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比武?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跟這樣的人一起玩了半天,顯得自己也是個傻子。
馮天明歎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來,決定還是大方點承認失敗算了,好歹還保住臉面和信譽。
而那邊的連啓容已經開始大笑起來。
“嘿嘿,哈哈,嚯嚯……”他笑得合不攏嘴,指着李沐塵,“這就是馮二爺請來的高手?這就是袁家懸賞一個億的高手?早知道不用黎掌門出手,找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就行了。二爺,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沈明春看到李沐塵出醜,心裏無比地舒暢。
“呵呵,果然是掃把星,害了林家不說,現在又來害馮二爺,真是和誰走的近誰就倒黴!”他輕笑道。
焦十娘皺着眉頭,目光裏充滿不解,還有那麽一絲失望。
她看向旁邊的老者,老者輕輕搖頭。
她便輕輕歎了一口氣,别過頭去,不再看李沐塵。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李沐塵已經敗了。
一招,已經完成。
可是這一招,哪裏對黎振東造成了什麽傷害?連撓癢都算不上啊!
唯一對此表示懷疑的,卻是周利軍。
周利軍是親眼見過李沐塵施展法術的。
那手握光明的場景,至今刻印在他的腦海裏。
也隻有剛才青玄道長一道符,召喚天雷的震撼,才能勉強超過。
他相信今天李沐塵會很慘,但不會是因爲這個鐵布衫,而是青玄道長。
可他也看不明白,李沐塵這麽輕飄飄的一掌是什麽意思?
馮天明朝沈秉元拱了拱手,說:“沈爺,今天讓大家見笑了。”
沈秉元說:“馮二爺,大概是這位李公子想和大家開個玩笑,要不這樣吧,剛才事,大家就都當個笑話。二爺就按之前約定的談判條件,把股份賣給連總吧。”
連啓容立刻跳起來:“這怎麽行?沈爺這裏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隻要定下來的事,還沒聽說有人反悔過,怎麽沈爺,這個規矩是要破了嗎?”
沈秉元的臉色有點難看。原本他是想做個中間人,調節一下,大家都不用撕破臉。
但連啓容這麽說,也沒錯。
規矩不能壞,一旦規矩壞了,以後這個三省聚會就搞不起來了,沈家的信譽也會受損。
他看向馮天明。
馮天明說:“放心吧沈爺,我不會讓你爲難。我馮天明别的沒有,信譽兩個字還是有的。既然是說好的事,我自然會認賬。就按剛才李公子說的條件,等一會兒我們就簽合同。”
“這還差不多!”連啓容冷哼一聲。
沈秉元點點頭,就要宣布結果。
當然,在宣布之前,得先問一下兩位比武的當事人。
雖然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得清清楚楚,按照一招之約,李沐塵肯定是敗了。
但沈秉元還是問道:“李公子,一招已過,勝負已分,如果你沒異議的話,我們就按約定執行了。”
李沐塵說:“有沒有異議,你應該問輸的那一個,而不是問我。”
“什麽?”
沈秉元不解地看着李沐塵。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充滿了疑惑。
輸的那個人?
難道是黎振東輸了?
但不可能啊。
人家好好地在那裏站着。
除非大家的眼睛都瞎了。
沈秉元微微有一些愠怒,問道:“李公子,你說誰輸了?”
“當然是他。”李沐塵一指黎振東。
連啓容失笑道:“小子,你是真傻呀,還是把我們當傻子戲弄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裏來的都是什麽人,信不信你今天走不出這棟樓?黎掌門,他說你輸了,你要是不教訓教訓他,我都看不下去!”
黎振東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輸了?我怎麽可能輸!哈哈哈……”
突然,黎振東的笑聲戛然而止,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然後仰面栽倒。
這一下,把衆人都看呆了。
連啓容更是大驚失色。
圓桌上飛起兩道人影,幾乎同時到了黎振東身邊。
正是徐通帶來的儒士和焦十娘帶來的廖姓老者。
二人蹲下來,各自把住黎振東的一隻手的脈門。
然後又同時看向黎振東的胸前。
黎振東此時雙眼上翻,仿佛死魚般露出眼白,口中溢出鮮血,鼻息微弱。
儒士在黎振東的身上連點了幾處穴位。
而廖叔伸手一抹,從黎振東胸前的膻中穴上取出一根金針,正是剛才李沐塵拿出來,說要當作武器的那一根。
“金針破穴!”
二人同時一驚,看向李沐塵。
“你是醫聖一脈?”
聽到醫聖一脈,在座的人都是吃驚不已。
沈明春立刻想起了李沐塵給林家老爺子治病的事,那時候林老爺子已經病入膏肓,連錢塘和申州請來的專家團隊都說沒救了,李沐塵隻是紮了一通針,就把人治好了,最後兩位專家還拜他爲師。
沈明春是聽林秋鳳說的,林秋鳳又是聽嚴慧敏說的。沈明春一直以爲是訛傳,是嚴慧敏爲了給窮女婿找個合理的身份編出來的瞎話。
難道這是真的?
焦十娘的眼裏放出了光,緊緊盯着李沐塵,仿佛看見了什麽寶貝。
馮天明也是呆若木雞。
内心裏湧起一陣狂喜,又伴随着一絲對李沐塵不信任的愧疚。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下,人們比剛才更能看清勝負的結果的,隻是輸赢已經調了過來。
沈秉元撫平内心的震撼,宣布道:“這一局,馮二爺赢了。”
“不可能!”連啓容狂叫着,“這不可能!他憑什麽赢?就這一根針,就能破鐵布衫?我不相信!他一定是用了什麽邪術,要麽就是下毒了,對,下毒!肯定下毒了!”
沈秉元也有些疑惑,便看向李沐塵,說道:
“李公子,我剛才說過規則,是不準用毒的。我現在要拿你的針去化驗,如果驗出來有毒的話……”
李沐塵坦然道:“要化驗請便,不過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你們問問黎掌門本人,就知道有沒有毒了。”
“哦?”
沈秉元看向黎振東。
此時的黎振東已經幽幽醒轉,被人扶起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
他對連啓容黯然道:“連總,對不住了,我輸了。這位李公子,沒有用毒。”
又看向李沐塵,一抱拳,“李公子,一根金針破了我的金鍾罩,黎某佩服!”
李沐塵見他坦蕩,倒也抱拳道:“黎掌門客氣了。其實是取巧而已。你的鐵布衫已經練到極緻,外家功夫要入化勁有一道坎,這道坎沒破,你的中丹田和下丹田就無法貫通。一身橫練,全靠一口真氣支撐,你不發功還好,一發功,我的針刺入你膻中穴,以洩法洩你的真氣。起初你不察覺,但你剛才一笑,就岔了氣,受了内傷。”
黎振東恍然:“原來如此。”
李沐塵說:“我有個朋友練朱砂掌的,情況跟你差不多,最近我教了他一套導引法,已經突破在即。有機會,你們可以交流交流。”
“朱砂掌?”黎振東驚道,“朱砂掌能練到這個境界的,天下沒幾個。你的朋友,莫非是有笑面佛王鐵手?”
李沐塵笑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