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秉元的主持監督之下,連啓容和馮天明簽訂了股權轉讓協議,連啓容把影視城的股份無償轉讓給馮天明。
簽字的時候,連啓容眼神閃過一絲陰毒,把筆一抛,丢下一句話:“馮二爺,胃口太大了不好,小心撐壞了肚子,再吐出來!”
經此,人們對李沐塵算是刮目相看。
沈明春的臉色十分難看。
原本以爲李沐塵會遭到一番羞辱,沒想到真用一招就打敗了黎振東。
雖然用金針破穴,有取巧之嫌,但那也算真本事。
焦十娘從廖姓老者手中拿了那根金針,款款走到李沐塵面前,親自把針還給李沐塵。
李沐塵接過金針,說了聲:“謝謝。”
焦十娘什麽也沒說,隻是嫣然一笑,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沐塵總覺得她的笑容裏藏着許多意味。
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宣城焦十娘和徽州黃定邦之間的紛争。
他們的矛盾主要是在幾條古商路的開發權及其附近的一些礦産資源争奪。
這種利益紛争原本是很好解決的,一般都是擱置争議,共同開發,共同獲利。
在沈秉元的協調下,大部分問題都得到了解決,但最後的矛盾集中在其中的一座礦上。
這座礦在徽州境内,但地下礦脈延伸到了宣城。
黃定邦想要把整片礦脈所在的山都拿下來,問題是,那上面正好是焦家的祖墳所在地,所以焦家一口回絕,毫無商量的餘地。
黃定邦提出,要按江湖規矩辦,比武或者賭鬥。
他對身邊的青玄道長十分自信。
但這件事十分特殊,不是一般的經濟和地盤紛争,而是牽扯到了人家的祖墳。
“黃總,這件事恐怕不宜賭鬥。”沈秉元說,“無論如何,逼人遷墳,總不合江湖道義。”
黃定邦不滿道:“沈爺,我是看你沈爺的信譽,向來公平,才想着到這裏來解決問題。但你要這麽說,是不是有點偏心了?别人的事,都可以賭鬥,爲什麽到了焦家,就不合江湖道義了?我也沒說非要焦家遷墳,那是塊風水寶地,誰都知道。我隻開采地下的礦,地上的墳還是可以留着嘛。焦家人要上墳,我也不會攔着。”
焦十娘冷笑道:“黃爺說什麽笑話呢,你把地下挖空了,那還叫風水寶地嗎?”
黃定邦嘿嘿笑道:“我可以在地下給你們祖宗建個地宮,到時候你們多放點寶貝進來,那可就是帝王墓一樣了啊。”
焦十娘臉色一變,說:“黃定邦,反正說什麽,我家祖墳的地是不可能給你的。”
黃定邦冷哼一聲:“那我也說一句,這片地,我志在必得,你們不讓也不行。”
兩邊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人們同時看向沈秉元,想看他怎麽處理。
沈秉元沉吟片刻,說:“黃總,說句公道話,一個家族的興榮繁盛,全靠祖宗蔭庇,我華夏自古講究孝道,逼人遷墳,非仁義之舉。一條普通的礦脈而已,又不是黃金稀土,總可以商量一個價格。我提一個建議,讓焦家賠一筆錢給你。”
又轉向焦十娘,“焦總,人家黃總畢竟已經投資了幾年的礦,肯定有損失,你們做出一點賠償,也不算過分吧。”
焦十娘說:“我同意,我們可以請第三方評估一下這礦脈的價值和每年能産生的利潤,我按未來十年的利潤總額補償。”
“呸!”黃定邦啐了一口唾沫,“評估?你怎麽評估?誰能評估得準?我說這礦值一百億,你給不給錢?”
焦十娘一皺眉,這已經不是談判了,這是敲詐。
“黃總,你這樣說就很沒誠意了。”沈秉元沉了臉。
“好,要誠意是吧,那也可以,我拿東西換。”黃定邦看着焦十娘,“我知道你爹焦老爺子病了,需要一株昆侖草才能救命。”
焦十娘臉色變了變:“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有?”
“不錯,我剛好有。”
黃定邦微微一笑,他邊上的道士模樣的人拿出一個小木盒子,放在桌上。
李沐塵聽到昆侖草的時候,吃了一驚。
因爲他知道昆侖草是什麽東西,這種草生長在昆侖絕巅,有着十分神奇的功效。
他在天都峰的時候,時常遊玩昆侖各大山峰,因此常能看到。
昆侖各個門派或散修,經常會采集昆侖草用來煉丹配藥。
但昆侖草藥性極寒,沒有特殊藥物配伍,根本不能成藥。
從沒聽說過人間經方當中,有用到昆侖草的。
更沒聽說過,哪種病是要靠昆侖草來救命的。
李沐塵緊緊盯着那道人的木盒。
道人把盒子打開,露出一株淡青色的植株,一股清氣飄散開來,頓時滿室芬芳,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曠神怡。
“這就是昆侖草?”
人們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傳說中神奇的小草。
“不錯,這就是昆侖草。”道人說,“貧道幾年前遊玩昆侖山,在一處山峰上偶然采集得到。”
遊玩昆侖山?
人們頓時對道人肅然起敬。
“不知道長怎麽稱呼?”沈秉元問道。
“貧道法号青玄。”
道人一揮拂塵,形容間自有一股仙氣。
李沐塵不禁愣了一下。
青玄?
他倒是聽師長說起過,武當有一位青玄道長,很多年前就突破先天,上了天都峰,後來又回武當去了。
李沐塵再次看向這個青玄道長。
這道人身上有輕微的法力波動,但不明顯,顯然是修爲不深。
當然,如果真是武當青玄,修爲比李沐塵高很多,他看不出來很正常。
可這人眉眼間那股陰邪氣是怎麽回事?
這明明是修習了某些陰邪術法留下來的印迹,這是做不得假的,真正的青玄道長怎麽會有這樣的氣息?
就算他年輕時走過歪路,他已突破先天,根本不會留下早年的修行痕迹。
焦十娘似乎有些焦急,問道:“青玄道長,敢問這昆侖草賣嗎?家父病重,急需這草救命,您開個價,或者什麽條件盡管提,隻要我能辦到。”
黃定邦說:“焦大娘子,這東西現在是我的,你該問我才對。”
焦十娘臉色微變,強陪出一張笑臉:“黃總,那麽就算我求你了,把昆侖草讓給我,你開個價。”
黃定邦哈哈大笑:“賣是不可能賣的,焦大娘子是宣城一枝花,惹多少男人垂涎,我黃定邦當年也是衆多追求者之一,可惜啊,焦大娘子看不上我。”
他說着看向焦十娘,眼神輕薄。
“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風韻猶存,比以前更有味道,我還是那麽喜歡!”
他說得這麽露骨,在座的人都聽出來他的意思了。
很多人皺起了眉頭。
這些江湖大佬,江湖道義常常挂在嘴邊,自是很不忿這種乘人之危的做法。
焦十娘低頭沉思。
他旁邊的老者沉聲道:“十娘……”
焦十娘擺手阻止,然後咬了咬嘴唇說:“黃總,隻要你肯把昆侖草讓給我,你想讓我怎麽樣都行。”
“真的怎麽樣都行嗎?”黃定邦笑得更加肆意,“焦十娘,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真以爲你還是二十年前的你?人老珠黃啦!你就是倒貼,我也不稀得和你上床,哈哈哈哈!”
“你……”焦十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旁邊的老者騰一下站起來。
“廖叔!”焦十娘一把拉住他,然後對黃定邦說,“黃總,你說,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把昆侖草給我?”
黃定邦邪笑着說:“很簡單,把你們家祖墳的那塊地讓給我,我就把昆侖草給你。另外,我吃點虧,陪你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