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接着去了尚可辦公室,推開門,尚可正坐在辦公桌前,主任站在旁邊,兩人正交談什麽。
看喬梁進來,兩人停止交談看着喬梁。
“喬副縣.長,有事?”尚可不冷不熱道。
喬梁點點頭,指指主任:“我找他有事。”
尚可看着主任,主任笑呵呵道:“喬副縣.長有什麽指示?”
喬梁道:“我剛聽工作人員說,今天上午9點召開縣.長辦公會,是不是?”
聽喬梁這麽說,尚可眼皮微微跳了下。
主任看了一眼尚可,接着看着喬梁點點頭:“對。”
喬梁接着道:“既然是縣.長辦公會,既然我是副縣.長,爲什麽我沒有接到開會的通知呢?”
“哦,這個”主任又看了一眼尚可,尚可若無其事地端起水杯喝茶。
喬梁看着主任:“莫非是咱們涼北有規定,挂職副縣.長沒有資格參加縣.長辦公會,你隻是在按照規定辦事?如果有這規定,那又是誰規定的?這規定符不符合上面的規定?”
“啊這個”主任有些慌了,又看尚可,尚可繼續若無其事喝茶。
喬梁嚴肅地看着主任:“當着尚縣.長的面,給我一個解釋。”
“這這個”主任繼續發慌,喬梁爲此事較真了,這可如何解釋是好呢?
尚可這時不緊不慢看着主任道:“我想,這個事,一定是因爲喬副縣.長是新來的,你安排的人在下通知的時候,疏漏了,是不是?”
尚可一解圍,主任忙點頭:“哦對對,應該是這樣的,因爲喬副縣.長昨天剛來,所以工作人員在下通知的時候可能就”
尚可皺皺眉頭:“這種低級失誤不該出現,下不爲例。”
“對對,不該出現,我檢讨,下不爲例,下不爲例”主任不停點頭。
“好了,你出去吧。”尚可擺擺手。
主任出去了。
然後尚可看着喬梁,不鹹不淡道:“喬副縣.長,你一定認爲沒有通知你參加縣.長辦公會,是我安排的,對不對?”
“我很不願意如此認爲。”喬梁道。
“很不願意那就是說,雖然你很不願意如此認爲,但你心裏卻不得不這麽想,是吧?”尚可道。
喬梁笑了下:“尚縣.長,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我說的又怎麽樣?”尚可帶着挑釁的目光看着喬梁。
喬梁對視着尚可,這小子現在的做法和之前陸平的做法幾乎如出一轍,隻是他現在這麽做的目的,似乎和陸平的有些不同。
從尚可挑釁的目光裏,喬梁看出了他極度的自負傲慢和對自己不屑與冷蔑。
當然,從尚可的背景來說,他有這個資本。
但換個角度,以尚可現在的身份和位置,以自己和尚可在工作上的關系,他顯然是很嚣張狂妄的,顯然是極端錯誤的。
喬梁緩緩道:“尚縣.長,有句話我想說清楚,我是組織上派來涼北挂職的,不是你派來的,我來挂職,是爲涼北全縣人民工作的,不是爲你個人工作的。從工作關系上,我屬于你領導,這一點準确無誤,我認識地很明清,也會擺正心态擺正位置,會接受你的領導。
但接受你的領導不等于我會接受其他違反規定的事情,接受對我不公平的事情,作爲挂職副縣.長,作爲組織明确的縣政府黨組成員,我想,除了上級,在涼北,沒有任何人有權力剝奪我參加縣.長辦公會的資格,别說你沒有,丁書記也沒有。
關于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這恩怨産生的緣由,我想你比我心裏更清楚,對于這個事,如果你非要抓住不放,那這是我非常不願意看到的局面。當然,以我對我們各自身份的理解,以我對尚縣.長位置和級别的看法,我認爲尚縣.長應該是有大格局和寬廣胸懷的領導,做任何事情,應該會顧大局講原則講紀律,會一切從工作角度出發”
喬梁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軟中帶硬、有收有放,在犀利的言辭中邏輯又很缜密,不讓尚可抓到任何纰漏。
聽了喬梁這話,尚可心裏不由惱羞,在涼北,沒有任何人敢和自己這樣說話,這個喬梁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耍大刀,太不識相,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個來挂職的副職,誰給了他這個膽氣?他有什麽資本在自己面前如此牛逼?
惱羞之下,尚可品味着喬梁的話,又覺得他說的是無解可擊的,邏輯思維很嚴密。
這讓尚可不由有些冷靜,他意識到,喬梁似乎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被他抓住把柄,那将會讓自己處于不利的位置,雖然自己有強大的舅舅做靠山,但還是要注意影響,要做到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爲自己在涼北樹立良好的形象。
想到這裏,尚可道:“主任剛才已經爲工作人員的疏漏做了檢讨,而且我也說了下不爲例,喬副縣.長還想繼續追究下去嗎?”
“既如此,我當然不會。”喬梁搖搖頭。
“那就好。”尚可點點頭,“喬副縣.長,關于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我認爲,在某種角度和某種意義上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來涼北工作,爲的是紮紮實實爲全縣人民做實事,做好群衆的公仆,爲涼北縣的社會和經濟等各項事業的發展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爲涼北早日摘掉貧困縣的帽子貢獻自己的力量,所以,我做任何事,首先考慮的是大局,首要的出發點就是工作。”
“說的好!”喬梁一拍手,“尚縣.長這話說到我心裏了,我由衷佩服尚縣.長的境界,同時也很榮幸能在尚縣.長的領導下開展我的挂職工作。”
尚可心裏哼了一聲,接着道:“至于你剛才說的你我之間所謂的私人恩怨,我聽了感到很困惑,你我剛接觸剛認識,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不快的事情嗎?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呢?”
喬梁點點頭:“嗯,沒有那最好不過,其實我的記性也應該差一點才好。”
尚可嘴角露出一絲隐隐的冷笑:“喬副縣.長,你很會說話。”
喬梁也微微一笑:“謝尚縣.長誇獎,其實我這個人嘴笨,除了在嘴巴更笨的人面前會說點話,在其他人面前是不行的。”
尚可聽了很氣憤,尼瑪,喬梁在嘲諷愚弄自己。
喬梁接着道:“所以,我在尚縣.長面前是不會說話的。”
喬梁這話讓尚可心裏稍微有些安慰,但還是有被他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