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的公文包又塞滿了。
他喘着粗氣,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還沁着細密密的汗水。
可見,爲了這一億美金的酬勞,他也是拼了。
“維克托現在不在修道院,行蹤去向暫時不明。這裏是最近和他有長時間密切接觸的人員的資料,其中有一個就在三藩,名叫艾琳,是一家小型教會的負責人。”
安東尼抽出一張紙來,遞給李沐塵。
李沐塵接過來看了一眼,問道:“有照片嗎?”
安東尼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問,立刻拿出手機,點開相冊。
“在這裏。”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穿着相對傳統的衣服,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李沐塵一眼就看見了他胸前的十字架,在普通人眼裏,那也許隻是個飾品,但李沐塵認出來,那就是太陽十字架,是太陽聖教的标志。
“就是她了。”
安東尼一愣:“你确定?我查了她的情況,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本職工作銀行的職員,虔誠的教徒,組織了一個小型教會,每個周末都會去教會做禮拜傳播福音,爲人也十分保守,幾乎不和教會以外的人員來往。”
“那就對了。”李沐塵說。
“你是說她的教會有問題?”安東尼似乎不信,但又不無自豪地說,“我已經派人去查她的教會了,他們的活動,所有成員的行蹤,我都會查清楚的。”
李沐塵微微皺眉,安東尼如果深入去查,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告訴我,這個艾琳現在在哪兒?”
“她在郊區有一幢房子,專門用來聚會的。明天是禮拜天,今天她要做準備工作,現在應該還在那裏。”
“把定位給我。”
“你要去哪裏?”安東尼吃驚道,“你不會認爲那個女人綁架了陳公子吧?”
“把定位給我。”李沐塵又強調了一遍。
安東尼隻好打開手機地圖,搜索了那個地址,調出路線圖,給李沐塵看。
李沐塵接過手機說:“好了,我先走一步。”
話音剛落,就忽然憑空消失在房間裏。
安東尼頓時愣在那裏。
人呢?
而陳定邦和顧言洲也是震驚不已。
雖然他們都知道李沐塵的實力,但何曾見過這樣憑空消失的?
陳定邦不練武還好說,顧言洲可是宗師高手,而且津門顧家是古武傳承,心法中蘊含着玄門奧術,他很清楚,這是踏破虛空的遁術,隻有傳說中的仙人才會。
“陳……陳先生……”安東尼左右張望,“那個李先生是魔術師嗎?”
陳定邦和顧言洲相視一笑。
安東尼的提問讓緊張的氣氛變得輕松了一些,焦慮的心情也得到了緩解。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李沐塵的實力讓他們感到安心。
“安東尼先生,他可不是魔術師。”
“那麽,他是……魔法師?”
“不,他也不是魔法師。”顧言洲說道,“如果用一個你們西方人的詞來表達的話,那就是——GOD!”
“oh,mygod!我現在隻能替那位艾琳女士祈禱了。”
安東尼瞪大了眼睛,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這位前CIA員工,号稱三藩最專業的私家偵探,終于明白,什麽CIA、MI6、FSB……,在神的面前,統統都是SB。
“對不起,陳先生,有李GOD先生幫您,看來您是不需要我了。我這就走,祝您兒子平安歸來。我這就告辭了。”
“等一下,安東尼先生。”陳定邦攔住正打算離開的安東尼,“你提供了有價值的線索,我會按約定付給你酬勞。剛才,李先生已經肯定了你提供的線索的價值。說好的,一億美金,一分錢都不會少。”
“真的一個億?”
“當然是真的,我們華夏人從來說話算話,一個億,我陳定邦出得起。”
安東尼恍若做夢。
即使再牛逼的偵探,一億美金也不是個小數目,一輩子要接幾個案子才能掙到這個數?
……
三藩市郊的一棟莊園别墅裏。
陳文學艱難地睜開眼睛。
他感到很窒息,好像無法呼吸。
身體是麻木的,難以動彈,隻能感覺到很涼,室内的空調溫度開得很低,而自己身上沒有衣服。
尤其是後背,冰涼刺骨。
他想起來,自己是躺在石闆上的。
“你醒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聲音如室溫一般冰冷。
他艱難地轉動脖子,仿佛夢魇一般,費了很大的勁才轉過一點點角度,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
陳文學想要說話,但發不出聲音來,隻有嘴唇輕輕翕動。
“不要說話,你現在不能說話。”他聽見女人說,“你的肺不在胸腔裏,沒有氣流通過,你是發不出聲音的。”
陳文學吃了一驚。
肺怎麽可能不在胸腔裏?
沒有肺,人怎麽可能活着?
“不僅你的肺,你的五髒六腑都被拿出來了。你知道,人是很髒的,和下水道裏的老鼠沒有區别。人們隻是習慣于用光鮮的外表,來遮掩内在的醜陋和肮髒而已。”
“正因如此,上帝的信徒都要接受洗禮。但是現在的洗禮啊,太簡單,太形式。聖水洗不淨人體内的污垢,聖火照不亮人心内的陰暗。”
“所以我們,太陽的侍奉者,就該把身體剝開,把内髒取出來,把血液抽出來,把一切污穢的東西都洗去。然後,才能注入光明。讓陽光真正照亮我們的靈魂!”
“你很幸運,被神選中,還沒植入神之信仰,就已經獲得神的許可,清洗你的肉體和靈魂。我已經幫你洗過内髒,剛剛把你的心放回去。”八壹中文網
“等一下,我把你的肺放回去,你就能說話了。”
陳文學聽得毛骨悚然。
他不顧窒息和麻木,用手臂支撐着,艱難地仰起上半身。
他看見自己的胸腹都被切開了,肚子裏空空如也。
而整個胸腔裏,隻有一顆心髒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