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光頭刀疤男呆了一下,“可哥,真的隻能這樣了嗎?”
“那要不然呢?你還以爲這事随随便便就能應付嗎。”尚可惱火道。
“可哥,不就是一起jiao通事故嗎,大不了多拿點錢去賠償那個傷者,把事情平息了。”光頭刀疤男道。
“現在已經不是一起事故的問題,而是這件事被省報報道了,被上面的領導關注了,所以縣裏必須嚴肅對待,對上對下都必須拿出一個jiao代來,你懂嗎?”尚可不耐煩道,“你趕緊讓你那個司機去認罪,到時候還能給他認定一個主動投案,從輕處罰。”
“好吧,那我回頭讓他去認罪。”光頭刀疤男頗有些不願意,司機是他的心腹,已經跟了他好幾年了,也沒少幫他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除非迫不得已,否則光頭刀疤男真不想讓對方去認罪。
接着光頭刀疤男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可哥,按你說的,這事影響這麽大,那我的司機得被拘留多少天?”
“拘留?”尚可冷笑一聲,“你想得美,還拘留呢,這事至少得判刑,你以爲拘留個十天八天就能出來?簡直是異想天開。”
“這麽嚴重?”光頭刀疤男這下真吃驚了,忙道,“可哥,可别判刑啊,司機都跟了我好幾年了,這要是判刑了,我跟人家也不好jiao代。”
“光頭,這事由不得你我,事情搞成這樣,也是你那個司機咎由自取,他要是不肇事逃逸,能有今天這事?眼下這事影響很惡劣,早點讓他出來投案,就能早點把事情平息下去,免得被那些yin魂不散的記者盯着。”尚可無奈搖搖頭,“你要是真覺得對不住你那個司機,那也沒辦法,他必須先出來投案。”
想了想,尚可又道:“不過等這事風平浪靜了,回頭就算他被判了,咱們也能提前将他運作出來嘛。”
光頭刀疤男一聽,臉上露出了幾分沮喪的神色,聽尚可這意思,事情是無法挽回了,隻能讓他的司機去認罪,倒是尚可最後說的話給了他一些安慰,也能讓他對司機有所jiao代,等風頭過去了,再提前把他的司機運作出來。
“對了,除了認罪,傷者那邊,你也要去做好善後處理,多給人家點錢,把他們的嘴巴堵住,事情也會早點平息下去。”尚可又道。
“可哥,我知道了。”光頭刀疤男點點頭。
兩人通完電話,尚可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電話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馮占明打來的,尚可直接接聽。
“尚縣長,這事您說怎麽處理?剛剛省報的一名記者都來我們局裏了,說是要采訪我,我趕緊讓人拖住了,說我不在局裏。”馮占明的聲音裏透着着急,眼下他可是在暴風眼上,按說這事處理起來也簡單,直接抓肇事者就是了,但偏偏這事當時是尚可給他打的招呼,搞得他現在很被動,抓人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老馮,你不用急,肇事者馬上就會去主動投案自首,這案子你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隻要肇事者歸案了,這案子就簡單了,你說是不是?”尚可做輕松狀笑道。
“對對,要是肇事者歸案了,那事情就好辦了。”馮占明一聽尚可的話,登時長出一口氣,他就怕尚可這邊非要護着那個肇事者,眼下尚可松口了,他這邊的壓力就小了,一下輕松起來。
“行了,先這樣吧,你那邊盡快把案子辦了,早點讓這起風波過去。”尚可砸了砸嘴,挂了電話後,心裏總是有那麽一絲不得勁。
這起事件最後就算是能順利處理和平息下去,卻是以他尚可的退讓和妥協爲前提,尚可感覺像是自己臉上又被人扇了一巴掌,心裏總有幾分不爽。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府辦主任趙洪進,趙洪進知道尚可此刻肯定心情不爽,給尚可倒了一杯熱茶,安慰道:“尚縣長,您也别郁悶,事情處理完了也就過去了,相信這起事件很快就會平息。”
“事情會過去,我心裏這個坎卻是過不去。”尚可脫下外套,臉上滿是煩躁,“我怎麽感覺自從姓喬的來了之後,我就諸事不順,跟犯了太歲一樣。”
“可能他就是個喪門星掃把星,尚縣長您也不必把他太當一回事,反正他挂職滿兩年就走了。”趙洪進道。
聽到趙洪進的話,尚可臉色才舒緩了幾分,是啊,喬梁挂職滿兩年就滾了,否則這混蛋要是一直呆在涼北,那自己真得吐血。
“尚縣長,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趙洪進突然冒出一句。
“什麽不對勁?”尚可皺皺眉頭。
“尚縣長,您想想看,咱們涼北縣天高皇帝遠,地處西北之北,可以說是省内最偏遠的縣,省報的記者怎麽會關注到咱們縣裏的一起小小jiao通事故呢?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bao料,把這起jiao通事故往上捅了出去。”趙洪進說着自己的猜測。
趙洪進不說還好,這一說,尚可臉色登時變了,尼瑪,這一上午除了開會外,光顧着生氣和擦pi
gu,都沒心思去細想這事,這會趙洪進一提醒,尚可立刻覺得不對勁了,肯定是有人把這事往上捅了,否則省報的記者絕不會關注到這起事故。
靠,别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否則老子跟他沒完。尚可火冒三丈,一雙眼睛如同嗜血的野獸想要擇人而噬,腦子裏想着可疑人物,下意識,他第一個就将可疑對象鎖定在喬梁身上。
“你說,會不會是喬副縣長幹的?”尚可轉頭看向趙洪進,目光yin森。
“這個我說不準,沒有證據,也不好亂懷疑”趙洪進搖頭道。
尚可撇撇嘴,越想越覺得喬梁可疑,哼了一聲:“這事我回頭問問馮占明,看姓喬的這些天有沒有什麽反常舉動……”
趙洪進點點頭。
喬梁此刻正在辦公室裏哼着小曲兒,這起jiao通事故,借省報記者郭毅的手,得到了完美處理,然後又再一次狠狠打了尚可的臉,喬梁此刻的心情很好。
門外有人敲門,喬梁喊了聲進來,看到進門的是周志龍,喬梁笑道:“老兄來了,快請坐。”
“老弟,你今天在會上的講話真是帶勁。”周志龍朝喬梁豎起了大拇指。
“老兄謬贊了,我隻是就事論事反擊尚縣長的一番話嘛。”喬梁笑道。
“唉,你說的話倒是大快人心了,不過你得罪尚縣長怕是愈來愈深了。”周志龍歎了口氣。
“老兄,就算我不說那些話,尚縣長也不可能就跟我親近不是?”喬梁呵呵一笑。
“那倒也是,你倆這梁子還真是從你一來涼北的時候就結下了,而且還是解不開的死結。”周志龍搖頭笑道,尚可那麽自傲和嬌貴的人,被喬梁暴打一頓,這個坎在尚可心裏還真是怎麽都過不去,他是不可能跟喬梁冰釋前嫌的。
兩人聊了幾句,周志龍問起了正事:“老弟,江東商業集團的那個rou制品加工廠,是不是快開工了?”
“快了,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周之内的事,也許更快。”喬梁笑道。
“好,好啊。”周志龍略有些褶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牧區的貧困百姓,就指望着這個幫扶項目,現在看來,牧區的百姓脫貧有望。”
“嗯,一定會的,牧區的百姓,一定能脫貧緻富。”喬梁信心十足地說道,又忘不了對周志龍的感謝,“老兄,這事還得感謝你的大力支持,牧區的百姓能夠第一時間拿到退耕還草的補償資金,都是老兄的功勞。”
“老弟說笑了,這是我的分内之事,你剛來涼北挂職,就爲牧區百姓做了那麽多工作,我做這麽一點事算什麽?”周志龍笑着擺手。
“老兄,你這麽幫我,可也得小心被尚縣長記恨。”喬梁提醒道。
“放心吧,尚縣長還年輕了點,對很多具體工作都不熟,還得靠着我,再加上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幹部,對縣裏的方方面面都十分熟悉,尚縣長就算不喜歡我,但也得靠我去解決一些棘手的工作。”周志龍微微一笑,言語間頗爲自信。
周志龍絕沒有想到,在尚可發起狠來後,他所自信的那些倚仗,最終也沒能成爲他的護身符。
而些刻,喬梁聽到周志龍的話,微微點頭,周志龍确實有自信的底氣,像尚可這種下來鍍金的幹部,離不開周志龍這種本地幹部的支持,否則很多事都玩不轉。
兩人聊了一會,喬梁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号碼,齊梁神色一動,臉色隐隐有些激動。
周志龍見狀,笑着起身:“老弟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老兄,有空再聊。”喬梁笑道。
送走周志龍,喬梁迫不及待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