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和秦川迎上去,安哲主動伸出手:“景書記,歡迎老領導。”
景浩然樂呵呵和安哲握手:“安書記,你親自迎接,我可承受不起啊。”
“景書記客氣了,你是我的前任,是江州的老領導,我迎接你是應該的。”安哲客氣道。
然後景浩然和秦川握手,接着看看喬梁,緩緩伸出手。
喬梁此時并沒有指望景浩然會和自己握手,這老家夥一向很讨厭自己,之前見了自己從不伸手。
看到景浩然此時主動伸手,喬梁微微一怔,忙和他握手,帶着恭敬的神情:“景書記好。”
景浩然邊和喬梁握手邊道:“有些日子沒見小喬了,小夥越發精神了。”
這可是有史以來景浩然第一次誇自己,喬梁覺得很意外,不及多想,笑道:“景書記,看你的氣色很好,想必這賦閑的日子過得很悠閑。”
景浩然心裏暗罵,這兔崽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雖然自己退休了,但最忌憚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說賦閑,賦啥閑啊,自己還想爲黨和人民多幹幾年,退而不休呢,隻是上面不批準而已。
然後大家進了餐廳,邊往單間走安哲邊道:“景書記,年前我本來想過去拜訪你的,可是工作實在太忙……”
“呵呵,理解,我理解的。”景浩然笑着,“年前駱市長代表市委市府去看我了,也轉達了你對我的關心,我是很高興的。”
話是這麽說,景浩然心裏卻很不滿,哼,你小子借口工作忙不給自己拜年,明擺着對自己不尊敬,日後有機會,非讓你嘗嘗不重視老幹部的苦頭不可。
進了單間,安哲坐主陪,請景浩然坐在主賓位置,大家也都坐下,喬梁坐在鄧俊下首。
然後服務員上酒上菜。
菜上齊後,倒上酒,安哲舉起酒杯:“景書記,年前沒能給你拜年,年後補上,給你拜個晚年,來,我敬你一杯酒,祝景書記事事如意。”
大家一起舉杯,秦川道:“祝景書記身體健康。”
鄧俊道:“祝景書記精神愉快。”
喬梁一聽好話都被他們說了,一時找不到好詞,就借着安哲給他拜晚年道:“祝景書記晚年幸福。”
景浩然翻翻眼皮,尼瑪,自己真的老嗎?這小子竟然說自己是晚年,烏鴉嘴。
大家喝完一杯酒,安哲拿起公筷給景浩然夾菜,邊道:“景書記,你今晚約我吃飯,是……”
景浩然邊道謝邊道:“安書記,也沒什麽大事,主要是我有些日子沒見你,想你了……”
喬梁一聽樂了,老家夥真會說話,還真想安哲了。
當然,景浩然想安哲不會是那意思,隻是順口的話而已。
安哲看了喬梁一眼,喬梁抿嘴一笑。
然後安哲道:“感謝老領導挂念,其實我有空應該多去看看你。”
景浩然心裏哼了一聲,靠,就會說好話,這要不是老子今天主動給你打電話,你來看我,要等到猴年馬月。
景浩然随即笑笑:“安書記有這心意我就知足了,我知道你平時日理萬機,市裏的事情很忙的,我退休後的日子很好,不必挂念。”
接着秦川給景浩然敬酒,景浩然痛快幹了。
然後鄧俊也給景浩然敬酒。
景浩然邊和鄧俊碰杯邊對安哲道:“安書記,小鄧是我多年的秘書,一直幹的不錯,他現在在市委辦公室,還望你多關照。”
說完景浩然也幹了。
安哲笑笑:“景書記放心,隻要鄧主任好好幹,一切都好說。”
喬梁聽出了安哲這話裏的玄機,關照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要把工作幹好。
喬梁知道,鄧俊現在在市委辦公室混地很臭,屁大的本事沒有,官架子卻拉的很大,上上下下喜歡他的沒幾個。
而且,喬梁不用想都能猜到,鄧俊經常會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把市委高層的情況随時反饋給景浩然,包括常委内部的動态,甚至包括他能了解到的安哲的一些事情。
所以,景浩然雖然退了,但對市委高層的動态了如指掌,對安哲的一些情況也很了解。
這當然是景浩然喜歡的。
這當然是安哲反感的。
作爲任何一個現任,都會格外敏感前任對自己的關注,原因很簡單。
作爲安哲的身邊人,喬梁若有若無感覺到了安哲的這種反感。
但喬梁也知道,以鄧俊是景浩然前秘書的身份,雖然鄧俊在市委辦現在混得很臭,但沒有足夠的理由,是不适宜随便調整鄧俊的工作的,畢竟還是要給景浩然一些面子。
但喬梁既然感覺到了安哲的這種反感,加上鄧俊對自己的傲慢鄙視,讓自己心裏一直不快,就尋思着怎麽搗鼓一下鄧俊,最好能讓他滾出市委辦。
如果鄧俊能滾出市委辦,那對安哲和自己來說自然是皆大歡喜。
但這似乎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畢竟鄧俊是市委辦副主任,背後有景浩然做靠山。
但喬梁既然有了這想法,就不會輕易放棄。
如此,就要等待時機。
此時,景浩然、秦川和鄧俊也都聽出了安哲這話有些微妙。
景浩然暗暗不滿。
秦川不動聲色,隐隐覺得安哲似乎并不怎麽喜歡鄧俊。
如此,雖然有景浩然這關系,但鄧俊的前途似乎未必光明。
鄧俊這時則有些不安,尼瑪,什麽叫好好幹,自己現在幹得差嗎?領導想不想提拔重用,和工作幹得好壞何幹?還不是全憑關系?
雖然不安,但鄧俊想到自己背後有強大的景浩然,随即又有些安慰,安哲即使不怎麽賞識自己,也還不至于會拿自己怎麽樣,即使自己真出了什麽差錯,他也未必就一點面子不給景浩然。
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自己是人。
如此想着,鄧俊的心裏又安穩下來。
接着安哲道:“小喬,你敬景書記一杯酒。”
喬梁最不願意的就是給景浩然敬酒,自己和景浩然的梁子就是因爲敬酒結下的。
但此時,既然安哲說了,自己隻有從了他。
喬梁端起酒杯站起來,硬着頭皮道:“景書記,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随意。”
喬梁這麽說是先入爲主,免得自己幹了,景浩然隻是沾沾嘴唇,讓自己難堪。
剛才秦川和鄧俊給景浩然敬酒,他可都是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