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同時充滿了好奇,難道這小姑娘真能行?
高田臉色變了變,說:“胡師約,你真的甯願輸掉比賽,也不肯出手?”
胡師約對錢欣彤沒信心,但對李沐塵充滿了信心。
“我不用出手,你也赢不了。”
高田幸夫重重地從鼻子裏哼出聲來,說:“那就等着瞧吧。”
錢欣彤站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
接下來怎麽辦啊?
又過去快半個小時了,再過半個多小時,他們的膏藥一揭掉,就塵埃落定了。
她偷眼去看李沐塵,心裏又是期待,又是恨。
本以爲李沐塵會給她指點一點什麽,卻見李沐塵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與他無關,又仿佛憋着壞,要看她的笑話。
叱咤錢塘的錢大小姐終于慌了。
李沐塵!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可是,她想起昨晚被人家丢出窗外的尴尬,心裏又不免沮喪。
好像真的沒什麽收拾人家的能力啊!
有那麽一瞬間,錢欣彤甚至湧起了一絲去天竺寺出家的念頭,連法号她都想好了,花和尚改了名字叫無花,她就叫無錢。
“小姑娘,你快點吧!”圍觀的人着急起來。
“哎喲可急死我了,隔壁老王家的孩子都生出來了,你還在外面磨蹭呢!”
“你到底會不會治啊?”
“誰說我不會了!”錢欣彤把心一橫,也豁出去了。
反正要是輸了,丢的是同慶堂和華夏的臉,讓大爺爺錢坤和胡師約找李沐塵算賬去。
她走到癞痢旁邊,皺着眉頭,硬着頭皮,把那條爛瘡手臂擡起來,裝模作樣地看。
作爲詩書傳家的錢家大小姐,從小也算博覽群書,雖沒專門學過醫,但也讀過《黃帝内經》和《四聖心源》,知道一些常用藥和方子。
錢欣彤搜腸刮肚,打算湊個方子出來,可實在又想不出來,就幹脆不想了,說:“喂,給我弄塊生姜來!”
同慶堂的工作人員立刻就去拿了一大塊生姜。
錢欣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生姜掰開,露出姜汁,就開始在癞痢的手臂上擦拭起來。
她心裏有氣,手上勁用得大,生姜又辛辣,疼得癞痢呲牙咧嘴。
高田幸夫先是愣住,看了半天大笑起來:“這也算醫術?哈哈哈……”
旁觀的人也都懵了。
沒人注意到,李沐塵手指輕彈,七點微芒飛出,紮進了癞痢的手臂。
胡師約會的遊魂針,他當然會。
而自從經曆了雷劫,踏入先天之門,可以真正禦劍,他對五行針的控制也更加精微,更可以遠程控制,讓五行針在癞痢的體内自由行走。
七枚針飛入癞痢的手臂,無人知曉,就連站在李沐塵身邊的錢坤和正在給癞痢擦生姜的錢欣彤也沒發現。
錢欣彤一邊用力擦,心裏一邊罵:該死的李沐塵!讓你算計我!讓你把我丢出窗外!讓你……
她把氣全撒在癞痢的手臂上,仿佛這麽用力,就能把李沐塵身上的皮也搓下一層來。
可擦着擦着,她忽然就發現了不對。
這手臂上的膿瘡漸漸變淡了。
有幾個地方,她擦拭得特别頻繁的地方,竟然已經沒了瘡,皮膚紅紅的,漸有愈合的趨勢。
錢欣彤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一幕。
生姜真有用?
天哪!我簡直是個天才!
她心裏高興,也不罵了,更加用力的擦拭起來。
癞痢手臂顯而易見的變化,其他人當然也看見了。
人們的臉色各異,有的驚奇,有的愕然,有的喜悅……
而高田幸夫的臉色則變得難看起來。
“怎麽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在那裏用力的用生姜擦拭着。
就連癞痢自己也看得驚呆了。
人群中的婦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朝李沐塵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目光隻從李沐塵身上擦過,在錢坤和胡師約身上略作停留。
最終也隻是稍顯疑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錢欣彤身上已經微微出汗。
很快,癞痢的整條手臂都被擦的一幹二淨。
膿瘡不見了,隻剩下一片紅色的新皮膚。
錢欣彤放下還剩下的一點生姜頭,擦了擦額頭的汗,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又過了十分鍾,癞痢手臂上的皮膚開始恢複到了正常的顔色,略有些嫩,但已經看不出異常了。
錢欣彤歡喜地拍着手臂說:“我已經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老高!”
高田幸夫漲紅了臉,時間沒到,現在揭開藥膏,效果肯定沒那麽好,但如果不揭開來,他就輸了。
“快點揭!”
“不敢揭你就認輸!”
“快認輸吧,小鬼子!”
“東瀛病夫!”
人們開始激動起來,這小半天,大家都憋壞了。
高田攥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準備搏一搏。
他從癞痢的手腕開始,慢慢把已經幹掉的藥膏揭起,仿佛一層油紙,從癞痢的手臂上剝離。
呼!
人們一陣驚呼。
癞痢那滿臂的膿瘡不但沒有治好,反而爛的更厲害了,幾乎整條手臂都爛光了。
高田驚呆了。
“不可能!”他大叫着,“這絕對不可能!這種藥膏是專門針對這個病設計的,我們已經試驗過很多次,都成功了,這次怎麽可能失敗!”
“咦,你剛才不是說你們宗門傳下來的秘方嗎?怎麽變成專門爲這個病設計的了?”錢欣彤立刻抓住了他話裏的毛病,“老高,你不老實哦!”
人們也終于明白過來,這是東瀛人設計好的。
“切,我還以爲真有什麽本事呢,原來是設好的局,想要壞同慶堂的招牌!”
“這下打臉了吧!哈哈哈……”
“我就喜歡看這幫狗日的被打臉的樣子。”
……
高田幸夫憤然轉身,看着錢欣彤,大吼一聲:“你!是你搞的鬼!”
錢欣彤被吓了一跳。
不過她并沒有被一個上忍高手的氣勢吓倒,反而昂首挺胸,柳眉一挑,道:“怎麽,輸了就想耍橫?”
人們才發現,這姑娘不但漂亮,身上還很有一股英氣。
“誰知道這美女什麽來曆,重金求她的微信号。”
“哇,愛了愛了,我已經魂不守舍了!”
……
對峙了半天,高田幸夫的氣勢竟然反而弱了半分。
“我不相信,這個病可以用生姜治好!”他說,“你到底用了什麽花招?”
“這就叫大道至簡!”錢欣彤得意地賣弄起來,“《黃帝内經》曰,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膚,其次治經脈,其次治六腑……”
人們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她。
“哇,這姑娘,真有水平!”
“媽媽,我戀愛了!”
……
“好了,”錢欣彤背了一大段,“輸赢已定,可以兌現承諾了吧,老高?”
而随着她這句話說完,同慶堂的幾個保安擡着一塊一人來高的新匾進來了。
原來是剛才錢欣彤提出了新條件後,李沐塵覺得有趣,就悄悄讓胡修一去辦的。
胡修一花了重金,讓木匠臨時打造了一塊心匾。
因時間倉促,粗糙了些。
上面寫着四個字:東瀛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