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那是一個領導身邊最親近的人,甚至說是領導最爲信任的心腹,薛源是否知道些楚恒的什麽秘密呢?
另一方面,徐洪剛還聯想到之前省裏工作組來到江州後,蘇躍生同駱飛私下會面,那個給他發短信的神秘人,那個人,必然是駱飛身邊十分親近的人,徐洪剛之前懷疑是劉本濤,隻是他已經試探過了劉本濤,現在大概率将對方排除掉了,薛源成了徐洪剛剩下的那個懷疑對象,而他之前可還沒來得及試探薛源,這時候,似乎可以考慮試探下對方,并且将薛源利用起來。如果利用好了,指不定薛源能成爲他跟楚恒競争中的那個最大變量。
一時間,徐洪剛想到了許多,嘴裏念叨着薛源的名字,眼睛眯了起來,這個年輕人,或許真的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助力,明天,他還真的該和對方談一談,宜早不宜遲。
思慮許久,徐洪剛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身體猛地一震,他一門心思算計楚恒,楚恒在這個關鍵時刻是不是也在想着如何算計他呢?
靠,絕對會!楚恒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老老實實等着被他算計?
想到這種可能,徐洪剛感覺屁股下的位置跟紮了針一樣,立刻坐不住了,趕緊站了起來,匆匆拿過自己的外套,對謝偉東說道,“這會所不能呆了,這段時間除了辦公室和宿舍兩點一線,這會所我不再過來了,偉東,有什麽事咱們就電話聯系,這段時間我必須低調,确保不出任何差錯,更不能被楚恒抓住任何小辮子,否則就前功盡棄。”
謝偉東聽到徐洪剛這麽說,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連忙道,“徐書記,有什麽要緊事,我就跟您電話聯系。”
“嗯,咱們保持電話聯絡。”徐洪剛點頭道。
徐洪剛說完,匆忙離開了會所,在市長競争塵埃落定之前,他必須要小心謹慎。
徐洪剛沒有猜錯,他在算計楚恒時,楚恒現在同樣也在想着算計他,這會同楚恒在一起的正是康德旺。
兩人同樣也在商量着怎麽搞徐洪剛,尤其是康德旺之前還是徐洪剛的老同學,楚恒讓康德旺挖空心思使勁想,看徐洪剛身上有沒有什麽弱點。
這一仗,徐洪剛輸不起,楚恒更不想輸,市長的寶座誰不眼熱?
尤其是楚恒,他還這麽年輕,要是這次能當上江州的市長,那他将來能成長到什麽高度?是不是能進一步高升到省裏?一想到這,楚恒激動得都有點哆嗦,也更加慶幸自己前幾天去那一趟黃原是去對了,他及時在關新民面前露了臉,說不定恰恰是因爲此,關新民在這個關鍵時刻才想起了他。
徐洪剛和楚恒在忙着互相算計,這時候,心情最爲輕松的恐怕非喬梁莫屬,喬梁在下午通過省組織部下發的文件知道了吳惠文要來江州擔任書記,差點沒高興地蹦起來,這還真的是想啥來啥,他希望吳惠文能調到江州來,結果吳惠文還真的調過來了,艾瑪,憑着自己和吳惠文的私交,他喬梁今後豈不是可以在江州橫着走了?
一想到這,喬梁就眉開眼笑,特别是他現在隻是主持松北的工作,市裏邊并沒有正式任命他爲松北的書記,那吳惠文來了後,他這個書記的任命,怕是闆上釘釘了吧?嗯,他要是當上了書記,就跟吳惠文推薦讓葉心儀擔任縣長。
如此一想,喬梁心裏美滋滋的,當然,更主要是爲吳惠文感到高興,對方擔任江州的書記,将來在仕途上那可就又大有可爲了。
喬梁是真心替吳惠文高興。
下午知道消息時,喬梁并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恭喜吳惠文,一直到晚上加班後回到宿舍,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喬梁才拿出手機給吳惠文打了過去。
喬梁心知今天省組織部的任命一出來,吳惠文肯定會特别忙,所以喬梁沒有去湊那個熱鬧,現在夜深人靜了,吳惠文估計也閑下來了,喬梁才想着給吳惠文打電話。
電話打過去響了很久,直至手機裏傳來‘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的系統提示音,喬梁忍不住有些愣神,吳惠文忙到現在還沒忙完嗎?
得,那就先看會書,待會再打吧。
喬梁如此想着,把手機放下,拿過床頭櫃上的書看了起來,當了縣長,喬梁依舊時刻給自己充電,至于之前吳惠文建議他去讀個在職研究生,刷下學曆,喬梁其實也早在考慮,隻是還沒付諸行動。
看了會書,約莫過了十多分鍾,喬梁的手機響了起來,喬梁拿起來一看,見是吳惠文打過來的,趕忙接了起來。
“吳姐。”喬梁笑呵呵地喊道,聲音裏充滿了喜氣,“吳姐,你不會是忙到現在才有空吧?”
“差不多吧,今天去省組織部談完話,我就趕回關州了,把手頭最後的工作安排完,也算是站好最後一班崗。”吳惠文笑道,“剛才回來去洗了個澡,聽到手機響,我就猜這個點是不是你打來的,沒想到還真是。”
“吳姐,說明咱們心有靈犀。”喬梁咧嘴笑道,聽到吳惠文說她剛才在洗澡,喬梁心裏一下躁動起來,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吳姐,你現在穿着睡衣呢?”
“嗯呢……”吳惠文輕聲回應着,聲音裏有一絲絲的媚意,又仿佛透着無限的慵懶,尤其是那拖長的尾音,讓喬梁一下熱血沸騰,腦子一熱,接着道,“吳姐,你穿啥顔色的睡衣啊?”
“黑色的睡裙,咋了?”吳惠文笑着反問,她的聲音聽似很平靜,隻是喬梁這會若是能看到吳惠文的臉,就能看到吳惠文那白皙的臉蛋透着一股迷人的妩媚。
吳惠文的話反倒讓喬梁沉默了,此時的他,内心深處不由心潮澎湃,想到前天晚上吳惠文在他這留宿,如果他那晚進了吳惠文的房間……
喬梁突然有些後悔,前天晚上,他就該趁着酒意,抛下一切顧忌,半夜摸進吳惠文的房間,這或許是吳惠文離他最近的一次了,奈何他自己顧慮重重,一向膽大包天的他,偏偏在吳惠文這事上犯慫。
喬梁沒說話,吳惠文有些奇怪,“小喬,怎麽不說話了?”
“吳姐,我在想你穿睡衣的樣子肯定很好看。”喬梁喃喃道。
“是嗎?”吳惠文的聲音有些飄忽,“小喬,你膽子大了啊,敢調西吳姐了。”
“吳姐,我沒調西你啊,我說的是實話。”喬梁下意識地說道。
吳惠文笑了一下,突然問道,“小喬,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啊,我現在就躺在床上和你說話啊。”喬梁答道。
聽到喬梁躺在床上,吳惠文心裏莫名湧出一股異動,走到沙發上坐下,腦海裏想着喬梁的樣子,怔怔出神。
兩個人,隔着手機聽着對方的呼吸聲,突然都沉默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吳惠文緩緩開口,“小喬,我有點困了,睡覺吧,明天還得早早趕去江州。”
“嗯,那一起睡吧。”喬梁跟着道。
喬梁這話裏隐隐約約帶有一些歧義,吳惠文仿佛沒有聽出來,笑道,“那就一起睡。”
兩人說完各自挂了電話,這一晚,吳惠文罕見地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邊,她和喬梁……
這個夢虛幻而又真實,以至于吳惠文第二天起來時,身體充滿了疲憊感,仿佛真的折騰了一晚,身體跟快散架一般,如果不是手機定的鬧鍾響起,平日裏自己的生物鍾比鬧鍾還準時的吳惠文,今天竟然沒有醒來,最後被手機鬧鍾的響聲吵醒。
昨晚夢境的畫面,依然清晰地在吳惠文腦海裏閃現着,吳惠文面露紅暈,心裏突然又感到有些惆怅。
輕歎了口氣,吳惠文起身走進衛生間,昨晚的夢竟然讓她……吳惠文隻能再沖個澡。
樓下的車子已經準備好,秘書和司機已經在車上等着。
這次吳惠文調到江州,準備把秘書和司機一起帶去。
這事放在現在不多了,但以前,領導因爲工作調動或升職,從習慣和個人感情考慮,帶着秘書和司機一起走是很常見的事情,前提是秘書和司機願意跟着走。
當然,雖然現在領導調動帶秘書和司機一起走的事情不多,但還是有的,隻是變通了形式和方法而已。
吳惠文下樓後上了車,車子便往高速方向疾馳而去。
這一次,吳惠文前往江州,跟以往任何時候去的心境都不一樣。
盡管她之前也在江州工作過,調離江州後,她仍多次前往江州,但這一次,吳惠文心情激蕩,雖然她是女人,但此時此刻,她心裏同樣充滿了豪氣,從省内最小的地市關州,調到江州這個在全省占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經濟大市擔任一把手,吳惠文同樣也有大幹一場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