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關老闆明顯是聯想到了什麽,不管她有什麽企圖,李沐塵都得留下來。
關雅麗讓手下收拾狼藉的包廂,自不必說,又另外安排了休息的房間和飲食,讓馬山帶着晴姨和許國立去休息。
許國立被打斷了腿,但經過李沐塵的治療已經能走路,隻是舊傷難複,依舊有點跛腳。
這也讓關雅麗大感驚訝。
再沒見識的人也該知道,斷骨重生,這已經不是醫術那麽簡單了。
至于楊松夫婦,從楊松打了吳思思一個嘴巴之後,吳思思就老實得很。
而到高子項出現以後,吳思思終于明白自己一度看不起的鄉巴佬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她自己不敢說話,隻用眼神慫恿丈夫去巴結李沐塵。
楊松哪有臉去巴結,就以女兒淺淺還在醫院爲由,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李沐塵跟着關雅麗去了二樓的雅間喝茶。
房間裏琴棋書畫一應俱全,還燃着淡淡的沉香。
關雅麗親自煮水泡茶。
“我前兩天聽說,有位京城李公子和南派太極的王掌門有一場比武,結果那位李公子臨陣爽約……”
關雅麗一邊泡茶一邊說。
“不用懷疑,那人就是我。”李沐塵爽快地承認。
關雅麗微笑道:“我聽說,江湖中人最重信譽,李公子既然敢約王掌門比武,想必不怕他,又爲什麽爽約呢?”
“重信譽不假,但也大可不必爲了信譽而違背自己的内心,所謂道法自然,江湖潮起潮落,一切随緣。”李沐塵說,“我和王掌門約戰,是緣分,最後沒打成,是緣分還不夠。”
關雅麗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自己爽約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
“李公子還真非凡俗之人啊!”
李沐塵微微一笑,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也就無需詳細解釋。
“李公子,再過一個月,就是錢塘武林大會,那位王掌門也會參加,說不定,到時候,李公子和他的緣分就夠了呢!”
關雅麗倒了一杯茶,輕輕移到李沐塵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還有錢塘武林大會?”李沐塵從沒聽說過,“不會是哪個電視台辦的娛樂節目吧?”
“當然不是。”關雅麗說,“錢塘武林大會是民間項目,緣起,其實是南江第一宗師之争。”
“南江第一宗師?”
“我們南江武道有兩大宗師,這李公子總知道吧?”
李沐塵點點頭。
關雅麗繼續說:“錢塘的何長春,甬城的柳金生,每年都會進行一次會晤,切磋武藝,交流心得。但他們都是宗師,打來打去的不成體統,所以都是文鬥,而武鬥則在弟子間進行,以弟子的勝負來判定二者高下。後來,他們的追随者和擁趸也有加入,就慢慢演變成了武林大會。”
“原來如此。那麽,這麽多年下來,他們二人可有分出高下?”李沐塵問道。
“互有勝負吧,究竟誰是第一,沒人知道,畢竟他們兩個沒有真正比過武,都是弟子間較量。”
關雅麗說着朝李沐塵笑道,“李公子可有意參加?說不定能搏個名頭,若是被兩位宗師看上,還有可能被收歸門下呢。”
“我沒興趣。”李沐塵淡淡地說。
關雅麗一愣,武道中人,多少人盼着拜入宗師門下,這家夥怎麽看上去好像很不屑呢!
“那李公子對什麽感興趣?”
“說說你那位姨奶奶吧,你不是說她曾是京城李家的座上賓嗎?”
“京城李家啊……”關雅麗擡眼看着李沐塵,淺淺地一笑,“我聽說京城李家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一個後人都沒留下,李公子從京城來,莫非……”
李沐塵沒有回答,隻是定定地盯着關雅麗看。
關雅麗被看得有幾分心慌意亂,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臉頰,說:“李公子,怎麽我臉上有花兒嗎?”
“如果關老闆不說,那我就告辭了。”李沐塵站起來就往外走。
“等一下,李公子,”關雅麗連忙叫道,“關于京城李家的事,我也隻是偶然間聽我姨奶奶提起過,知道的不多。這次武林大會,我姨奶奶是受邀的嘉賓,也是裁決人之一,您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當面問問她。”
“你姨奶奶是武道中人?”李沐塵回頭,訝然道。
兩大宗師對決,雖然可能隻是文鬥,武鬥的都是弟子,但能受邀成爲嘉賓的,至少也得是像王宗生那樣的一派掌門,或者武道臻至化勁的世家高手吧。
“我姨奶奶是宗師。”關雅麗說。
“宗師?!”李沐塵更爲吃驚,“不是說南江省隻有兩個宗師嗎?”
關雅麗解釋道:“我姨奶奶叫佘碧青,是滇南苗寨人,隻是近些年一直寓居在瓯城關家,算不得南江人。”
“佘碧青……滇南苗寨……京城李家座上賓。”
李沐塵喃喃自語,忽然聯想起了榮師傅說的那場轟動京城的家宴,三十六家大飯莊的掌廚一起做了八百道菜,就爲招待一位尊貴的女賓。
“好,武林大會我會來參加的。屆時,我當拜會佘夫人,還請關老闆引薦。”
關雅麗一笑:“那我就恭候李公子大駕了。”
……
李沐塵下來和馬山他們碰面。
馬山問李沐塵,能不能把晴姨和國立叔帶去禾城。
那個楊松雖然還可以,但他老婆吳思思的嘴臉,馬山實在看不下去。
晴姨留在他們家做保姆,肯定受了不少氣。
李沐塵想了想說:“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就去梧桐居吧。那裏需要一個保姆和保安,我正愁找不到值得信任的人。”
馬山和他們一說,兩人自然沒有不樂意的。
就這樣,馬山開車,載着李沐塵、晴姨和許國立一起回禾城。
還沒出城,李沐塵就接到了胡修一的電話,說是他父親讓他務必去一趟,有東西要給他。
李沐塵隻好讓馬山掉頭,回了同慶堂。
胡修一早就在門口等着,這一次,他态度無比恭敬,簡直就把李沐塵當長輩一樣看。
同慶堂的保安看見這一幕,内心充滿了懷疑,先是孫岚清,現在是胡修一,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呢?
保安身體站得筆直,目送李沐塵和胡修一的背影消失在内庭的拱門。
号販子湊上來問他:“看什麽呢?”
保安看了票販子一眼,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悶聲罵道:“滾!”