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和葉心儀互相看看,原來徐洪剛是租車回來的,不是他之前當着大家的面說的搭順風車。
方小雅道:“你回來很及時正确,正好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也打了那些不懷好意起勁造謠人的臉。”
徐洪剛笑道:“是啊,今天下午,喬大主任還特意安排我在大院裏走了兩步,到門口坐的小鄭的車。”
大家笑起來,李有爲贊賞地看了喬梁一眼,喬梁心裏很恣。
李有爲接着微微皺了下眉頭:“這事大問題不會有了,但卻會留下一個小尾巴。”
徐洪剛點點頭:“是的。”
喬梁一時不解,看着李有爲:“會有什麽小尾巴呢?”
李有爲道:“按照江州省最新出台的相關規定,副廳級以上的幹部家屬在國外的,要如實向組織彙報,組織會備案,老徐,你愛人孩子在美國的事,沒有提前向有關部門彙報吧?”
徐洪剛笑着點頭:“是的,我在省裏工作的時候還不夠彙報的級别,到江州後因爲工作忙,疏忽了。”
李有爲也笑了:“所以,組織上還會爲這事對你提出口頭批評的。”
“這個我認,誰讓我不按程序辦事,誰讓我疏忽了呢。”徐洪剛道。
喬梁此時半信半疑,覺得徐洪剛未必是真的疏忽,但卻又想不出他這麽做的緣由。
李有爲舉起酒杯:“好了,虛驚一場,來,大家一起舉杯,給老徐接接風壓驚。”
大家一起舉杯,徐洪剛道:“老李,接風可以,壓驚就不必了,我本來就心胸坦蕩,本來就沒擔心什麽,何來驚可壓呢?”
李有爲笑笑:“好,不壓驚,隻接風,幹——”
大家一起幹了。
放下酒杯,徐洪剛咂咂嘴:“哎,這酒味道真好,葉部長的眼光就是好,我還是第一次喝這麽好喝的酒。”
喬梁也咂咂嘴,覺得徐洪剛這話太誇張,似乎在有意誇贊葉心儀,自己跟着他,30年的茅台都喝過,何況這是20年的。
葉心儀笑笑,似乎也感覺到了徐洪剛的誇張,看喬梁也在咂嘴,想到他下午買酒前說的話,心念一動,突然想捉弄一下喬梁,出一口老是被他調戲的氣。
葉心儀道:“這酒雖然好喝,但徐部長和李總卻也隻能分喝一瓶。”
“爲什麽?”徐洪剛一怔。
葉心儀淡淡笑了下:“因爲有人早就說了,說這酒很貴很好喝,自己要包攬一瓶,不能讓徐部長和李總多喝,不然就是浪費糟蹋好酒。”
一聽這話,徐洪剛和李有爲一起瞪眼看着喬梁,葉心儀顯然說的是這小子。
一看這架勢,喬梁愣了,艾瑪,葉心儀在徐洪剛和李有爲面前添油加醋讓自己難堪啊,這娘們可算抓着自己把柄了。
看喬梁發呆,徐洪剛擡手照喬梁腦袋就是一下:“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敢背後搗鼓我和你前老闆。”
徐洪剛這話一方面在虛張聲勢教訓喬梁,另一面卻又流露出另一個意思,自己是他現老闆。
李有爲似笑非笑看着喬梁:“梁子,你啥意思啊,遇到好事就想自己多貪多占,就忘了老上司和現上司?”
李有爲似乎很注意用詞,徐洪剛說老闆,他說上司,喬梁覺察到了這微妙的細節。
“哎,這,這……”喬梁一時很不好意思,讪讪笑着。
看喬梁這樣,葉心儀心裏得意,艾瑪,可算逮住機會捉弄了這小子一次。
看葉心儀得意的樣子,喬梁暗笑,腦子裏突然湧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想反過來捉弄葉心儀一下。随即想想,又決定放棄,這女人難得能成功捉弄自己一次,看她如此開心,還是成全她吧,她可是很難得能開心一次的。
想到葉心儀難得一次開心,喬梁突然有些心疼,不由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葉心儀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看到她這笑,喬梁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倒上酒,舉起酒杯站起來,面向徐洪剛和李有爲,帶着認錯的神态:“葉部長檢舉揭發的對,我知罪,我認錯,我不該這麽說,我向二位老大賠禮認罪……”
喬梁同樣很注意用詞,徐洪剛說是老闆,李有爲說是上司,他說是老大。
說完喬梁先喝了,放下酒杯,然後又拱手作揖。
李有爲和徐洪剛都笑起來,葉心儀帶着勝利者的神情看着喬梁,喬梁暗笑,卻又做出沮喪認輸的樣子。
葉心儀更得意了。
酒足飯飽,大家又喝了會茶,聊了半天,然後告辭離去。
方小雅的車來了,她送葉心儀回家,喬梁坐小鄭的車送徐洪剛回宿舍。
今晚三個男人喝了不少,葉心儀買的兩瓶茅台不夠,李有爲又拿出一瓶珍藏的茅台,都喝光了,平均一人喝了一斤。
喬梁雖然酒意很濃,但還是努力保持着清醒,徐洪剛則不勝酒力,醉地一塌糊塗,在車上就打起了呼噜。
到了徐洪剛宿舍,喬梁讓小鄭先回去,然後攙扶着徐洪剛進了宿舍,把他的外套脫了,讓他躺到床上,徐洪剛繼續沉醉大睡。
喬梁給徐洪剛蓋好被子,往外間的沙發上一趟,立刻昏睡了過去。
半夜喬梁渴醒了,坐起來看看時間,淩晨3點。
裏間徐洪剛正在打呼噜。
喬梁燒了一壺水,找茶葉泡上,慢慢喝起來。
一會裏間徐洪剛的呼噜停了,片刻,他走出來。
“徐部長,喝點水吧。”喬梁道。
徐洪剛點點頭坐下:“把我送回來,你沒走?”
“是的,我怕你喝多了半夜有事。”邊說喬梁邊給徐洪剛倒上水。
徐洪剛接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然後看着喬梁笑了下。
“不困了?”
喬梁點點頭。
“我也睡醒了,把今天發生的事詳細說下。”
喬梁于是原原本本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訴了徐洪剛,徐洪剛邊聽邊點頭,又帶着沉思的表情。
聽喬梁說完,徐洪剛又喝了幾口水,然後點着一支煙,慢慢吸了兩口,緩緩道:“小喬,你分析,這事是誰搗鼓的?”
“你愛人和孩子在美國的事,在江州知道的人極少,除了我、方小雅和李書記,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想,洩密的源頭應該在黃原。”喬梁謹慎道。
“黃原……”
“是的,比如你那些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