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裏的人更喜歡運氣。赢家給的錢帶着喜氣,是可以給他們帶來好運的。一萬塊不多,但說不定這好運接下來幫他們赢一百萬呢。
而馬山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原本就熱烈的氣氛炸了起來。
馬山說:“一萬太少了,老子這把赢了,一人十萬!”
賭台上圍得水洩不通,但其實加起來也就不到一百人,一人一萬不過幾十萬,可一人十萬也不過幾百萬,但就是這幾百萬,讓看客們變得如癡如狂。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馬山押的是和!
一千萬押和,意味着馬山赢的話,最起碼
原本在外圍并不怎麽關心的,也開始往裏面擠。
這讓賭場裏的暗燈很難找到一個好的位置來觀察馬山。
好在還有幾十個攝像頭對着。
可即便這樣,發牌的荷官也顯得有些緊張了。
因爲馬山押的是和。
這意味着如果馬山赢了,一千萬就會變成八千萬。
辦公室裏的何廣志和許緻勝,以及監控室裏的工作人員,也都緊張地盯着屏幕。
人們似乎忘記了,這一局的賭注其實也隻有一千萬。而就在不久前,馬山剛剛下過一千萬的注。
同樣是一千萬,所引起的效果卻截然不同。
許緻勝已經意識到有點不對,但荷官已經在發牌了。他的注意力又被賭台吸引了回去。
他不能在自己的貴賓廳裏,讓馬山赢走八千萬。
他斷定,馬山這次一定是要出千了。
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不就是想利用人群的遮擋來掩蓋他出千的手法嗎?
許緻勝緊緊地盯着視頻裏馬山的動作,以至于桌上對講機震動都沒有注意到。
……
“和!和!和!和!……”
在人們的一片呼聲裏,牌面很快翻開。
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
馬山輸了。
人們一片唏噓,甚至有人捶胸頓足,仿佛輸的不是馬山,而是他們。
荷官松了一口氣。這種局,如果讓對手赢了,要麽就是對手出千被剁手,要麽就是自己被剁手了。
可就在這時,這賭台上的人們還在歎息的時候,賭廳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天哪!對……對子!”
人們朝聲音來處望去。
隻見那邊的一張賭台上,荷官如石像一般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震驚,而是驚恐。
在他的對面,坐着一個女人,桌子上放着一隻打開的籌碼箱。
人們認出來,這不就是剛才幫馬山拎籌碼箱的那個女人嗎?
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去了那邊的賭台。
那張賭台很冷清,除了她和荷官,就隻有一個賭客。
剛才的驚呼,正是那個賭客發出來的。
桌上的牌已經發完,莊家的兩張牌,是兩張梅花六。
而一個億的籌碼,全部都押在了對子上,而且押的是完美對子。
對子的賠率是1賠11,而完美對子的賠率是1賠25.
一個億的賭注,全押完美對子,而牌面出現了一堆梅花六。
這意味着賭場要賠她二十五億!
查娜麗的嘴角輕揚起一個笑容。
她想起了馬山剛才說的那些一點兒也不好笑,卻成功把她逗笑了的夜場笑話。
這個家夥,看起來笨笨的,卻想出了這麽個完美的計劃,一把赢了賭場二十多億。
果然是幹了一票大的啊!
濠江何家發家以來,恐怕都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吧?
查娜麗并不怕得罪何家,隻是覺得這很好玩。
……
辦公室裏的許緻勝騰一下站起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也算是濠江賭場裏叱咤風雲的人物,論賭術,除了蔡和衷,他也沒服過誰。
可是沒想到,今天被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擺了一道。
這事如果傳出去,他以後在濠江就不用混了。
損失了二十多億,不拿回來,賭王也不會饒了他。
何廣志更是傻在那裏,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
“爲什麽會這樣?那個女的是什麽人?她怎麽會賭那麽大?她怎麽會赢?”
何廣志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他們是一夥兒的。”許緻勝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被耍了!”
“被耍了?你是說,我被那個傻大個耍了?”
何廣志想起在香江宴會上,阮向東帶着李沐塵和馬山過來的時候,對他特别熱情。
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在給我下套!
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啪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媽的,不把他碎屍萬段,我不姓何!”
許緻勝連忙攔住他,“少爺!千萬不要沖動!在這裏動手,會影響賭場的聲譽。而且你也說了,這個馬山很能打,要動他,恐怕還要驚動家裏的人。老太爺要是知道這事和你有關,對你對老爺都不是好事!”
何廣志一聽這話,立刻驚出一身冷汗。
“那怎麽辦?難道真賠他們二十五億?”
“賠!”許緻勝說,“開賭場的,聲譽重于一切。何家的賭場,從來不賴賬!”
……
當人們都看清那張賭台上的情形之後,整個賭廳裏一片死寂。
馬山拍了拍楊莉的肩,哈哈笑道:“寶貝,你果然給我帶來好運。謝謝你的一個億,這是給你的小費。”
他把手裏剩下的三個十萬的籌碼,塞進了楊莉胸前的深溝裏,在那裏拍了拍,說:“下次我來濠江,還找你哦!”
楊莉的臉色慘白,眼睛裏失去了光彩,仿佛在剛剛得知自己得了絕症的病人。
馬山站起來,走到那張賭台,在查娜麗的身邊坐下來,在她耳旁悄聲說:“一會兒宵夜吃什麽?”
查娜麗白了他一眼:“誰要和你吃宵夜了?”
馬山嬉皮笑臉地說:“說好了,幹一票大的,咱們去吃宵夜的啊!赢了這麽多錢,總要慶祝一下嘛。你想吃什麽我都奉陪,實在不行,吃我也可以!”81Zw.?0?4m
“你讓她陪你去吃吧!”查娜麗闆着臉,冷冰冰地說。
“誰?”馬山往楊莉那邊看了一眼,“你說她?那不是逢場作戲嘛!”
“逢場作戲?手放人家身上亂摸也是逢場作戲?不要臉!”
馬山正不知道說什麽,忽然皺起眉頭,目光一凜,很緊張的樣子,用鼻子對着空氣嗅了嗅。
“怎麽了?”查娜麗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麽異常。
“噓!”馬山伸出食指放在嘴邊,一本正經地說,“小聲點,我聞到一股酸味,醋壇子翻啦!”
查娜麗一愣,罵道:“滾!”
馬山嘿嘿一笑,順手就去摟她。手上忽然一疼,“哎呀”一聲叫,把手縮回來一看,上面一個黑點,不知什麽東西鑽進了他的皮膚裏,可以看到那東西在皮下快速移動着。
馬山伸出手指在手臂上一點,那東西就破皮而出,竟然是一條極小的蟲子。
他手指剛射出一縷真氣,查娜麗一擡手,那蟲子就化作一個黑點飛去,瞬間消失了。
“這是什麽?”馬山問道。
“哼,讓你再毛手毛腳!”查娜麗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