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在遲疑什麽?”徐洪剛狐疑地看着萬虹,覺得萬虹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萬虹道,“我隻是在想吳書記對喬梁确實是有點特别,但要說兩人有什麽男女關系,我覺得不可能,至少我沒看到過。”
“真的?”徐洪剛盯着萬虹。
“徐市長要是覺得我說謊,那還問我幹什麽?”萬虹淡淡道。
萬虹這話一下把徐洪剛堵得語塞,想了想,徐洪剛也沒追問這個,反正他已經讓萬虹把監控放到了吳惠文卧室裏,來日方長,今後應該會有收獲。
徐洪剛想着監控的事,萬虹這時候也提起了這個,問道,“徐市長,放到吳書記卧室的那個監控,到底要放多久?”
“一直放着就是,放到她不再擔任江州的書記爲止。”徐洪剛說道。
“這……”萬虹呆住,吳惠文還不知道會幹多久呢,那監控豈不是得一直放着?
萬虹臉上露出擔心害怕的神色,喃喃道,“這要是被吳書記發現了可咋辦。”
“不用想那麽多,就算被發現了,她又不能認定是你幹的,你别杞人憂天。”徐洪剛渾不在意地說着。
“徐市長,您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麽?”萬虹擡頭看着徐洪剛。
“呵呵,我能幹什麽?”徐洪剛笑着反問,眼裏閃着精光,仿若自言自語地說着,“你不覺得我比她更适合擔任江州的書記嗎?今後江州的一把手很可能會進入省班子,一旦我當上江州的一把手,這就是我邁上更高級别的最佳跳闆。”
“江州市的一把手會進入省班子?”萬虹吃驚道。
“沒錯,省裏已經在讨論這事了,隻要他們達成一緻,後面就容易了。”徐洪剛微微一笑,“這事有很大的可能會成,因爲鄭國鴻書記對這事是持支持态度的,隻要鄭國鴻書記願意推動這事,回頭他自然會跟上面的有關部門溝通好,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省裏邊還有一些分歧。”
萬虹聽着徐洪剛的話,一臉的不可思議,江州市的一把手竟然有機會進入省班子!難怪徐洪剛現在處心積慮要針對吳惠文,對方這是想把吳惠文搞下來,因爲吳惠文一旦要在江州幹好幾年,那可就意味着徐洪剛得等好幾年,徐洪剛内心深處肯定是不願意等的,所以他現在就在想方設法要收集吳惠文的黑材料。
萬虹發愣時,徐洪剛摟着萬虹的手略一用力,将萬虹攬入懷裏,道,“以後不管是她調走還是她幹不成這個書記,我都會罩着你,你先多在不同的崗位上曆練一下,回頭我給你安排到下面弄個縣長當當。”
徐洪剛這會開始給萬虹畫餅了,也是想讓萬虹更加死心塌地地爲他做事,雖說他現在有那個小視頻可以拿捏萬虹,但要是能讓萬虹心甘情願爲他做事,那無疑是再好不過。
萬虹呆呆地沒有回答,徐洪剛能給她的,她跟着吳惠文,吳惠文何嘗不能給她?她心裏其實清醒得很。
如果不是被徐洪剛威脅着,萬虹絕不願意幫徐洪剛做事,但如今,她卻沒得選擇,除非她想身敗名裂,否則她沒辦法反抗,因爲徐洪剛隻要真的把那小視頻發到網上,她就徹底沒辦法擡頭做人了,更别提今後的仕途前程,而萬虹之前不顧男朋友的反對,從關州跟着吳惠文到江州,很顯然,她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對自己前程十分看重,她沒辦法面對那種結果。
徐洪剛将萬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臉上露出自得的笑,不管萬虹現在怎麽想,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今後的日子長着,他有的是信心馴服這個已經落入他手裏的小女人。
省城黃原。
鄭國鴻今天在外面調研考察了一天,晚上七點多,鄭國鴻才回到辦公室。
屁股還沒坐熱,鄭國鴻就看到陳正剛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笑道,“正剛同志,你還沒回去?”
“晚上留下來處理點事,所以還沒走。”陳正剛笑答,他在辦公室裏一直留意着鄭國鴻這邊的動靜,知道鄭國鴻回來,就立刻過來了。
鄭國鴻點點頭,招手請陳正剛進來,示意道,“坐。”
鄭國鴻一邊說一邊站起身親自給陳正剛倒了杯水,走到陳正剛對面坐下,猜到陳正剛大晚上還過來自己這,大概率是跟喬梁的事有關,主動問道,“正剛同志,是不是爲了喬梁那小同志的事過來?”
陳正剛點了點頭,心裏暗自斟酌着措辭,尋思着該怎麽跟鄭麽跟鄭國鴻彙報,喬梁的事有了新進展,陳正剛心裏談不上高興,反倒是越發覺得棘手,現在這事說是個燙手山芋亦不爲過,陳正剛越發有些惱火楊學正這家夥給他找事。
短暫的沉默後,陳正剛很快就道,“鄭書記,白天您沒在,所以我就沒着急跟您說,關于喬梁的事,有新的情況。”
“什麽情況?”鄭國鴻問道。
“是這樣的,喬梁的貼身工作人員今天上午到我們省紀律部門來實名檢舉喬梁。”陳正剛說道。
“還有這事?”鄭國鴻目光微凝,臉色多了幾分凝重,“檢舉的情況屬實嗎?”
“對方主要就是檢舉喬梁收那名表和金條的事。”陳正剛道。
“其餘沒别的了?”鄭國鴻又問。
“那倒沒有。”陳正剛搖了搖頭。
聽到沒有别的,鄭國鴻微微松了口氣,這要是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鄭國鴻都感到難辦了,不過眼下這個情況同樣不好處理,鄭國鴻一時也有些頭疼,如今想把這事徹底壓下怕是不太可能,但真要依法從嚴處理的話,跟廖谷鋒那邊又不好交代。
砸了砸嘴,鄭國鴻道,“正剛同志,你瞧這事給搞的。”
陳正剛聽出鄭國鴻話裏的不滿,對方明顯是有些怪他們之前不聽招呼硬是将喬梁帶到黃原來的意思,陳正剛現在也不好接這茬,他對那楊學正同樣有些不滿,但此刻說這個也沒意義。
“鄭書記,喬梁這個案子,您看接下來怎麽處理?”陳正剛問道,他過來找鄭國鴻,主要就是想征詢鄭國鴻的意見,看喬梁這個案子的尺度該如何拿捏,畢竟喬梁是廖谷鋒的準女婿,陳正剛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他眼下知道這個事,也不敢貿然做主。
“你覺得該怎麽處理?”鄭國鴻看着陳正剛反問道。
“鄭書記,這個……”陳正剛撓了下頭,這無疑把他問住了。
“正剛同志,你也覺得爲難了不是?”鄭國鴻無奈地笑笑,“你們這何嘗不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陳正剛想了想,還是說道,“鄭書記,站在紀律工作者的角度,出現這種事,我自然是希望能夠深入調查的,但我知道那樣一來,您跟廖領導也不好交代,所以這次我肯定是遵照您的指示,如果您認爲喬梁這案子就此打住,那我也會照辦。”
“是嗎?”鄭國鴻笑呵呵地看了陳正剛一眼,“正剛同志,我就怕你搞不定那楊學正,這年輕人我看不大好管。”
“鄭書記,我才是紀律部門的一把手,委裏面的事,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陳正剛不自然地笑道,鄭國鴻提到楊學正,陳正剛知道對方指的是楊學正不聽他的招呼,強行将喬梁帶回黃原。
鄭國鴻淡淡點了點頭,思慮片刻,問道,“喬梁呢,他自己有交代什麽嗎?”
“喬梁堅決否認自己有任何受賄行爲,包括今天他的貼身工作人員王小财實名檢舉他,喬梁也是堅持說自己沒有任何問題。”陳正剛答道。
鄭國鴻聞言眉頭微擰,喬梁不知道是自認爲有廖谷鋒撐腰才有恃無恐還是真的沒啥問題,但如今這情況讓鄭國鴻很是爲難。
沉默了一會,鄭國鴻道,“正剛同志,這樣吧,明天我再找你,你看如何?”
“那行,我等您的指示。”陳正剛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十來分鍾,陳正剛告辭離開後,鄭國鴻看了下時間,拿出手機給廖谷鋒打了過去。
喬梁這事,如今冒出了個實名檢舉的新情況,而且還是喬梁的貼身工作人員對其實名檢舉,鄭國鴻也有點犯難了,如果喬梁真的涉嫌嚴重違紀,那他強行把此事壓下的話,日後多少也要跟着擔點風險,因此,他有必要再跟廖谷鋒溝通一下,至少他得明确廖谷鋒的态度,不能平白無故擔這個風險。
電話打通,鄭國鴻笑道,“沒打擾您休息吧?”
廖谷鋒笑答,“現在還早着,哪裏會那麽快休息。”
鄭國鴻也不多費口水,開門見山道,“晚上給您打電話,主要還是因爲喬梁的事。”
“喬梁那小子老是讓人不省心,又怎麽了?”廖谷鋒笑問。
“是這樣的,喬梁的事有了些新情況,剛才正剛同志才從我這離開……”鄭國鴻跟廖谷鋒介紹着事情的原委。
廖谷鋒聽完後,心裏咯噔一下,喬梁的貼身工作人員實名檢舉喬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