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蔡銘海要安排對劉良進行屍檢。
在屍檢結果出來前,蔡銘海顯然對劉良的死還存有懷疑。
蔡銘海離去後,陶望也跟着離開。
回到辦公室後,蔡銘海有些不放心,又來到了看守所,隻是對看守所的排查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情況,這讓蔡銘海有些失望。
接着蔡銘海特地了解了一下陶望來看守所幹什麽,事實證明陶望沒有說謊,對方确實是來看守所提審另一個案子的案犯,趕上劉良發病,隻是碰巧。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因爲劉良的死,蔡銘海一整天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不過在屍檢結果出來之前,蔡銘海也不好多說什麽。
至于這事要不要跟喬梁彙報,蔡銘海在短暫的猶豫後,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喬梁,畢竟現在情況還沒弄清楚,蔡銘海想等屍檢結果出來之後再跟喬梁彙報。
蔡銘海的本意并不是想把事情瞞下,隻是事态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
第二天早上,蔡銘海上班後先處理了一會公務,随即召集刑偵部門的人開會,聽取和部署下一階段重點案件的偵破工作。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縣府辦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通知蔡銘海到縣府去一趟,喬梁要見蔡銘海。
聽到是喬梁相召,蔡銘海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前往縣大院。
喬梁辦公室,此刻,喬梁正在網上浏覽關于劉良死亡一事的相關報道。
喬梁不知道新聞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但秘書傅明海跟他彙報了網上的相關輿情後,喬梁上網一看,發現輿情已有爆發之勢。
等了十多分鍾,蔡銘海過來後,喬梁起身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一邊揮手示意蔡銘海坐下,一邊親手給蔡銘海倒了一杯水,問道,“老蔡,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什麽事?”蔡明海有些愣神。
“你不知道發生了啥事?”這下輪到喬梁愣住,看着蔡銘海。
“縣長,我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接到您的通知,我就立刻趕過來了。
”蔡銘海有些發懵,這會還一頭霧水。
“老蔡,看來你這個局長,在局裏的權威還沒樹立起來呐。
”喬梁意味深長地看了蔡銘海一眼。
“縣長,您這意思是……”蔡銘海眉頭微皺,一臉不解。
“老蔡,你自個拿手機上網看看新聞吧。
”喬梁說道。
蔡銘海聞言,疑惑地拿起手機看起了新聞,當看到劉良的報道後,蔡銘海心裏咯噔一下,打開其中一篇報道認真看了起來。
看完一整篇報道,蔡銘海臉色變得陰沉無比,報道裏将劉良的死亡說成是他的過失責任,原因無他,之前劉良已經因病申請保外就醫,并且有縣醫院開具的疾病證明,但保外就醫的申請卻被蔡銘海給駁回,因此,新聞報道裏将劉良的死亡歸咎于蔡銘海的責任,正是因爲蔡銘海拒絕了劉良的保外就醫申請,才釀成了這起悲劇。
如果新聞單單隻是這樣報道,蔡銘海或許還不會那麽生氣,最讓蔡銘海惱火的是,新聞裏隐隐将他這個局長影射成屍位素餐、看最新章節請搜求書幫.霸道蠻橫不講理的無良幹部,這着實讓蔡銘海火冒三丈。
喬梁等蔡銘海看完報道,問道,“老蔡,劉良的事是怎麽回事,真的是突發心肌梗塞死亡的?”
“目前來看是,至少醫院的醫生是這麽說的。
”蔡銘海點頭道。
聽到蔡銘海的話,喬梁神色一動,他聽出蔡銘海話裏帶着話外之音,道,“老蔡,聽你的意思,你對劉良的死另有懷疑?”
“嗯,我是有一些疑慮,所以我準備安排對劉良屍檢。
”蔡銘海點頭道。
“屍檢什麽時候進行?”喬梁又問。
“就這兩天。
”蔡銘海答道。
喬梁聞言微微點頭,不過一想到網上的新聞,喬梁眉頭就又皺了起來,道,“如果屍檢真能查出什麽來那倒還好,至少可以回應網上的新聞,萬一最後屍檢證明劉良真的是死于突發心肌梗塞,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
“縣長,結合今天的這些新聞,我反倒是有些信心了,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蔡銘海神色凜然,“劉良一死,網上的新聞這麽快就冒出來,而且擴散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怎麽看都像是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我懷疑有人在暗地裏操縱這一切。
”
“也許你的懷疑是對的,但是絕大多數網民是不明白這些的,他們隻會被網上的新聞帶節奏,要知道,一件事一旦産生洶湧的輿情後,輿論是對你極爲不利的。
”喬梁眉頭緊擰,隐隐有些擔心。
“黑的變不成白的,白的也變不成黑的,我相信隻要事情調查清楚,可以很好回擊網上的輿論。
”蔡銘海說道。
“那萬一劉良真的是死于突發心肌梗塞呢?”喬梁反問。
蔡銘海一下語塞,如果劉良真的是死于突發心肌梗塞,那有人一定會拿這事大做文章,把責任扣到他頭上,因爲之前确實是他駁回了劉良的保外就醫申請,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蔡銘海也沒法否認,按理說這樣的事也不可能真的太過于追究他一個堂堂局長的責任,看最新章節請搜求書幫.但若有人拿這事做文章,就一定會有人較真,而縣裏邊不想看到他擔任這個局長的人怕是不在少數,到時候他的責任恐怕不小。
見蔡銘海沒說話,喬梁輕敲了敲桌子,又提醒道,“老蔡,劉良突發心梗死亡這事,隻有你們縣局的人才清楚,從昨天事發,到今天網上輿論大量冒出來,依我看,這事恐怕是從你們縣局内部洩露出來的,甚至不排除你們内部的人有意爲之。
”
“嗯,沒錯。
”蔡銘海點了下頭,神色有些陰沉,他也想到了這一點,甚至毫不誇張地說,敵人在内部!
“還有,網上的輿情這麽快就爆發,你們縣局網安大隊的人要說沒有監測到輿情,我是不信的,但怎麽沒人向你彙報?”喬梁再次說道。
“縣局内部的确存在一些問題,之前孫東川畢竟當了好幾年局長,中層幹部幾乎都是他提起來的。
”蔡銘海苦笑,“原本我上任後,也制定了一個計劃表,準備分步驟整頓内部的紀律作風問題,但現在看來,有人是真怕我這個局長幹長了,迫不及待想把我搞下去呐。
”
“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有人的确不想看到你幹這個局長。
”喬梁輕輕敲着桌子,目光凝重,“所以這事恐怕會比我們預想的嚴重。
”
“大不了我這個局長不幹了。
”蔡銘海有些惱火的說道。
“老蔡,說的什麽氣話?”喬梁看了蔡銘海一眼,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說喪氣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你要是這時候撂挑子了,反倒趁了别人的心。
”
“唉,我隻是覺得想要幹點事真不容易。
”蔡銘海無奈道。
“很正常,你想幹事,可能就會得罪人,所以别人要搞你,你當了局長,擋了别人上升提拔的道,看最新章節請搜求書幫.别人可能也要搞你,所以關鍵還在于我們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爾東西南北風。
”喬梁笑道。
“您這心态倒是好,我得向您學習。
”蔡銘海笑道。
喬梁聞言笑笑,正待說啥,桌上的座機響了,喬梁接起來,聽到電話裏的内容,喬梁目光一凝,眼神有些變化。
就在喬梁接電話時,蔡銘海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蔡銘海忙走到辦公室角落去接電話。
喬梁接完電話,轉頭看向蔡銘海,蔡銘海這會也挂掉了電話,喬梁看了對方一眼,“你也接到通知了?”
“對。
”蔡銘海點了點頭,剛才是局裏的人打電話通知他,市局針對劉良一事,已經派了調查組下來。
喬梁顯然也是接到了這個通知,臉色嚴峻,“市局的動作倒是真快,來者不善。
”
“也許就像您說的,别人不想看到我坐在這個局長的位置上。
”蔡銘海說道。
“唉,多事之秋呐。
”喬梁說道,“老蔡,這樣,你先回去迎接市局的調查組,别有什麽心理負擔,劉良這件事,如果真的另有隐情,那我們可以回擊輿論,即便劉良真的是死于突發心肌梗塞,你頂多也是過失責任,不至于說要撤職,無論如何,我都是支持你的。
”
“縣長,謝謝您。
”蔡銘海感激地說道,喬梁對他可以說是無條件的支持和信任。
“見外了,跟我說這麽客氣的話幹嘛。
”喬梁笑着拍了拍蔡銘海的肩膀。
這時傅明海突然推門進來,道,“縣長,苗書記那邊打電話過來,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
“是嗎?”喬梁眉頭一挑,苗培龍現在除非必要,否則都不愛跟他碰面,現在主動叫他過去,難道也是爲了蔡銘海的事?
喬梁心裏琢磨着,又轉頭看了看蔡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