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小心,這小子會鷹爪!”榮廣傑提醒道。
但潘雲龍根本不用他提醒,早看出了林雲這一掌的虛實。他根本不怕這一掌,無論如何變幻,掌力就在那兒。他是秦爺的開山大弟子,宗師門下,早已到了化勁巅峰,再過幾年,估計就摸到宗師門檻了。
林雲的實力比他差遠了。
但讓潘雲龍震驚的是,林雲的步法。一步跨出,竟然詭異地就到了他身前。正當他化解對手的一掌準備反擊時,對手半步間就已經轉換到了他身側。
這步法有點像津門古武迷蹤步,但又不完全像。
潘雲龍的功夫明明比林雲強上很多,但因爲這詭異的步法,導緻他一時無法反擊,隻能防禦。
林雲連續出手,發現潘雲龍功力深厚,渾身上下幾無破綻,一時也無法攻破。
就這樣二人遊鬥了一會兒。
店鋪内動手,十分狹小,但這兩人身法輕盈,進退都在半步之間,竟是毫無影響。
其實以潘雲龍的實力,以硬碰硬的話,真氣放出來,這麽小的空間裏,林雲的禹步再巧妙也躲不開,隻能硬拼,那他就必敗了。
隻是潘雲龍對他的步法很好奇,一直在觀察,想要勘破其中的奧妙。這是習武之人都會有的心思,見到新奇厲害的武功,總想參悟一番。
而在潘雲龍看來,林雲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逃不出他的手心。
所謂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侯七貴看不出二人勝負,心裏緊張,就問王百順:“四爺,誰能赢啊?”
王百順心說,你問我,我哪兒知道?
就問身邊保镖:“誰赢面大?”
保镖說:“潘爺已是化勁巅峰,離宗師都不遠了,這孩子不可能赢。”
“可我怎麽看着他們有來有回的呢?”
“那是誰潘爺在玩他,興許是在研究他的武功路數。但潘爺隻要想赢,一招就能赢。”
王百順點點頭,他相信自己的保镖,畢竟在武道這方面,人家是專業的。
侯七貴的心就涼了半截。他看向林曼卿,很想問問李夫人,李公子呢?怎麽還不來呀?
其實不要說他,林曼卿心裏也有些緊張。
她也看出來了,林雲根本不是潘雲龍的對手。如果自己出手,以法術相幫,也隻能讓林雲多支撐一會兒。
當然,還有嚴謹。可嚴謹的實力,林曼卿也不是很清楚。隻聽林雲說過,他們兩兄弟在一起,那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這當然是吹牛的話。
‘沐塵怎麽還不來呢?’
林曼卿略有些焦急,一方面怕林雲落敗,一方面也擔心李沐塵半路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過了一會兒,潘雲龍雖然還沒勘破林雲的步法,但也看出了一些門道,知道再纏鬥下去沒有意義,就準備發力把林雲解決了。
“小子,你還嫩着點。去死吧!”
潘雲龍說完,雙臂橫展,一股巨大的無形之力湧出。這力量幾乎沒有死角,除非林雲能繞到他背後去,否則就隻能硬抗他這一推。
林雲在潘雲龍展臂之時,就知道了他要做什麽,一邊後退,一邊大喊道:“我的好表弟啊,你還在等什麽?”
潘雲龍完全沒在意一旁的嚴謹,因爲他早就觀察過了,嚴謹身上真氣微弱,武功比眼前的林雲差遠了。就算兩人差不多,過來幫忙也隻是送死。
可是很快,潘雲龍就知道自己錯了。
嚴謹疾速後退,砰一聲撞上了博古架。架子上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潘雲龍的真氣如潮而至,林雲已經避無可避。
但就在這時,嚴謹突然出現在林雲身邊,也不知從哪裏拿來一隻毛筆,輕輕一揮。
虛空鋪毫,仿佛有墨色輕染,在無形的宣紙上鋪開。
就這一筆,就把潘雲龍的真氣給消弭無形了,仿佛被那張無形的宣紙給吸收了。
潘雲龍心頭震驚無比。在這一刻,隻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已經不是武道功夫了!
潘雲龍可以肯定,這小子會法術!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林雲的反擊已經來了。
嚴謹剛站出來,林雲就已經想好了反擊的招式,當嚴謹化解了潘雲龍的一擊,潘雲龍一愣神的時候,林雲利用他鬼魅的身法,就到了潘雲龍的身側,單手成爪,抓向潘雲龍的喉嚨,另一隻手則掌心赤紅,一記朱砂掌,拍向潘雲龍的肋部。
潘雲龍并不怕他,功夫的差距擺在那裏。但見到嚴謹那赤紅的掌心時,他還是吃了一驚。
“朱砂掌!”
潘雲龍并不知道林雲的朱砂掌隻是拿來唬人的,不敢讓他直接擊中離心髒最近的肋部,便翻掌去和林雲對掌。
而這時候,那邊的嚴謹大筆一揮,接着剛才那一筆,竟淩空寫起了字來。
潘雲龍看見虛空生字,一筆一劃,長長短短,或沉着有力,或鋒穎如刀,書中蘊含着殺意。
潘雲龍不得不分心,騰出另一隻手來,盡力揮出一掌。
隻是這樣一來,他兩隻手,一隻手和林雲對掌,一隻手要對付嚴謹的虛空書意,就沒辦法去防林雲的另一隻鎖向他喉嚨的手。
雄渾的掌風和虛空書意撞在一起。
而此時,他也和林雲那隻朱砂掌對在一起。
這一對掌,潘雲龍立刻就知道了,林雲隻是虛張聲勢,這朱砂掌才入門而已,根本沒什麽傷害力。
倒是他另一隻手,鎖喉功上的鷹爪指力,已經很有幾分火候。
但這點火候,要傷潘雲龍也是不可能。潘雲龍真氣護體,脖子硬如鋼鐵,輕輕一晃腦袋,就從林雲的爪下脫了出來。
“小子,你還欠了點!”
潘雲龍冷笑一聲,和林雲朱砂掌對住的那隻手,隻要加三分力,輕輕往前一送,林雲這條手臂就廢了。
然而,他還沒發力,就覺咽喉處一絲冰涼。
而林雲,卻已經泥鳅般滑了出去,退到了嚴謹身邊。
潘雲龍伸手在頸間摸了一把,一片血紅。
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林雲和嚴謹。
林雲笑嘻嘻的舉起右手。他的右手還成鷹爪勢,剛剛抓過潘雲龍的脖子。
他慢慢松開彎曲的手指,隻見他的指間,赫然藏着一把比紙片還薄的刀片。
“蟬翼刀!”潘雲龍大驚,“你是榮門……的……人?”
他的最後幾個字已經含混不清,因爲頸間傷口崩開,喉管和血管一起斷裂,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