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無疑成了這場海戰的焦點,風頭蓋過了幾位天都上仙。
那些原本對他嗤之以鼻的人也都改變了态度,紛紛詢問此子是何方人物。當得知他是李沐塵的内弟時,便感慨果然是仙門無犬子。
當然也有人對此十分不屑,認爲不過是命好,生在了好人家,有個好靠山。都知道李沐塵是天都弟子,陸敬山和蘇碧落是李沐塵的師兄師姐,自然會維護林雲,故意讓他出這個風頭。
衆口難調,人多了自然是非就多,修行界也不例外。幾位天都仙人也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我記得禹步在天都古法中有記載,隻是相較于仙術,平平無奇,天都弟子少有練習,沒想到沐塵有心,竟然将禹步記在心上,并且傳給了林雲。”陸敬山說。
蘇碧落想起在弱水和李沐塵分身的對話,歎道:“我這次見了沐塵分身,深感其境界之高,實屬莫測,難怪師父說他是五百年來第一人。”
“是啊,當時我們都覺得誇張,但現在看來,還是師父有識人之明,早就看出了沐塵的天賦異禀。”戰事結束之後,守陣回來的杜青灰說。
唐婧徽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李沐塵了,疑惑道:“難道他比二師兄還強?”
“二師兄或許不在評價之列吧。”杜青灰說。
陸敬山搖頭道:“如果二師兄不在評價之列,那麽就隻剩下師父自己了。可師父是謙遜之人,不會借沐塵而把自己擡到天下第一的位置。”
“所以還是二師兄強些。”唐婧徽說,“不過沐塵也夠誇張了,他才二十出頭,和二師兄差了四百來歲呢!咦,不對呀,如果是二師兄,師父應該說四百年來,怎麽會說五百年來呢?”
蘇碧落微微皺了皺眉,對陸敬山說:“老八,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聽大師兄提起過,五百年前,天都還有一個曠世奇才……”
陸敬山一驚:“你是說那位……”
忽而閉嘴,想起某些禁忌。
蘇碧落微微點頭:“你我雖不曾親曆,但那人的存在,卻是不争的事實。”
“你們說的是誰?”杜青灰和唐婧徽好奇地問道。
陸敬山看向蘇碧落。
蘇碧落說:“你們入門晚,不知道此人此事也很正常,我和你們八師兄也隻是小時候聽大師兄說起,而師父則從來沒提過此人。後來大師兄也不提了,似乎此人已成爲師門禁忌,誰也不再提起。”
“師姐你說的到底是誰啊?”
聽蘇碧落這麽說,杜青灰和唐婧徽更加好奇了。
蘇碧落想了想說:“其實好像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師父和大師兄也從來說過不能說。”
她看了陸敬山一眼。
陸敬山點頭道:“的确如此。”
蘇碧落得到陸敬山的确認,才繼續說道:“五百年前,天都曾出過一個曠世奇才。據大師兄說,此人之曠奇,不僅在其修爲天賦,更在于其外形妖孽,擁有一種發自生命内在的特殊魅力,讓看見他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無論神仙鬼怪,都爲之傾折。”
“師祖以其妖相,必惹天妒,但又不忍浪費其天賦,就讓他入萬仙劍陣。但他不願枯守陣中,趁師祖閉關時,逃出劍陣。随後又去了昆侖瑤池,在瑤池邊一住就是好多年。隻是後來不知爲何,瑤池仙境裏的那位仙人似乎不高興了,突然把他五花大綁,送回了天都。”
“調戲瑤池聖母,這種罪名,哪怕是天都弟子、萬仙門下也是不能承受的。師祖因此震怒,廢了他的修爲,一腳将他踢下了昆侖,落入人間,從此不知去向。”
蘇碧落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向陸敬山,似乎擔心會刺痛他,因爲陸敬山也曾被逐下天都,流落凡塵,差一點就死在海島上。
陸敬山明白她的心意,玩笑道:“你放心,我沒調戲過聖母。”
蘇碧落白了他一眼:“諒你也不敢!”
陸敬山哈哈大笑。
蘇碧落也笑起來:“哎呀,榆木疙瘩也會開花,難得你也會開這種玩笑。”
陸敬山說:“嗐,其實我早就想開了。當年的确迂腐,自以爲替天行道,卻不知天下美醜善惡,并非一眼可辨。修行最需要的是大願,但最忌諱的也是大執。我愧對師父的教誨,愧對天都之名啊!”
又說,“自從遇到沐塵,聽沐塵講道,起初以爲離經叛道,胡言亂語,後來越想,才越發現他說的有道理。過去修行上一些難以悟透的東西,忽然就明白了,有種雲開霧散、豁然開朗的感覺。以我看,師父還是說得保守了,論境界,五百年前那位,也未必比得上現在的沐塵。”
蘇碧落點頭表示同意,最重要的是如今陸敬山的心态讓她很是放心,心中十分歡喜。
杜青灰和唐婧徽越聽越好奇,忍不住問道:“七師姐、八師兄,你們說了半天,就是不說名字,這人到底是誰啊?”
蘇碧落說:“他的道号叫雲華子,論輩分,我們都該叫他一聲師叔。”
……
這時候,紀廣萊和甯鳳全進來,和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
紀廣萊說:“大哥,随船隊回來的兄弟都已經安頓好了。”
甯鳳全一抱拳,低着頭說:“大哥,任務沒有完成,請責罰!”
陸敬山揮手道:“行了,鳳全,這次任務本就風險極大,不能怪你,能活着回來,已經不易了。”
又看着他們身邊的女子,問道:“這是……”
“大哥,你不認識了?”甯鳳全面露喜色道,“我們這次能在章魚怪的觸手下活着回來,全靠了她。”
“哦?”陸敬山仔細打量女子,覺得有些眼熟,“恕我眼拙,想不起來。”
女子上前一步,笑道:“大島主,我是珍珠啊!三年前,您和李公子在海上救過我的命!”
陸敬山猛地想起,一拍大腿道:“啊,你是鲛人族的公主——珍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