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州黑道大佬張榮笙帶着人闖進了别墅,殺了一個保安和兩個保镖,以及陳定邦的夫人潘鳳英。
而張榮笙也被随後趕到的陳家的保镖給亂槍打死了。
至此,風光了近二十年的申州黑道大佬張榮笙徹底消失,而他的地盤很快被其他人接手。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有人說是陳家先動了張榮笙,張榮笙才一怒之下殺了陳夫人。
有人說是陳夫人得罪了張榮笙,張榮笙殺了陳夫人,才惹怒了陳定邦,一夜之間把張榮笙給滅了。
總之,陳夫人是張榮笙殺的,而陳定邦也殺了張榮笙,爲夫人報了仇。
人們對陳定邦是佩服的,一是對自己夫人的這份情義,爲了給夫人報仇,一夜滅掉申州最大的黑幫,這份果敢和膽略,不是一般人有的。二是陳家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從此在申州的豪門當中,又更進了一步。
就連李沐塵也不禁對陳定邦有幾分佩服了。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扭轉了看似不利的局面。
潘鳳英死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羅佩瑤接進陳家。潘鳳英的死,潘家就算有懷疑,也沒有任何證據和陳定邦有關,而且還要感謝陳定邦出手果斷,爲潘鳳英報仇。
而陳定邦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沒有背着李沐塵和陳文學。對李沐塵,當然有賣信任的意思,而對陳文學,更多帶着一種教學的意味。
李沐塵知道,陳定邦是已經把陳文學當成家族繼承人來培養了,否則,這種家族内鬥的陰謀,是絕不會讓陳文學知道的。
陳文學仿佛第一天認識自己的父親,佩服之餘,更加敬畏。他終于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很多,而内心裏更生出一絲恐懼——做家族掌舵人不但不容易,恐怕也沒有什麽快樂可言。
事後,陳文學問陳定邦:“爸,你怎麽知道她一定會去七号别墅?雖然是她練瑜伽的日子,可我大哥那樣子,她怎麽還有心情練瑜伽?”
陳文學說:“你不了解她。其實她隻要願意向你媽低頭,以你媽的性格,肯定不會爲難她,更不會要你大哥的命。可是她甯願看着自己兒子死,也不願低頭。她就是這樣的人,自私到了極點。”
陳文學不太明白,自私的人,和去不去七号别墅做瑜伽有什麽關系?他還是沒找到這中間的邏輯。
後來,還是李沐塵對他說:“如果那位瑜伽上師是真正的瑜伽高手的話,真有可能治好你大哥的傷。”
“你不是說,會治的人不敢治,敢治的人不會治嗎?”陳文學好奇地問。
“那是在華夏,但是天竺的瑜伽師,不見得認識天都印記。”李沐塵說。
潘鳳英的葬禮持續了三天。三天内,申州以及周邊的江東、南江二省的豪門世家幾乎都派了人來吊唁。
三天後,賓客散盡,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除了陳家少了一位太太,申州少了一位叱咤二十年的黑道大佬,仿佛什麽都沒變。
羅佩瑤被接進了陳家,當然并沒有八擡大轎風風光光,相反十分低調,甚至是秘密的。這一方面是因爲陳定邦剛死了太太,就公然把舊情人接回,容易被人诟病。另一方面,也是羅佩瑤自己的意思。
她本不願進陳家,二十多年來,她的心已經死了,平凡的日子也過習慣了。可是和陳定邦共同經曆了一場生死,她那死灰般的心又複燃了。尤其是陳定邦這幾天的表現,可謂無微不至,讓她十分感動。加上潘鳳英死了,她去陳家也沒有了心理上和事實上的障礙。
之後,陳定邦就在家族會議上确立了陳文學作爲接班人培養的決定。當然,并不是說陳文學馬上就是接班人了,這麽大的家族,家主的競争是非常激烈的。隻不過在所有的子侄晚輩當中,作爲現任家主的陳定邦的兒子有着天然的優勢。
接下來,就要看陳文學的表現了。隻要在接下來的幾年内,他不出什麽差錯,還能偶爾展現出一點才能來,辦出一兩件像樣的大事來,他這個接班人的位置就坐穩了。
而他的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回禾城,繼續以陳家代表的身份,全權負責陳家在南江省的所有投資。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和林家合作,共同對抗袁家。
陳家的人始終覺得這是一樁注定失敗的生意,陳定邦以前也是這麽認爲的。
可自從見識過李沐塵的本事之後,陳定邦改變了想法。他不但恢複了陳文學的實權,而且給了他更多的資金和資源,以及更自由的決策權力。
陳家人見陳定邦如此堅決,也就不再反對。甚至有許多人支持這個決定,這些人都期盼着看陳文學的洋相,隻要陳文學失敗了,他們的後輩就有機會競争家族繼承人的位置了。
出于對陳家的感激和回報,李沐塵答應陳定邦,等錢塘武林大會過後,他就去一趟九龍島,幫陳家解決和九龍島之間的糾紛。順便可以解決一下梅姐的事。
陳定邦早已知道李沐塵非凡人,也不知自己的兒子哪裏來的福分,傍上了這樣一位超越宗師的神人。這也是陳定邦下定決心讓陳文學做接班人的原因。
臨别時,陳定邦把李沐塵請進了他的小書房。
所謂小書房,是他自己的私人書房,和他會客談事情的書房不在一起。這書房,也隻有最親信的幾個人能進,就連他的夫人潘鳳英也從來都沒進去過。
在小書房裏,陳定邦拿出了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很鄭重地拿到李沐塵面前,說道:
“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古物,或許對李公子有些用處,就當我的一點心意,請公子笑納。”
說着打開盒子。
盒子裏是躺着一支如意,通體紫色,非金非玉,不知什麽材料做成。如意滿身雲紋,尾端刻着兩個篆字:紫雲
李沐塵神識掃過,不覺一愣。
神識所見,那如意身上雲意流淌,蘊蘊蒸蒸,彌漫開來,恍如紫雲漫天。
這,竟是一件強大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