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明,我給你吃給你喝,把公司交給你管理,你就是這麽這麽報答我的?”倪渱狠狠瞪着對方。
男子叫金吉明,是江吉建安有限公司的另一個股東,對外,倪渱聲稱金吉明是自己的遠房表弟,但其實,金吉明是倪渱以前在夜總會認識的一個侍應生,因爲長得帥,再加上嘴甜,又很會撩撥女人,慢慢地,倪渱跟對方有了來往,原本倪渱隻是玩玩,但時間一長,倪渱也對對方産生了一些感情,就把金吉明養在了身邊,對方成了她的專屬小白臉。
因爲不想金吉明無所事事,所以倪渱才會尋思着搞點私人工程,一來是爲了撈錢,二來也是爲了給金吉明找點事做。
這次通過駱飛在松北搞到的工程,倪渱就交給金吉明去做,哪裏會想到剛開始就出了事,這也是倪渱生氣的原因。
見倪渱發怒,挨了一巴掌的金吉明不僅不敢有半分怒氣,反而陪着笑臉,“姐,你再給我個機會,我保證一定把事情辦好。
”
“就你這樣,還讓我怎麽相信你?”倪渱冷哼一聲。
“姐,我也不想出這樣的事啊。
”金吉明讨好地笑着,慢慢靠近倪渱,試探地伸手拉住對方的胳膊,見倪渱沒有反對,金吉明膽子大了起來,又将倪渱抱住。
倪渱象征性掙紮了一下,也沒真的把金吉明推開,看到倪渱的反應,金吉明心裏有了數,二話不說就将倪渱抱起去了卧室……
半小時後,金吉明摟着倪渱靠在床頭抽煙,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剛剛還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倪渱,現在已經軟綿綿像一隻被馴服的小貓。
金吉明跟了倪渱快一年了,對倪渱頗爲了解,知道這會兒是倪渱最好說話的時候,道,“姐,你放心,我肯定把後面的事處理好,絕對不用你操心。
”
“就你?”倪渱斜瞥了金吉明一眼,倪渱這會一臉媚态,充滿了迷人的韻味,臉上滿是滿足的神色。
金吉明聽倪渱的口氣瞧不起自己,立刻就急了,“姐,你要相信我,這事我已經快搞定了,今天我就在和死者的家屬談賠償問題,他們開口要一百萬,我給砍到了五十萬,看那死者家屬的樣子,估計最終也會答應,無非就是多磨幾天功夫罷了,你是不知道,那死去的老人都八十多歲了,原本也都快進棺材了,家屬還能要個五十萬,他們偷着樂呢。
”
金吉明說完又頗爲得意道,“姐,你放心,我肯定用最少的錢解決這事,替你省錢。
”
倪渱聽了冷笑道,“你以爲現在是錢的問題?賠償是小事,無非是百八十萬的問題,現在的麻煩是縣裏要查這事,看看裏面有沒有涉及到違法違紀的問題。
”
“姐,那有啥好怕的,你不是有駱書記當靠山嗎,縣裏的人有啥好怕的?”金吉明大咧咧的道。
“你懂什麽,我難不成還能到處嚷嚷說駱書記會給我撐腰?”倪渱看了看金吉明,“體制裏的事你不懂,有句話叫縣官不如現管,就算我有駱書記當靠山,但在縣裏的具體事務上,還是縣裏的幹部說了算。
”
“可駱書記不是咱們江州的一把手嗎?”金吉明撓了撓頭,他以前在夜總會當侍應生,接觸最多的群體是地痞流氓那一撥混混,他的眼界以及經曆乃至個人所處的層次,都決定了他理解不了體制内的一些規則,對于他來說,能感受地最直觀的也許就是村幹部那層面的,因爲那才是他所能接觸到的。
“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不懂。
”倪渱搖了搖頭。
“姐,可你之前不是說咱們這個工程也是跟松北縣的領導打了招呼的嗎?爲什麽現在縣裏還要查?”金吉明又是不解地問道。
“打招呼的是苗書記,現在要查這事的是喬***。
”倪渱說道。
“那苗書記和喬***誰厲害?”金吉明又問。
“怎麽說呢,按你的說法,當然是苗書記厲害,畢竟他是松北的一把手,但從級别上來說,兩個人是一樣的。
”倪渱解釋道.
“這就不得了,苗書記是松北一把手,咱們的工程又是他打招呼的,那怕啥?”金吉明不以爲然地說道。
“重點是這個苗書記和喬***不是一路的,兩個人不和,你懂嗎?恰恰是因爲咱們這個工程是苗書記打招呼的,那個喬***可能才會非要查下去。
”倪渱撇撇嘴,“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理解不了,你這腦袋就是一根筋,除了賭就是玩。
”
“姐,你說錯了,我的腦袋裏全是你。
”金吉明嘿嘿笑道。
雖然金吉明這情話聽着有點俗套,但倪渱還偏偏就吃這一套,或許人長得帥,就算講的話俗套也會讓人覺得好聽吧,倪渱心裏默默想着,擡頭看了金吉明一眼,這小子真的是天生當小白臉的料,長得一點也不比電視上那些偶像小生差,若不是這樣,也不會吸引她了。
金吉明這會又道,“姐,這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給你解決。
”
倪渱聞言嘴角扯了一下,金吉明要是有那本事,她就不用操心了。
倪渱這會沒把金吉明的話放心上,她沒想到,金吉明回頭會幹出完全不過腦子的事。
第二天早上,倪渱起床後直接返回市裏。
喬梁今天特地安排到縣局搞臨時調研,并在縣局召開了座談會。
喬梁此行是專門給陶望施壓的,會上,喬梁講了新時代幹警的使命和擔當,忠誠和責任,喬梁相信,隻要陶望不是傻瓜,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就在喬梁在縣局召開座談會時,縣大院外的馬路上,一輛靠邊停着的套牌面包車裏,一夥男子聚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什麽,爲首之人正是金吉明。
金吉明手頭拿着一張喬梁的照片,和其他幾人悄聲交代了一番後,然後道,“就按我說的去做,都明白了嗎?”
車上的幾名男子是金吉明從江州找來的,是他以前在夜總會當侍應生時認識的混混,都是些膽大包天、腦子一熱啥都敢幹的人,不過這會聽完金吉明的交代後,還是有人帶着顧慮道,“金哥,這麽幹能成嗎?你說這人是***,咱們這樣搞,出了事可就是大麻煩。
”
“你擔心個屁,出事我兜着。
”金吉明拍着胸脯道。
“金哥,你真能罩得住?”有人發出疑問。
“放心吧,我說能就能。
”金吉明大咧咧道,“再說了,你們錢都收了,現在還想退縮?”
“金哥,你一開始給錢的時候也沒說要幹啥事嘛,誰知道你要幹一票這麽大的。
”有人撇了撇嘴。
“喂,齊老六,你特麽不是膽子最大嗎,怎麽現在成慫包了?”金吉明瞪着說話的人。
“膽子大跟腦子被門闆夾了是兩回事,就你要幹的這事,我感覺不靠譜。
”被叫齊老六的人搖頭道。
“行了,别廢話了,拿了錢就按我說的辦,何況我也沒讓你們露臉,到時候你們蒙着面,誰知道你們?”金吉明不耐煩地說道。
“老金,要幫你幹這事也行,得加錢。
”齊老六眼珠子轉了轉,說道。
“加多少?”金吉明瞪眼道。
“一萬。
”齊老六笑嘻嘻地說着,“而且必須照你說的,我們不露臉。
”
“好,那我一人多給你們一萬。
”金吉明痛快答應下來,無非是多掏幾萬塊的事,隻要把事情辦成了,一定能讓倪渱高興。
一行人達成了一緻,随即在面包車上靜靜盯着縣大院裏的動靜,他們要在這裏盯梢。
縣局。
喬梁開完座談會後,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來到了陶望的辦公室,找陶望單獨談話。
辦公室裏,喬梁盯着陶望,話裏有話道,“陶局長,剛剛在座談會上,該說的我都說地很清楚了,相信你能聽明白,對吧?”
“明白明白,您說的我都明白,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一定履行好自己的使命和擔當。
”陶望滿臉笑容地回應道。
“行,既然你這麽說,那你給我表個态,吳長盛那起交通肇事案,你到底是辦還是不辦?”喬梁的表情雖然似笑非笑,但看着陶望的眼神卻很淩厲。
陶望見喬梁提起這事,眼神閃爍了一下,笑道,“喬***,這起交通肇事案,我一直在辦啊,現在我們的人還在找那輛肇事車輛呢。
”
“是真找呢,還是在應付?”喬梁目光森然。
“當然是真的找。
”陶望沒看喬梁的眼神,低頭看着地闆。
看到陶望這個反應,喬梁的目光逐漸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