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槍被人家隔空拿去,随手一捏就成了個鐵球,吓走了自己花重金請來的高手。
對面坐着的,是自己完全惹不起的主,如果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也開不出東方伯爵這樣的會所來。
倒是他身邊的張經理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指着李沐塵罵道:“臭小子,敢這麽和潘總說話,一會兒讓你……”
話才說了一半,張經理臉上就挨了潘嶽清一個重重的巴掌,啪一下,把他給打懵了。
潘嶽清恨不得一巴掌把張經理拍死。
“你出去吧,去财務那裏結賬,結完了趕緊滾蛋!”
“潘總?”張經理一臉懵逼,“我做錯什麽了?”
潘嶽清氣得不行,手不自覺地在腰間摸了摸,可惜手槍不在了,隻能大吼一聲:
“滾!”
張經理吓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也不敢再問,隻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潘嶽清對張經理發火,也是借此機會給自己一點思考應對的時間。現在他已經從剛才的恐慌中冷靜下來。
“這位先生怎麽稱呼?”潘嶽清朝李沐塵微微一躬身,語氣十分恭敬,明顯是在示好。
作爲申州最頂級的會所的掌舵人,潘嶽清除了極深的背景和極廣的人脈外,當然也有着他獨特的優勢,比如極強的交際能力。他相信,隻要能說上幾句話,就能對方交上朋友。
而一個能隔空取物,徒手化鐵的高手,是絕對值得他交朋友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李沐塵卻沒有回答他,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說道:“第一個問題,今天這個局是誰讓你設的?”
潘嶽清有點尴尬,又有點心慌,但他還是打算再努努力嘗試一下,堆出一張笑臉,道:“其實這裏面有點誤會,這位公子,咱們不妨先交個朋友,交了朋友,您自然什麽都知道了。”
“聒噪!”李沐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原本想節約點時間,看來你還沒有很好的認清現實。”
便伸出兩根手指,對着虛空輕輕一劃。
整個房間,從左到右,被一道無形的刀氣斜斜劈開,所過之處,無論沙發、櫃子、地磚全都一分爲二。
除了陳文學,其他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潘嶽清。
潘嶽清緩緩低頭,看着那條在地闆上裂開的觸目驚心的縫隙從自己的腳尖經過,瞬間化成了石像,就連表情也凝固在臉上。
李沐塵問道:“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潘嶽清用力點點頭,僵硬的脖子讓他的頭變得如此沉重,可除了點頭,他還能做什麽呢?任何一句廢話,都可能讓他的身體和眼前那張一分爲二的沙發一樣。
“誰讓你設的局?”
“是陳,陳志虎!”
李沐塵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和陳家有關系,便看向陳文學。
陳文學一臉吃驚,解釋道:“是我大哥,和我同父異母。我倆關系一般,但也沒什麽矛盾,我想不出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李沐塵看向潘嶽清,這個問題,當然就要問潘嶽清了。
潘嶽清說:“陳志虎是家族繼承人,陳少如果娶了黃佳慧,有了黃家的助力,對他是個威脅。所以他設了這個局,就是想破壞陳少的名聲,讓黃小姐誤會。這樣一來,兩家哪怕結親,黃家将來也不會再支持陳少奪權。”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你爲什麽要幫陳志虎?”
“我……”潘嶽清猶豫了一下。
陳文學接口道:“我大哥的媽,也就是現在的陳家太太也姓潘,和這位潘總也算是本家親戚。”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我媽一直教我,不要和大哥他們起沖突,要和他們和睦相處。這些年來,我以爲我做的夠好了,沒想到啊,我終于還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話說回來,我大哥這次倒是幫了我的忙。這樣一來,黃家肯定不會同意這樁婚事了,隻是陳家恐怕也不會讓我輕易回去了,那幫老家夥本來就不太願意接納我。我不再是陳家少爺,沐塵,禾城的事,我幫不了你了。”
李沐塵笑道:“禾城的事你不用擔心,還有十幾天就結束了。不管你是不是陳家少爺,你都是我的朋友。”
陳文學愣了一下,随即一掃臉上的陰霾,爽朗地笑道:“好,有你這句話,什麽都值了!這個豪門少爺,不做也罷!哈哈哈哈……”
李沐塵也跟着哈哈一笑。
笑罷,李沐塵說道:“你是陳家少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回不回陳家,不在于他們肯不肯接納你,而在于你願不願意回去。”
陳文學擺手道:“沐塵,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我不希望你和陳家人起沖突。我爸這個人雖然萬般不是,但對我還是不錯的。再說了,我也根本不稀罕這個家。”
李沐塵說:“你回不回都沒關系,你決定就好,但這個陳志虎設計害你,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你是我好兄弟,這個賬,我一定要幫你算。”
陳文學眼裏流過一絲光彩,又帶着一絲憂慮,說:“算了吧,他這次好歹還幫了我,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推掉黃家這樁婚事呢。”
“一碼歸一碼,你要是想感謝他,等我們先把賬算了再謝。”李沐塵堅決地說。
陳文學沉默了片刻,不再堅持。
李沐塵轉頭看向潘嶽清,說:“給陳志虎打電話,讓他過來。至于怎麽說,随你的便,撒謊也可以,實話實說也行,總之,陳志虎來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陳志虎要是不來,你就完了。”
潘嶽清連忙點頭,拿出手機就給陳志虎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說了幾句,潘嶽清就把電話挂了,說:“二位,陳志虎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過陳少,你爸也來了。”
“什麽?”陳文學吃了一驚,“我爸來幹什麽?”
“不止你爸,黃家人也來了。”潘嶽清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