽,邵冰雨道:“我平時在公場飯局上,是極少喝白酒的,因爲我知道,體制内的很多男人,有灌女人酒的愛好,一旦知道你會喝白酒,就會趁機……所以,我幹脆連這機會也不給他們。”
“聰明!”喬梁點點頭,“體制内喜歡灌女人酒的男人确實不少,這種人我很厭惡,基本都是好色之徒。”
“但你不同,我從來沒有聽到或者見到你在酒場上勸女同志喝酒的事情。”邵冰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