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請教尊姓大名?”潘嶽問道。
“郎裕文。”
郎裕文隻說了簡短的三個字。
潘嶽仿佛聽到霹靂一般,渾身一震,手指着郎裕文,見了鬼似的:“你……你……”
郎裕文冷笑一聲:“潘嶽,你的記性可不怎麽樣啊!”
說罷,不再多看他一眼,擡腿就往裏面走。
潘嶽連忙阻攔:“你!你不能進去!”
斜刺裏飛來一腿,砰一聲,潘嶽被踢飛了出去,如斷線的風筝一般,越過門樓,摔進了圍牆裏面。
這是一腳是馬山踢的。
馬山在梅花樁上練了小半年了,禹步已經有所成,腿上的勁道極大。這不是簡單的武功,而是已經蘊含了道法玄奧在裏面。
馬山開道,郎裕文和李沐塵并排往裏走。
走了兩步,裏面才傳來砰一聲響,正是潘嶽落地的聲音。
接着,是一陣混亂的吆喝聲。
“大管家受傷了!”
“大管家快不行了!”
“他們闖進來了!”
“快去報告家主!”
“快阻止他們,别讓他們進門!”
……
吆喝聲和混亂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保安首先沖出大門。
但是面對這一百多黑衣人,他們有些發怵,一時不敢上前。
不得不說,徐通借過來的這批保镖素質極高,到這時候,始終面不改色,隊形和腳步不亂,仿佛設定了程序似的。
李沐塵微微點頭,看來徐通的實力比他想的還要大些。
他們腳下不停,繼續前進。
潘府的保安們已經沒有退路,再退就要讓他們進大門了。
“站住!”
爲首的保安喝道。
他的話音未落,馬山就一個箭步沖上來,一腳把他踢飛。
緊接着,左一拳,右一掌,把擋在面前的保安全部打飛,打開一條通路。
他也不追擊,反正隻要往前的路通了,别的人他也不打,但誰要是擋在他面前,他就下狠手。
李沐塵和郎裕文跟着他,踏進了潘府的大門。
黑衣保镖們也黑壓壓湧了進來,依舊簇擁着他們。
進了大門,才看到躺在前方側面草地裏的潘嶽,嘴角溢血,一動不動,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時候,忽聽一聲暴喝:
“什麽人,大膽敢擅闖潘府?”
隻見一群人從裏面花園走出來,當先一人身材高大壯實,一看就是練武的。
保安們見他們出來,如逢大赦,退到一邊。
保安隊長走過去,指着這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人過來,看見這百多黑衣人,倒也沒被這氣勢吓倒,顯然是藝高人膽大。
他看着馬山,上下打量了幾眼,說道:“功夫不錯,報上名來!你潘爺爺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輩字剛說完,就見眼前一花,一個大拳頭鬼魅地出現在眼前,砰一聲砸在他臉上。
那人倒飛出去,好在他身上有一群人,把他接住了,沒摔到地上。
饒是如此,他也足夠狼狽。
鼻梁歪了,眼睛腫了,滿嘴是血,門牙也不知去了哪裏。
他指着馬山,口齒不清地說:“你……你……這是什麽功夫?”
馬山冷笑一聲,也不廢話,腳下禹步一轉,身形又一次鬼魅般出現在了他們的人堆裏,通臂一震,周圍的人就全都被震飛了出去,隻剩下那人站在那裏,用腫脹的眼睛驚恐的看着馬山。
接着,他就感覺腹部一陣絞痛,身體淩空而起,高高地飛上了天。
他在天空眼睜睜看着這一群人往潘宅深處走去。
然後,他砰一聲落到地上,正落在管家潘嶽的身旁。
馬山一路前進,砍瓜切菜,根本沒有碰到對手。
李沐塵暗暗點頭,馬山的功夫長進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些。
從武道上來說,馬山是不如林雲的。林雲有内架功夫的弟子,馬山沒有,馬山隻會打架。
但也正因爲會打架,馬山的實戰經驗十分豐富,也更容易理解功夫的招式和内在的原理。
而李沐塵所教的東西,其實早已超越的世間普通的武道,屬于古武的範疇,和玄門有着密切的關聯。
馬山如今的功夫,也勉強可算是登堂入室。一般的武者已經很難打敗他了。
潘家顯然沒有什麽高手,一路上基本沒遇到像樣的抵抗。馬山一路過關斬将,李沐塵更是插不上手。
到了潘家内宅,潘鳳年在一群人的保護下,匆匆趕出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爲何闖我潘家?”
潘鳳年從來沒想到過,有人會這麽直愣愣地打進來,這是幾十年從未發生過,甚至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事。
盡管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但潘鳳年也不驚慌。
他手裏還有人,也有槍。
這裏是龍城,是潘家的地盤。
“潘家主,怎麽,不認識我了?”郎裕文說道。
潘鳳年這才看向郎裕文,剛才他也隻是覺得眼熟,此時終于想起來:“你是郎裕文!”
“呵呵,潘家主終于想起我來了。”
“你來幹什麽?”
“幹什麽?潘家主自己做過什麽,不用我來提醒吧?”
“哼!郎裕文,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惦記着當年的事呢?這些年你無聲無息,我還以爲你躲起來了呢。”潘鳳年嘲諷道,“怎麽縮頭烏龜做夠了,要出頭了?”
郎裕文也不生氣,冷笑一聲,道:“是啊,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想忘記。但潘家主特意提醒,我又怎麽能不領情呢?”
“我提醒什麽?”潘鳳年奇道。
“你派人來南江取我的命,這不就是提醒我,在江東還有我的仇人在,叫我時刻不要忘記嗎?”郎裕文說,“我又怎麽能不領潘家主的情呢?”
潘鳳年吃了一驚,知道劉孟雨失手了。
“胡說八道!”
“呵呵,看來潘家主不敢承認啊!”
“哼,承認又如何?你以爲有人能打,就能把我怎麽樣?”潘鳳年看着馬山,“這位就是名震南江的李公子了吧?呵呵,的确能打啊!”
馬山哈哈大笑:“潘鳳年,就憑你這鼠目寸光,也佩認得李公子!聽好了,爺爺叫馬山!”
潘鳳年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不是李沐塵。
不過這反而讓他松了一口氣。
“呵呵,聽說李沐塵是宗師,倒還讓我忌憚幾分,既然你不是,那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剛說完,他身邊就閃出一人,穿着一身樸素的麻布衣服,手裏拿着一把桃木短劍。
而其他人則散開,把潘鳳年圍在中央,每個人手裏,都多了一把槍。
潘鳳年哈哈大笑:“别忘了,這裏是龍城。龍城的天,一半在茅山,一半是我潘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