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徐曉北這樣的人,到了錢塘,除了讀書之外,自然也是要結交錢塘世家和地方豪強的。
“差不多吧,除了幾個有事實在來不了的。”鍾晨說着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爲難的樣子。
徐曉北看出來了,道:“鍾主席有話不妨直說。”
鍾晨說:“原本有一個人是一定要來的,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在咱們學校,不管顔值、能力、人氣還是家世,都是頂尖的,但是……”
“誰?”徐曉北立刻來了興趣。
“禾城林家的大小姐林曼卿,她是去年考進來的,現在剛升大二。”
“禾城林家,就是最近正和袁家打商戰的那個林家?”
“是的。”
徐曉北點點頭,問道:“你剛才說的是,是什麽?”
鍾晨道:“我已經竭力邀請了,但林大小姐找了一堆借口,總之就是不想來。”
徐曉北倒沒多想,說:“不來就不來吧,說不定人家真有事。”
“能有什麽事?今天她已經到學校報到了,下午我們還在一起商量學生會的工作。本來今天她應該是主持之一,您徐少來南江,是我們何等的榮幸,她卻不來,簡直是給臉不要臉!”鍾晨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
徐曉北反而勸解道:“算了,你剛才不是說這局是袁公子安排的嗎,他們林家和袁家正開戰,不來也正常。”
鍾晨說:“徐少,您把人想得太厚道了。人家袁公子是低調的人,他做了這麽多安排,除了我,也沒别人知道。這個林曼卿,不來也罷,還出言不遜呢!”
“出言不遜?”徐曉北皺了皺眉,“怎麽個出言不遜?”
鍾晨遲疑道:“她說,不就是一個江東纨绔麽,到了南江,是龍得盤着,是虎得卧着,在别人眼裏您是徐少,在她眼裏,你就是一個小學弟。”
鍾晨說完,偷眼去看徐曉北。見徐曉北臉色沉了下來,心說果然還是嫩了點。
他已經看清楚,徐曉北沒有什麽公子脾氣,但從江東來到南江,肯定要爲江東子弟争一口氣的,這就是他的軟肋。
看清了這一點,鍾晨繼續火上澆油:“林曼卿平素傲慢,眼高于頂。這也能理解,畢竟人家要什麽有什麽,哪裏會看得上我們這些人。今天我原本想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和徐少您接觸一下。想你們江東徐家,何等家世,徐少又是一表人才,她總不會再看不上了吧。沒想到,她卻說,江東纨绔,不及她未婚夫之萬一。”
徐曉北終于變色,怒道:“他未婚夫是誰?”
“嗐,就是一撿破爛出身的,傍上林家做了未來的女婿,現在嚣張得很!”鍾晨說,“姓李,好像叫什麽……李沐塵。”
徐曉北一口喝幹了杯中酒,恨聲道:“哼,哪天,我要去會會這個李沐塵!”
鍾晨見目的達到,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道:“徐少,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兒還有袁公子安排的節目。”
今天他已經算是基本完成了袁世傑交待的任務,而且又和江東徐少搭上了關系,目前來看,徐曉北這個人很容易相處,隻要稍用手段,不難利用。
有錢塘袁家和江東徐家的助力,鍾晨覺得,鍾家的崛起,已經勢成必然了。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林曼卿的電話。
得知林曼卿願意來參加迎新會,鍾晨略感意外。
不過他腦筋一轉,立刻有了主意。
他先給袁世傑打了個電話,得到了認可之後,就找到徐曉北,說:
“徐少,我越想越氣,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這樣,你在這兒等着,我現在的就去把林曼卿叫來,哦不,請來,反正今天,就算是讓我給她跪下,我也認了。今天徐少的場子,我一定要撐起來。”
徐曉北皺眉道:“不必了吧,我一個江東人,第一天到錢塘,沒必要這麽搞。要找回場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鍾晨豎卻道:“徐少,您是宰相的度量,可我不行。正因爲您是江東人,我們更應該盡地主之誼。這件事,徐少您别管了,我去去就來。”
說罷,也不管徐曉北如何,就離開了湖濱會所。
角落裏的一個中年人走過來,到徐曉北身邊,悄聲問道:“少爺,你們剛才的話我聽到了,這個姓鍾的态度過于谄媚,少爺要小心點。”
徐曉北點頭道:“我知道,這人不可深交。但我第一天來錢塘,不能丢了咱江東子弟的臉面。那個女人來了就算了,如果今天不來,我還真得去拜會拜會,還有他那個撿破爛的未婚夫。”
中年人皺了皺眉,想說什麽,但大概是礙于身份,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曼卿打了輛車,到了湖濱會所門口。
鍾晨早就在那裏等着,殷勤地替林曼卿開了車門,還要替她付車錢。
林曼卿說已經付過了。
鍾晨說:“唉喲曼卿,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林曼卿訝然道:“什麽事還能難倒你這個學生會的鍾大主席?”
鍾晨說:“你是不知道,今天來的這位主,咱惹不起啊!人家是江東大佬、猛虎徐通的公子。徐少指名要見你,聽說你不來,正在裏面大發雷霆呢!”
林曼卿皺眉道:“他見我幹嘛?我又不認識他。”
“我的林大小姐,你不知道自己名聲在外嗎?你是咱們學校的校花,又是禾城第一世家的大小姐,接待徐曉北的迎新會,你不來,他當然生氣了。他還說我們南江人瞧不起他們江東子弟,還說你找了一個撿破爛的未婚夫,要找你未婚夫的麻煩呢!”
林曼卿原本還好,一聽“撿破爛的未婚夫”幾個字,臉上瞬間罩上了一層寒霜。
“哼,我倒要看看,江東猛虎之子,有什麽了不起!别老子是猛虎,兒子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