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李沐塵放下電話,有了高子項的承諾,他相信至少能查到曹查理的行蹤。
隻要知道他在哪兒,哪怕追到南洋,也一定要把丁香救回來。
“你太小看錢塘,小看華夏玄門了。”李沐塵說道,“現在,還是先來算算你的賬吧。”
“哼,我正要找你算賬!告訴我,我弟弟賴士功呢?”
“你說那個喜歡養蛇的小平頭嗎?”
“對,就是他!”賴莎莎興奮而期待地看着李沐塵。
“死了。”李沐塵很平靜地說。
賴莎莎臉色大變,悲哀中夾雜着憤怒:“他怎麽死的?誰害死了他?”
“他自己找死,我隻好成全他了。”
“你?”賴莎莎似乎有些不信,“就憑你?不可能!我弟弟的降術,怎麽可能死在你手裏?”
李沐塵冷冷地看着她,根本不屑回答。
賴莎莎勃然大怒:“好,那我就讓你嘗嘗萬蠱噬身的滋味!我要你生不如死!”
說罷,雙臂一張,身上突然飛出一片烏雲。
仔細一看,哪裏是烏雲,這分明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周圍的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梅姐大喊道:“小心,她有暗蠱!”
所謂暗蠱,是區别于明面上放出的蠱蟲。
一般的蠱都是有形之物,是用自然界的生物煉成。
蠱師通過控制蠱蟲,來達到傷害或者控制人的目的。
早期的蠱是巫師用來給人治病的。
因爲人體内的毛病,那時候的醫療條件無法治療,比如内髒的囊腫、癰疽。
這時候,巫師用養成的蠱蟲,爬到病人體内,吸掉膿毒。
據說上古厲害的巫師可以控制極細微的肉眼不可見的蟲子。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細菌。
通過控制益生菌來調理人體系統,是極高級的治病療傷的方法。
可惜這種高明的巫術漸漸失傳,而蠱術卻被惡人利用,漸漸演變成了專門用來害人和控制人的術法。
尤其是南洋降頭,這種變種的蠱術,更是以邪術著稱,令人聞風喪膽。
南洋降頭師練到高階,都會養暗蠱,也就是非有形之物,也稱爲寄生靈。
賴莎莎已經有了養暗蠱的實力。
細看那漫天沙蟲之中,隐含細細陰風,而地上也有一個莫名的影子,朝着李沐塵的腳邊爬來。
李沐塵冷笑一聲,一跺腳。
大地輕輕一顫。
以他的腳爲圓心,向外散發出一陣沖擊波。
人們的大腦嗡一下,仿佛大浪湧過,瞬間又複于平靜。
再看賴莎莎和李沐塵二人中間,剛才那漫天沙蟲已然不見。
院子裏空蕩蕩的,隻有涼風習習。
賴莎莎大驚失色,一手掐訣,一手劍指一指,一條黑色長影,如閃電般朝着李沐塵疾射而來。
梅姐知道,這就是在店裏的時候,卷住她射向刀疤六的暗器的那東西。
但她睜大了眼睛,還是沒看清這黑影是什麽。
黑影如電,眨眼就到了李沐塵面前。
李沐塵伸出兩隻手指,輕輕一夾,就将暗影夾住。
赫然是一條兩米長的眼鏡王蛇。
人們不禁愕然,想不明白,賴莎莎一個苗條女子,身上是如何藏了這麽大一條蛇的。
眼鏡王蛇本就兇悍,何況經過降頭師的馴化和煉養,早已不是一般的蛇了,甚至和賴莎莎有着本命的聯系。
但它被李沐塵捏住了七寸,隻能扭動身子,卻無法掙脫。
賴莎莎臉漲得通紅,蛇在掙紮,仿佛她也在掙紮。
李沐塵冷笑一聲,手指一用力,再一抖,那條蛇就軟塌塌地死了。
賴莎莎噗地吐出一口血來,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時候,李沐塵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幹脆打開了免提。
“李公子嗎?我是高子項。”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夜深人靜,聲音在查家大院裏傳得很清楚。
查武英吓了一跳。
高子項?不會是錢塘高家的高子項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可是高家未來的家主啊!
怎麽說話的語氣會對姓李的這小子如此恭敬?
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吧。查武英這麽想着。
“我是李沐塵。”
“李公子,我們找到曹查理了,他現在人在機場,準備搭乘半個小時後的飛機飛雅京,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我通過空管局的關系,讓飛機延誤了一個小時,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就會離開。我的人已經趕往機場,要不要馬上動手把他拿下?”
“不。”李沐塵阻止道,“他很危險,你們隻要盯住他就行,我會在一個半小時内趕到機場。”
李沐塵挂了電話。
他的一隻手裏還拎着那條死蛇。
查武英的内心依舊處于震驚之中。
肯定是高家的高子項無疑了。
除了高家,誰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找到一個人,并且通過空管局讓飛機延誤一小時?
這個李沐塵,究竟是什麽人?
高子項居然對他畢恭畢敬!
查武英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渾身都在發冷。
坐在地上的梅姐内心同樣震驚。
她早就猜到李沐塵不是一般人,可也沒想到他能直接對高子項下命令。
“賴莎莎!”
李沐塵把死蛇往地上一丢。
“你不是想知道你弟弟賴士功是怎麽死的嗎?那我就成全你,給你和他同一個死法,也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華夏仙法!”
說罷,舉起手,叫一聲:
“雷來!”
查家老宅的天爲之一沉。
耳邊傳來滾滾悶雷之聲。
人們不自覺地看向天空。
忽然,咔嚓一聲驚雷。
一道閃電亮起。
被李沐塵的手緊緊抓住。
猶如一條金燦燦的巨大蟒蛇,在他的手中飛舞掙紮。
“去!”
李沐塵一松手。
閃電直擊賴莎莎。
整個院子轟然亮如白晝。
在無邊的光亮中,賴莎莎的身形變成了一片透明。
她留在這世間的最後的影像,是那張驚駭的臉,和緻死不敢相信的眼神。
雷聲隐,閃電滅。
人們的眼睛一時無法适應。
查家老宅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人們隻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如地獄的鍾聲。
光明漸漸恢複。
星光朗月,老椽舊瓦,清風過廊,鳴蟲在草。
一切又變回原來的模樣。
隻是庭院中少了賴莎莎。
她已在剛才那雷霆之中,灰飛煙滅。
沒有人說話。
任誰也無法從如此震撼的一瞬中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